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坑了太多次了,寺內壽一也覺得自己跟不上劉楊那種思維,關鍵是劉楊從不打無把握之仗,而且精通攻心之術,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劉楊,或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就蘊含著什麼陰謀。
“我倒是覺得劉楊最有可能的就是和國軍聯係好了,一旦咱們抽兵後撤去圍剿,國軍就會全力發動進攻,從一點突破——”說話的是副參謀長河邊正三,隻是同樣,他也傾向於劉楊有陰謀,或者說是陽謀。
這種可能熊很大,劉楊掐住運輸線,逼迫日軍回援,而且以劉楊現在的兵力,足足有兩萬多人,並且背依巢湖,想要圍剿劉楊,如果不抽調幾萬部隊,絕對沒有任何可能,即便是幾萬軍隊也必須是精銳,否則同樣不可能。
但是華北方麵軍才多少人,如果抽調出五萬人,那麼原本就捉襟見肘的防線,可能立刻就會崩潰,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不可能瞞得過任何人。
“是呀,劉楊總是眼光這麼毒,現在這種時候,無論怎麼選都是錯的,失去了合肥這條運輸線,物資供應就更加緊張了,甚至可能會出現斷裂,到時候依舊無法進行下去,但是如果回援合肥,就會讓前線崩潰——”寺內壽一歎了口氣,使勁的揉著眉頭,都給捏紅了。
岡部直三郎和河邊正三對望了一眼,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其實還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麵對這種情況,在他們看來,劉楊絕對是找準了這種機會。
原來劉楊不回來,一切都還不錯,雖然老虎營和豹子營等部一直在騷擾運輸隊,但是影響不大,因為他們無法形成合力,誰也不服誰,但是劉楊回來以後一切就都變了,劉楊隨口一句話,所有的部隊就都擰成了一團。
據日軍情報機關所知,老虎營的李虎和豹子營的金豹,那都是劉楊的死忠,劉楊一回來,他們就可以不要命,而且再也沒有了平時的互相不服氣。
至於一二七團的張耀陽,又或者是三十一旅的楊大鵬,根本不敢和劉楊炸刺,一來是部隊需要特務營發放軍餉,俗話說吃人的嘴短,吃誰的聽誰的,二來對於劉楊誰能真的不怕,因為劉楊絕對真的敢殺人。
沒有誰敢在劉楊麵前拿著自己當什麼人物,如楊大鵬同樣也是少將,可是這少將的含金量和劉楊可是大不相同,哪怕是劉楊殺了他,也不會真的有人追究劉楊的。
正是因為這種原因,誰也無法不聽劉楊的話,而且在巢湖也好,在太湖也罷,沒有人能製約劉楊,就造成了一言堂,壞處是可能出錯,但是有點會更明顯,那就是效率高,而且沒有人敢出工不出力。
劉楊一句話,不管哪一隻部隊都不敢出工不出力,包括國軍的部隊,如果敢不按照計劃執行,劉楊絕對敢槍殺任何人,特別是一上了戰場,劉楊就是個瘋子。
“咱們該怎麼辦?”寺內壽一眼光掃過兩人,眉宇間有濃濃的化不開的煩躁。
岡部直三郎吐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前線決不能崩潰,否則就會引起連鎖反應,到時候一旦整個前線陣地都崩潰了,這種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這意思寺內壽一明白,無外乎繼續加大征糧的力度,以守為攻,繼續堅持下去,消耗國軍的實力,或許不用多久。帝國就能緩過勁來。
“現在也隻能這麼辦,不過還是是要增加南京的防務力量,我會想大本營建議的。”寺內壽一鬆了口氣,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日軍會慫,劉楊根本就沒有考慮,其實寺內壽一想多了,劉楊沒有那麼多的想法,當時情況是順其自然的,根本沒有什麼特意的,隻是察覺到有機會,就果斷的發動了,這或許是一般人所不敢想的。
不過劉楊後續的也是後來才考慮的,都是一點點的推出來的,如果日軍真的殺回來,劉楊最多就是放棄合肥,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當然審判佐佐木次郎,劉楊是有想法的,但是更多的是煙霧彈,徹底擾亂了日軍的想法,劉楊需要一點時間來恢複,畢竟剛剛回來,太湖那邊還需要協調,這時候準備一場大戰,其實並不是太好。
寺內壽一他們商量的時候,劉楊已經回到了太湖,一路過來,劉楊隻是和李彪等人略略見了一個麵,因為時間越來越緊,已經大年二十八了,再有兩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劉楊急著回家看看。
