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直捅到了那位局長哪裏,就連局長都意識到事情大條了,第一時間向劉楊發出了電報,一再申明這絕不是軍統下的命令,並且下令徹查此事,一定給劉楊一個滿意的交代,一定要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給劉楊發完電報,那位局長就下令徹查,從哪個軍統的身份開始往上追溯,一個個的排查,一時間人心惶惶的。
真要是刺殺劉楊的罪名成立了,那麼就算是軍統局也承受不起,這個暗殺抗戰英雄的罪名,絕對要有人出來頂罪,不然這個帽子誰也戴不住。
當然軍統局那位局長,還是很明白事理的,第一時間向劉楊表示了慰問,並且給了三萬大洋的驚嚇費,並且安撫劉楊,希望給他時間徹查,不要搞得滿城風雨。
說到底還是惹不起劉楊,劉楊現在雖然隻是個上校營長,但是誰都知道他手下幾萬將士,那可都是精銳,一旦軍統局坐實了罪名,隻怕立刻就會遭到特務營的報複,哪怕是軍統局也承受不起,絕對會死很多人。
不過劉楊比想象的更上道,在那位局長給出了三萬大洋之後,劉楊立刻義正言辭的聲明,聲稱已經查明,是這個刺客被日本人收買了,是日本人策劃了這一次的暗殺行動,並且聲稱一定會對日軍實行報複,也笑話日軍也就是會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有種戰場上見。
在劉楊發出這個聲明之後,軍統局也立刻發出了聲明,說是經過調查,哪個刺客的確是唄日本人收買了,並且下令在軍統展開了一次清查活動,並且下令對日本人展開報複,一定不能讓抗戰英雄受委屈。
其實日軍也挺冤枉,如果不是劉楊自己蹦出來,他們都不知道劉楊跑到了廬江縣,關鍵是這回事究竟怎麼個情況,但是日軍又不得不接過了這頂帽子,對他們來說這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至於真相就被掩埋在了各方的謊言中,其實到最後劉楊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得到的反饋是軍統局的確不清楚怎麼回事,那位局長簡直是紅了眼,在軍統局內部進行嚴酷的調查,已經抓捕了不少人。
如果不是軍統幹的,也不是日本人幹的,也不是國統幹的,那麼會是什麼人幹的呢?是什麼人收買了軍統的特務對他進行暗殺?
好在劉楊對於不明白的事情從來不糾結,像這種無頭冤案隻怕很久調查不出來,所以劉楊也不費那個心,隻是通知軍統,有了結果知會一聲,軍統當然不會不答應。
但是至此,劉楊的行蹤卻徹底暴露了,都知道劉楊來了廬江縣,都猜測著劉楊打算幹什麼?
不過很快,就在第二天晚上,一夜之間,劉楊和警衛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那輛馬車都被留下了,沒有人知道劉楊去了哪裏。
就在各方都在猜測的時候,劉楊卻騎著驢,一臉無奈的走在去往武漢的官道上。
“老李,我說你就不能找匹馬嗎,你說要是被人知道了,我騎驢會不會被人笑話死——”劉楊抽著煙,一臉的哭笑不得,自己長這麼大第一次騎驢。
李寶柱悶著頭,其實也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嘿了一聲:“營座,你就別埋怨了,咱們現在隻能偷偷摸摸的,能買到一頭驢都不錯了。”
春梅捂著嘴笑,不過此時春梅也打扮成了男人的摸樣,倒像個十八九歲的俊後生,不注意還真看不出是個女人。
“你這丫頭也笑話我,要不你來騎驢,我還是走著吧。”劉楊沒好氣的瞪了春梅一眼,感覺騎驢就好像回娘家的小媳婦,別提多別扭了。
就剩下劉楊和李寶柱聶大頭還有春梅他們四個了,剩下的弟兄都分散在周圍,免得目標太大,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要是再暴露了,可不一定會出什麼意外,好在都化了妝,也沒有人還能認出劉楊原本的摸樣,此時的劉楊更像個小老頭,說不出的磕磣。
這樣走了一天一夜了,果然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小老頭就是劉楊,怎麼看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和劉楊英武的身姿匹配不起來,其實這是劉楊騎驢的結果,隻是可憐了這頭驢子。
本來這一路也就平安過去了,劉楊卻沒有想到,到頭來問題竟然出現在了春梅身上,而原因竟然是因為春梅多洗了一把臉。
