餘杭城的戰鬥越加激烈了,已經絕望的日軍從掙紮轉入了瘋狂之中,原本還知道顧忌的小鬼子,現在做事更沒有了顧忌,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投降就隻有死路一條。
仗打到這份上,日軍已經沒有一顆炮彈了,哪怕是一枚迫擊炮彈,甚至與有些日軍都沒有了手雷,但是作為日軍的指揮官源五郎卻咬著牙死也不肯投降。
倒不是源五郎不想投降,而是軍部已經下了命令,要求源五郎死戰到底,一定要堅持下去,將特務營拖死在餘杭城,一點點的消耗特務營,不惜死戰至最後一人,希望源五郎也能為天皇陛下盡忠,當然作為獎勵,軍部以天皇的名義答應了源五郎,將來在源五郎的兒子長大之後,會給他的兒子在政府一個不錯的差事。
源五郎沒得選擇,投降了就是千古罪人,他的家人將會抬不起頭來,不會有好下場的,死亡是他唯一的出路。
所以源五郎是瘋狂的,從最初隻是用老百姓作為肉盾,到了後期,源五郎開始絞盡腦汁的琢磨著,將老百姓用到極處,來吸引特務營送死,為此不惜讓日軍士兵同樣去送死。
為了吸引特務營,日軍已經開始不再一家一戶的隱藏,這對於現在的特務營各部來說,已經熟悉了這種戰術,應付起來就簡單多了,所以日軍現在有意識的布置陷阱,那就是將老百姓集中起來,十幾二十幾個老百姓被集中到一起,派上三五個日軍混雜在其中,逼著特務營去救人,一旦特務營來了,就會引爆炸藥包一起去死。
在這種恐怖的戰術下,作為主力的特務營和一零五師損失慘重,不得不將獨立師調上來。
當然讓獨立師去應付小鬼子,這不是所有的辦法,日軍有張良計,劉楊就又過牆梯,因為小鬼子是為了消耗特務營,所以隻要特務營不出現,反而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接連死了好幾百弟兄,還死了數百老百姓,對於小鬼子這種瘋狂的做法,任何人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他媽的小鬼子,營座,這仗不能這麼打,現在弟兄們去的話就是去送死,而且還救不下人來——”楊晉安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接過春梅遞過來的茶水,咕咚咚的灌了幾口。
恩了一聲,劉楊點了點頭,長長的出了口氣:“不是讓你們先停下進攻了嗎?”
“我們是停了,但是小鬼子下通牒了,如果我們不去救人,他們就引爆炸藥包,直接和老百姓同歸於盡,你說弟兄們就這麼看著不成。”一說到這個,楊晉安就炸毛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張嘴就是將小鬼子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劉楊沉默了,這正是他的為難之處,小鬼子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所以他們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更多的殺死特務營的弟兄,不單單是特務營遭遇了這些,一零五師和獨立師都遭遇了。
其實劉楊何嚐不知道小鬼子的陰險,所以才讓各部停止進攻,但是現在小鬼子更無恥了,用老百姓威脅,逼著特務營去送死,這已經不再是一場戰爭,而是無恥的要挾,這讓劉楊很憤恨。
“那又能怎麼樣,老楊,你要明白,咱們越是出現就越是助長小鬼子的氣焰,到時候倒黴的還是老百姓——”劉楊吐了口氣,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說到這頓了頓,劉楊眼中閃過一道殺機,重重的哼了一聲:“春梅,聯係特務局,問問他們,源五郎他們聯隊的花名冊究竟搞到手了嗎,還有聯係日本那邊,把知道的花名冊傳給他們,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劉楊並不願意用老百姓來威脅,戰爭就是戰爭,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是不能牽扯老百姓,因為這樣的話,會引發更多的問題,會讓小鬼子也瘋狂起來,但是現在他沒有辦法了。
“大頭,你給我立刻去印刷宣傳單,就將知道的小鬼子的名字和他們的家人的名字都寫在上麵,警告他們,誰要是敢用老百姓威脅,那麼我就將他們的家人點天燈,對了,告訴日本那邊,將之前一些小鬼子的家人——動手可以狠一點。”劉楊聲音陰沉了下去,很多時候他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但是小鬼子這麼做了,他也隻能這麼做。
