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山上的動靜,察覺到有人馬到來,山上的土匪也已經探出槍口,不過很多都是老套筒或者獵槍,這麼遠的距離根本沒有威脅,而警衛排的炮卻已經瞄準了他們。
眼見到了半山腰,崔永貴才放下了一顆心,明堂山易守難攻,到了這裏,自己投奔過去,那些人能怎麼樣,等他們走了,自己還是團總。
“弟兄們,都跟我上山,他娘的,不行就投奔土匪去。”崔永貴壓低聲音招呼民團的這些人,自然他的狗腿子都跟著他。
不過民團到底還沒有完全墮落,其中也有各村鄉紳拉起來的人,雖然對剿匪不抱希望,但是上山當土匪,這些人也有些抗拒,有人跟著崔永貴,也有人幹脆待在半山腰,不願意上山。
“崔團總,我們可不上去,要是讓村裏人知道了,以後沒法混了,要走你走吧。”民團的團副就皇殿的鄉紳家長的護衛頭子,卻是不肯跟著崔永貴上山。
此時崔永貴也不強求,啐了一口,領著他身後的三十多人朝山上爬去,一邊爬還一邊吆喝著:“別開槍,我是崔永貴,我和你們老大胡三哥有話要說。”
土匪中有人認識崔永貴,隨即彙報了大當家的胡三哥,胡三哥倒也沒有為難崔永貴,讓他上了山。
這一切都被劉楊看在眼裏,哪怕是聽不到說什麼,但是卻能猜得到,冷哼了一聲,朝李寶柱一揮手:“覆蓋山頂,給我往死裏轟。”
話音落下,片刻之後炮聲就響了,十門迫擊炮和三十具擲彈筒同時發威,一瞬間,炮火籠罩了明堂山,將明堂山的山頂炸的塵土飛揚。
炮聲隆隆,火光衝天,半山腰的那些人都嚇傻了,隻知道有炮,但是真正見識過炮火連天的樣子,很多人下的都尿褲子了,太可怕了,腦海中再也沒有其他的念頭,隻剩下轟隆隆的炮聲。
整整打了兩個基數的炮彈,劉楊才下令不打了,這已經將山頂整個覆蓋,沒有防禦工事的土匪們,有幾個能在這種工事中活下來。
之所以決定這麼做,其實也是因為讓弟兄們打聽過,這山上的土匪可以說罪大惡極,劉楊連俘虜的打算都沒有,直接一鍋給端了。
炮聲停下了很長時間,半山腰的團副總還沒有回過神來,他也不比其他人強多少,差點就嚇尿了,到現在全身還在哆嗦。
終於一名警衛排的弟兄上來了,招呼這些人下去見劉楊,已經被嚇破膽的民團,這三十多號人沒有一個人敢吭聲,老老實實的跟著下去見劉楊,再見到劉楊的時候,那還有人敢抬頭,一個個從心裏到身體都在打著哆嗦。
“你們很好,沒有違背我的意思去和土匪勾搭,如今土匪已經被殲滅,回去之後別人問起來,就告訴他們,團總是剿匪的時候死掉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特務營所屬民兵,誰要是敢透漏我的消息——”劉楊說的雖然很平淡,但是停在眾人心裏卻一個個發冷。
團副總不敢有一點意見,隻要能活命,就是下跪叫爺爺都不是問題,至於什麼民兵,隻要不死什麼都好說。
“老李,將訓練手冊給這位團總,從今天起在嶽西縣成立民兵。”劉楊也是突發奇想,有一搭無一搭的做準備,日軍指不定什麼時候打過來,在這裏保留一個隊伍,也許以後用得上。
李寶柱當然不會說什麼,應了一聲,就用一側特務營訓練手冊,然後在這裏拉起來一支民兵隊伍,直接收編了,就這麼霸道這麼強橫。
團副總小心翼翼的接過訓練手冊,從頭到尾沒有敢怨恨,對特務營有了深深的懼意,這些人太厲害了,聯想特務營的威名,最少給特務營當民兵不丟人,當然在嶽西縣還是要小心一點,盡量不要暴露。
“好了,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來檢查你們的訓練結果,別讓我失望呀。”劉楊嗬嗬一笑,隨口給了一句壓力。
隻是此時劉楊也沒有想到,隻是隨便的一個布置,卻在後來日軍進攻嶽西縣的時候,其到了很大的作用,更想不到這股民兵會發展到什麼狀態。
不得不說團副總也是個人才,雖然打仗不行,但是會經營,又能抓住機遇,生生在嶽西縣折騰出了一個營的兵力,而且訓練的不錯,後來在抗日浪潮中也留下了身影,隻是那都是後話。
劉楊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番話給團副總留下了些什麼,其實劉楊後來走了,團副總想要隱姓埋名並不是不可能,但是這是危險也是機遇,團副總終究是抓住了機會,一麵訓練,一麵通過一些手段從鄉紳手中聚斂錢財,最終形成了一個營的戰鬥力。