這天進了嶽西縣明堂山,一路上安安穩穩的,就連李寶柱都放鬆了警惕,結果到了明堂山不遠,春梅見路邊的小河水很清澈,就跑過去洗了一把臉,不然臉上化的妝那麼厚太難受,這洗完了之後自然將本來的麵目露了出來,露出了女孩的俏臉。
其實這也沒什麼,但是好巧不巧,被一個附近村的無賴給看到了,附近十裏八村的哪有春梅這樣的女孩,關鍵是女扮男裝一看就有事情,這無賴竟然起了歪心思。
無賴當然不會直接撲上來,但是卻上前一把就要拉住了春梅,扯著嗓子吆喝起來:“你偷我錢了——”
春梅那會讓無賴近身,微微一閃,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隨口回了一句:“你這人有病吧,誰偷你錢了,在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
“就是你——”無賴幹什麼的,撒潑打賴那可是老手,當然不會被春梅給嚇住,瞪著大眼珠子一口咬定。
這時候劉楊和李寶柱聶大頭也湊了過來,劉楊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小子,你認錯人了,別在這裏胡攪蠻纏的。”
結果無賴抽了劉楊他們一眼,這眼神也太尖,一下子看破了他們化過妝,自以為拿住了他們的把柄,化妝的肯定沒好人,說不定是幹什麼的,反倒是更加理直氣壯:“就是他偷了我九塊大洋,把錢給我就一拍兩散,不然我去告你們。”
劉楊也看出來這是訛詐的,不由得給氣笑了,嘿了一聲:“真是有意思,你去告呀,爺們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別理他,咱們走。”
話音落下,聶大頭一把推開無賴,幾人理也不理睬無賴,自顧自的就要離開了。
眼見幾人要落荒而逃,無賴反而更加堅信這幾個家夥來路不正,衝著幾人啐了一口,轉身朝皇殿跑去,這皇殿是鄉公所的駐地,有鄉團駐紮,鄉團可是有幾十號人呢,關鍵是這無賴的表哥就在鄉團混事,能說的上話。
再說無賴邁開小短腿一路跑到了皇殿,找到了他的表哥,鄉團的文書崔永貴,將自己所見說了一遍,臨了還不忘了潑一盆子髒水:“那幾個人都化了妝,說不定就是江洋大盜,表哥,我看那小娘們身上帶著不少錢,怕不有幾百塊。”
這麼多,這可是肥羊呀,就連崔永貴也動心了,關鍵是化了妝,這可定有問題,在崔永貴想,就算是不是江洋大盜,也有可能是那邊的人,現在國軍這邊可正抓的緊呢,說不定還立個大功。
有這打算,崔永貴找到了鄉團的團長姚汝善,雖然姚汝善名字有善字,為人可一點也不善良,一聽有問題,當即喊了鄉團集合,就去追劉楊等人。
劉楊可不曉得自己被盯上了,還悠悠的走著,結果沒走了多遠,就忽然聽見身後吵吵嚷嚷的聲音,有人更是吆喝著:“站住——”
有人來找麻煩了,劉楊回頭看著跑的亂七八糟的鄉團,心中一陣鬱悶,自己老老實實的走路,招誰惹誰了,竟然還被人追著不放,不過劉楊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後麵的那個無賴,心中已經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
雖然鄉團氣勢洶洶的,可惜根本無法讓劉楊有緊張感,反而覺得滑稽,就這幾十號人也敢來自己這裏找不自在。
當然劉楊其實沒打算樂視,自己的身份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否則指不定要引出什麼事來,至於應付這些鄉團,劉楊一使眼色,李寶柱就會意了。
上前幾步,李寶柱陰著臉看著追上來的鄉團,特別是落在無賴身上,如果眼光能殺人,無賴早就死一千次了,要不是營座不讓惹事,李寶柱保不齊此時已經拔槍直接斃了那個無賴了。
再說鄉團的團總崔永貴,即便是騎在馬上也是氣喘籲籲的,這肚滿腸肥的家夥,隻怕好長時間沒趕過這麼長時間的路了。
“把他們圍起來——”崔永貴揮了揮手,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幾人,這讓劉楊感覺騎驢的確是很有損形象。
“你們是什麼人?”李寶柱冷冷的看著崔永貴,心中除了惱火,並沒有其他的念頭,盡管這裏隻有他們四個,但是此時周圍隻怕已經有上百條槍對準了這些家夥,一瞬間就能讓這些人死一大半,根本不足為據。
“吆和,還他媽的在這裏裝大半蒜,都他娘的給我老實點,你們都是什麼人,從哪裏來的?要去幹什麼?”崔永貴坐在馬上,被李寶柱的德行給刺激的有點惱,恨不得立刻下令抓人,在他眼中這些都是錢。特別是看見春梅腰間掛著的錢袋子,雙眼直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