不想的話也還不覺得,一旦想家了,心中的思念就會瘋長起來,再也控製不住了,催促著劉楊加快了腳步。
從船上眺望浩瀚的太湖水麵,已經能感受到了春節的氣氛,每一塊大型的浮田上,都會有大紅燈籠掛上,每一棟木屋上都會貼上大紅的福字,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放鞭炮了。
中國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年節,大年二十八把麵發,開始準備一個年的食物,還會割上一刀豬肉,然後剁點肉餡,或者是炸點東西,或者是準備年三十的餃子,劉楊也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吃餃子了。
不遠處的浮田上,哨兵已經掛上了紅燈籠,卻依舊監視著浮田上的小鬼子俘虜,時間久了,這些俘虜也老實了許多,到了過年的時候,他們也學會了貼上春聯,掛上紅燈籠,因為這樣特務營會給他們增加一些夥食的補助,比如說給上幾斤豬肉,隻要貼上春聯,掛上燈籠,也跟著過春節,特務營就會在大年二十八開始給他們放假。
這是當初劉楊定下來的,為的是文化侵襲,比如說還有各種中國的傳統節日,從正月初一一直到十五,然後到端午節、中秋節等等,隻要按照中國習俗來做,總是會有些好事的。
做了俘虜就要有自覺性,日軍會為了幾斤豬肉,就會全體說中國話,也學著中國人作揖拜年,甚至會唱中國的小調,中國話是越說越溜。
而這一切隻是為了幾斤豬肉,有時候所求的就是這麼簡單,當一切成為習慣,最早的俘虜已經有四年了,這四年裏,平時都會說中國話,因為說中國話可以減少一點幹活的時間,偶爾還能加頓餐。
甚至有時候,還會有戲班子來演出,每每這時候就和過年一樣,給他們加一頓肉菜,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就位了這一口肉,日軍早已經不複堅持。
沒有經曆過絕望,是不會知道活著多麼辛苦,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過著永遠沒有改變的生活,所有的棱角都會被磨平,如今這些日軍,已經沒有了半點的銳氣,起床號隻要一響起來,就沒有人在敢多睡一會。
人都是現實的,那些軍國主義分子,早就被特務營殺了個幹淨,凡是潛逃的,還是軍國分子,特務營會毫不手軟的虐殺,保證會讓觀刑的小鬼子記上一輩子。
戰爭年代,當了俘虜就不要說什麼人權,你也不能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因為人都死了,活著的都是被生活盤成球的家夥,會為了生病的時候求來一點藥物,又或者找醫生,就會跪下來懇求,會為了吃上一頓好吃的,而放棄應有的尊嚴。
所以現在這些俘虜已經更像中國人了,唱的是中國的小調,說的是中國話,過得是中國的年,比如說現在,俘虜們就可以一邊哼著小調,一邊享受難得的假期,但是那些不肯遵循中國習慣的頑固分子,就隻能繼續幹活,而這一切偏偏是會看到的,就是讓俘虜們看的真切。
鮮明的對比,讓俘虜們就會產生裂痕,不肯就範的日軍不但要繁重的勞動,還吃不上好吃的,漸漸地就分化成了兩部分,當然還是那些頑固分子是少數,終究也無可奈何。
過年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太湖,很多船家也都張燈結彩的,迎接著新的一年。
太湖相比起其他地方顯得繁華一點,因為沒有日軍的騷擾,加上特務營的發展,老百姓能夠吃飽穿暖,閑暇之餘還能吃得上魚或者肉,口袋裏在多少的積攢一點,終歸是生活好了許多。
隨著日軍的戰線向西推進,將近兩年了,太湖沒有受到日軍的騷擾了,隨著各種器械的推廣,糧食的產量翻番,極大的促進了老百姓的生產生後,僅僅兩年的時間,如宜興、長興、湖州等地,都已經恢複了曾經的繁華,也似乎忘記了曾經的傷痛,就連家裏有人死在戰亂中的,如今也一樣張燈結彩的過新年。
劉楊所過之處都透著喜慶,讓劉楊心情也隨之變好,站在船頭,遠遠的望見了碼頭上那一群人,中間正是一臉熱切的克莉絲,懷中抱著一個兩歲的小姑娘,有著金色的頭發,卻有著黑色的眼睛,一張東方人的臉孔,即便是小小年紀,已經看得出來,肯定是個美人胚子,隻是臉上卻有些不耐煩,使勁的甩動手中的撥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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