不過此時不說那些,做完這一切,劉楊就上路了,至於這些人的死活都不惦記了,真的是有些不負責任,不過有些事也沒法說。
過了嶽西縣,劉楊就更小心了,一路上也自然很平安,不過這一路上卻掃蕩了不少的土匪惡霸,遇到了肯定沒好,甚至在團風縣收繳了一個土匪山寨,就地收歸民兵,在這裏也留下了一股力量。
這種事聽起來好像有些天方夜譚,但是建立在劉楊的名望上,建立在特務營強大的軍事基礎上,劉楊隻是嘴裏的一個任命,那土匪頭子就直接給跪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敢禍害老百姓,再後來也的確在抗日上出了力氣。
話說很快劉楊就進了武漢,通過黑鷹特務局的探子,知道了葉先生如今的住處,也知道了如今葉先生的境況,顯然並不怎麼好。
葉先生如今住在營北,是在郊區,一部分清華大學的學生在這裏從新組建校園,很大一部分人落腳在營北,甚至形成了以一個團體,但是在武漢,卻同樣生活不易,玲的那點薪水卻根本不怎麼夠生活所用的。
以至於一些學生都不得不想辦法找工作,就連葉先生本人,也幫人寫點東西賺點小錢補貼家用,但是更糟糕的是,葉先生如今病了。
根據探子的情報,葉先生因為一場風寒,因為手頭上緊巴巴的,所以耽誤了治療,如今病情加重,在家中臥床多日,顯然並不好。
其實那個年代這些文人學者並不太受到重視,很多人名望不小,卻依舊過得清貧,幾乎是大半文人學者的寫照,因為那個年代的學者真的是很純粹。
在探子的引領下,劉楊來到了葉先生的住處,弟兄們早就散開了,整個營北都在警衛排的監控範圍之內,同時還有特務局配合,劉楊的安全沒有問題。
一條狹窄的小巷子,兩側都是破舊的民居,葉先生一家六口人,如今就寄居在三間房子裏,周圍住的多是一些苦力,生活著實不如意。
巷子裏一條青石板路,蜿蜒著通向遠處,有幾個老人坐在自家門口,有氣無力的曬著太陽,平添了幾分蕭瑟。
“葉先生就住在這裏?”劉楊皺了皺眉,雖然之前也有預料,但是顯然葉先生的境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長官,就住在這裏,如今清華大學租用了一個廢棄的廠房,是原來染布廠的,不過現在大多數的學生都要想辦法維持生活,所以大都是上午上課,下午去做工,有時候還要停課兩天——”探子說著也跟著歎氣,這些學生也不容易,而像葉先生這樣的教授就更不容易了。
歎了口氣,探子苦笑了起來:“葉先生是為了資助他的學生,結果落得自己沒錢看病,我已經讓德興藥鋪免了一些葉先生的藥錢,可是還是這樣了。”
劉楊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因為特務局曾經請示過他,是不是聯係葉先生,由特務局負責聯絡葉先生,將葉先生請過去,可惜劉楊沒有同意,還要求特務局不要打擾到葉先生,避免和葉先生有過多的接觸。
實在是劉楊太了解寇懷仁了,如果讓寇懷仁經手,萬一葉先生不同意,寇懷仁絕對會直接綁了葉先生的家人,以此為要挾逼迫葉先生,到那時候葉先生會怎麼看劉楊,又怎麼可能真心為劉楊做事。
雖然可以靈活掌握,但是劉楊最清楚上麵千根線下麵一根針的事情,很多時候u下麵人根本不敢自作主張,寧可不做,也不敢把事情辦砸了,特別是劉楊這麼重視,而且還要親自來,誰敢違背劉楊的命令。
當然劉楊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下麵的理解他也沒辦法決定,當然特務局的探子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葉先生是一個很執著很正直的人,就連他的好友想要幫他,都被葉先生給拒絕了,頗有種傲骨,隻是這樣的傲骨在劉楊看來根本不值得提倡。
也正是葉先生這種傲骨所在,劉楊才會決定親自來請人,表現出足夠的重視,生怕葉先生直接拒絕了,這種可能不是沒有,而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