聶大頭應了一聲,匆匆的去找印刷局的人,當然這些傳單要從宜興印刷,然後交給空軍大隊的人,最後由轟炸機空投。
很快,按照劉楊的意思印刷的宣傳單就印好了,也很快就交給了空軍大隊,接到劉楊的命令,空軍很快就起飛了,這些宣傳單會投放在杭州的南城,會讓小鬼子心存顧忌的,而且劉楊有更多的打算。
第二天的時候,一架轟炸機就飛過了杭州南城,然後黃的紅的顏色的宣傳單,從天空中紛紛灑灑的落了下來,就好像下雨一樣,不過宣傳單的東西,卻讓小鬼子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宣傳單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意思,就這隻有一些人名和住址,不用去費心思去想,就知道這是源五郎聯隊的士兵姓名,有的還是軍官來著,上麵有的是他們的名字,但是更多的還是普通士兵的家人。
日軍看見漫天各種顏色的宣傳單撒下來,一開始還防備著,不過等落下來之後,察覺到沒有危險,有的日軍就人不知足好奇心,將宣傳單拿起來了。
上麵隻有一些人的名字,都是日本人的,有一些他們不清楚,但是總有人撿到了不叫熟悉的人的名字。
“浩介,這不是你的名字嗎?這是你們家住的村子,還有安代子和靜香——”一個一個的名字被念出來,將就好像揭開了一層惡魔的輕紗。
“納尼,這怎麼會——”那個浩介一把抓過來,但是這一看臉色就變了,猛地嚎了一嗓子:“八嘎,這是我的妻子和女兒,還有我的一家人,怎麼會出現在傳單上,難道是——”
有人就想起了一個傳聞,那就是關於劉楊的,劉楊在日本本土或者是操縱或者是有他的人,那些人為劉楊效命,這些名字會不會是那些人幹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的親人可就危險了。。
“八嘎,卑鄙,太卑鄙了,竟然用一些手無寸鐵的女人孩子作為威脅,為什麼不公平的戰鬥一次——”
小鬼子有人咆哮著,此起彼伏的,顯然看到自己名字絕不止是一個人,很多人在咒罵著,但是卻知道罵並不能解決問題,真正解決問題的是將那些老百姓放了,否則他們的家人就危險了。
很多人知道,現在他們真的沒有選擇了,就算是想要用自己的命換,但是一想到妻子兒女,就沒有人願意去送死了,畢竟都知道那是必死的。
就算是劉楊不說,但是小鬼子也知道他們麵對的是什麼,隻有他們不會殺害老百姓,他們的家人才安全。
隻是失去了老百姓作為最後依托,日軍根本抵擋不住特務營的進攻,除非他們能夠選擇投降,否則他們的抵抗將會沒有意義,但是投降對他們來說同樣痛苦。
國內已經給了他們命令,是死守待援,是和敵人同歸於盡,是將敵人拖死在餘杭城,一旦他們投降了,回到國內沒有任何的榮譽,還會被人瞧不起,就連應有的待遇都沒有。
很難的兩種選擇,沒有第三種,要麼一家子和中國人同歸於盡,要麼作為俘虜承受那種苦楚,但是這都不是他們想要的。
如果僅僅是恐嚇他們也不怕,但是關於劉楊的各種傳言,特別是三十三師團的殘部一下子投降的段子,幾乎磨破了他們的耳朵,即便是軍部一再封鎖,但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
不但士兵們難以取舍,就連源五郎同樣是難以取舍,看著士兵送來的宣傳單,除了為了親人投降之外,上麵還有他家人的名字,一個不落,一個不差,顯然劉楊的人的確是找到了他的家,那些該死的反抗軍。
源五郎有時候想不明白,國內為什麼不全力撲滅反抗軍,而是讓他們不斷地死灰複燃,每一次圍剿都會半途而廢。
“八嘎,該死的——”源五郎憤憤的將茶杯摔在地上,但是這不能解決什麼,如果和敵人一起死,那麼他的家人絕對是特務營報複的首要目標,至於當了俘虜,最差的就是回去沒有待遇,其實選擇也很簡單。
源五郎甚至於沒有給軍部聯係,至於要求國內保護他的家人,源五郎一點不抱希望,他不是那種瘋狂的軍國主義者,現在隻是被逼的做垂死抵抗,其實從心裏對局部一樣有怨言,至於保護家人,這世界上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參謀官,去將所有的士兵集合起來,這一次讓所有人做決定吧,至於我——”源五郎臉上露出了一絲慘笑,深深的歎息恩了一聲:“或許我應該為國盡忠,參謀官,我真的沒有更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