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了一聲,這話讓吳團長心中一震,劉楊臉色可有些不太好,顯然心中不太滿意,不過吳團長能理解,劉楊是什麼人,即便是各路軍閥那些大佬,也不敢小瞧劉楊,甚至要想撕破臉都要好好的考慮一下。
要說劉楊的威風,那可不是他一個稅警團團長可以捋虎須的,此時和他商量那是看得起他,可絕不是離了他稅警團不行,在劉楊麵前耍大牌那絕對是自找不自在。
“劉長官,您這話說得,稅警團當然要服從您的管製,我是說——”吳團長還想解釋,又想保住自己的士兵,又想不讓劉楊對他失望。
吳團長怎麼會不明白,無論他們稅警團聽不聽劉楊的,劉楊並不在意,和特務營一比,稅警團就是拖後腿的,從趕路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人家特務營那才是精銳,如果惡了劉楊,那麼劉楊真有可能丟開稅警團,一旦沒有了特務營,稅警團單獨麵對小鬼子,絕對隻有被剿滅的結果。
“服從就好——”劉楊沉下眼光不在看吳團長,長長的吐了口氣,忽然朝李寶柱望去:“老李,你親自去給我抓人,槍斃就不用了,給他一個任務,去給我炸掉小鬼子的工事——”
“是——”李寶柱應了一聲,徑自領著憲兵隊出去了。
吳團長有心阻止,但是剛要張嘴,看著劉楊似笑非笑的模樣,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如果繼續和劉楊爭執,劉楊難保不借機拋開稅警團,甚至都有可能找機會拋開保安一團,別看稅警團和保安一團加起來並不比特務營人少,但是吳團長很明白,現在能這麼安靜,或者說日軍顧忌的是特務營,而不是他們這兩個團。
有特務營在,日軍一萬多人不敢進攻,隻是采取包圍策略,但是一旦特務營不在了,可能一個大隊就能攻破他們的陣地。
這不是危言聳聽,當初安徽保安總團幾萬人,被日軍一個丙種師團給打散了,一接戰就節節敗退,根本抵擋不住日軍的槍炮,不是弟兄們不拚命,而是真的差的太遠了,先不說炮火不行,就是拚刺刀,日軍也常常用一個大隊就拚一個團。
稅警團就是和小鬼子拚命的時候,在肉搏戰中,被小鬼子一個大隊拚掉了一半,結果小鬼子還沒有死一半,不能不說小鬼子真的很精銳,他們的單兵素質很高。
如果沒有了特務營,日軍絕對強攻沈巷鎮,而他的稅警團和保安一團,根本扛不住小鬼子的衝鋒,所以這個臉翻不得。
況且吳團長也應該知足,畢竟劉楊還給了一條路,盡管也是個死路,盡管猜不透劉楊為什麼要讓那士兵抱著炸藥包去炸小鬼子,但是好在這是一條路,能死的像個英雄,而不是因為出發軍紀而槍斃的。
沒有吳團長撐腰,稅警團也就鬧不起來,等李寶柱過來抓人的時候,稅警團沒有抗住,都知道李寶柱是劉楊身邊的人,他來就代表著劉楊這位長官,士兵們自行就沒了脾氣,也沒有敢阻撓李寶柱抓人。
幸好不是就地槍決,而是被帶走了,帶走了就有一份希望,盡管希望很渺茫,但是士兵們總歸是還有個念想。
再說李寶柱抓了人,直接帶到了劉楊麵前,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見到劉楊畏畏縮縮地,也知道自己犯了事,一進門就咚的跪在了劉楊麵前。
“長官,我知道錯了——”或許有人指點他,士兵一進門就一個勁的認錯,一點不敢爭執什麼,畢竟他是真的犯了軍紀。
本來準備了一些話的,結果讓這士兵一鬧,劉楊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楞了一下,不由得嘿了一聲:“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也該怎麼處置怎麼處置,哨崗脫崗,可是很嚴重的罪名,按軍法處置應該槍斃,不過我給你一絲希望——”
劉楊幹脆直截了當的開了口,沒有絲毫的藏著掖著:“我給你個炸藥包,你去小鬼子的軍營引爆,如果能活著回來,那麼一切就過去了,我就不追究了,如果沒有活著回來,那我給你算烈士,按照我特務營的政策給撫恤,到時候我讓人把送你家去,不會讓你白死的,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執行槍決。”
“長官饒命呀,我家中有六十歲的老母親,還有——”士兵一個勁的磕頭,好話說盡,抱著炸藥包去日軍軍營,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隻有這兩條路,軍法無情,我已經格外開恩了,要是在囉嗦的話——”劉楊臉色一沉,盯著那士兵重重的哼了一聲:“如果在廢話的話,那我就當你不肯去小鬼子哪裏,如果不敢去和小鬼子拚命,我他娘的留著你幹嘛,還不如斃了了事——”
士兵一下子僵住了,臉上抽搐了幾下,呆了一會,忽然泄了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還是給我個炸藥包吧,好歹死的英雄一點。”
使了使眼色,李寶柱就拿了一個炸藥包給士兵,隨即領著士兵出去了,在最靠近日軍的沈巷鎮的南邊,然後背著風雪直接撒丫子朝日軍陣地衝了過去,劉楊想要試一試突圍的可能新有多大。
如果這士兵能直接衝過去,那麼突圍就問題不大,說明風雪對小鬼子的影響很大,之所以選擇南邊,就是因為這邊往外衝是背著風雪的,而小鬼子則是迎著風雪的,士兵衝的過去,那麼特務營就衝的過去,加上還有特戰隊裏應外合。
劉楊並不知道特戰隊的遭遇,此刻風雪阻斷了所有的聯係,劉楊甚至看不到小鬼子那邊的情況,雙方都隱藏在了風雪之中,所以劉楊才回去試探日軍,最少這樣不用讓特務營的兄弟去冒這個險。
不能不說,劉楊是自私的,不過這很正常,誰不愛護自己的兵,如果不提自己的兵著想,當兵也不會為你賣命,這本來就是相互的事情,沒見到吳團長為了一個士兵跑來求情嗎。
士兵被綁上了炸藥包,小心翼翼的從沈巷鎮特務營的戰壕中衝了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日軍的衣服,並且李寶柱還教了他兩句日語,至於能不能保住命,那就是士兵的命了,李寶柱已經盡了心。
“走吧,能不能活著回來就看你自己得了——”李寶柱板著臉,沒有多說一句話,因為感覺太假。
士兵苦笑了一聲,活動了一下筋骨,咬了咬牙,將偽裝成背包的炸藥包緊了緊,抬頭朝小鬼子的軍營望去,風雪中什麼也看不到,就連日軍的陣地都看不到,不管了,衝呀——
手腳並用著,人已經衝了出去,好在是背著風雪,除了冷風從脖更子裏嗖嗖的灌進來,倒也不會感覺太難受,而且在風的助力下,腳步變得輕盈了。
劉楊在戰壕中舉著望遠鏡看著,眼睛不由得亮了,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風真的很大,雪真的很大,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不過出去了百十米之後,哪怕是有望遠鏡也看不清了,劉楊不得不放棄,收起望遠鏡,默默地望著南邊,側著頭傾聽著,如果士兵被日軍發現了,那就能聽到槍聲,如果聽到了爆炸聲,就證明士兵衝到了日軍的軍營了。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日軍的崗哨並不嚴密,絕對有很大的漏洞,或者說風雪這麼大,讓所有人懈怠了,日軍在精銳也出現了漏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就可以發動反擊,給小鬼子一個厲害的。
估計著應該四五百米了,劉楊雙眼更亮了,眼眉一挑,忽然朝李團長和吳團長望去:“兩位,每個團留守一個連,立刻集合其餘的士兵,準備跟著我殺出去——”
也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劉楊朝楊晉安等人擺了擺手:“準備出發。”
特務營早就開始集結了,隻需要劉楊一句話,,不過這種季節隻是小範圍的,不過衝鋒號一響,所有人都能第一時間跟著劉楊殺出去。
另外特務營還準備了一種東西,那就是風帆,用繩子將帆布栓起來,然後固定在雪橇上,而雪橇上則是移動的重機槍和迫擊炮,如此強勁的風,能減輕很大的重量,借助著風力讓雪橇輕巧起來,畢竟上麵還疊著沙袋。
這些東西都是劉楊想出來的,而且試驗過了,的確能借助風力,極大地加快了速度,這樣能飛快的跟著大部隊衝上去,有了迫擊炮和重機槍,才能徹底的壓製日軍的火力,而且能給弟兄們提供一點保護。
命令傳達下去,特務營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隨即就聽見轟的一聲,隱約的從風雪中傳來了一聲爆炸,是哪個方向,那個士兵終於引爆了炸藥包了,顯然他成功了。
“衝鋒——”劉楊沒有絲毫猶豫,眼中寒光一閃,便已經下了命令。
隨著劉楊聲音落下,楊晉安和唐偉石厚平等人都是一擺手,領著特務營兩千多名弟兄就衝了出去,就連劉楊都在警衛排的掩護下衝了出去,哪怕是春梅都跟在身後,毫不遲疑的衝向了日軍的陣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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