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牌子掛出去。”眼見到了中午,擂台前還是沒有人,柳生敬也按耐不住了,朝武士吩咐了一聲,所謂的牌子就是一塊東亞病夫的牌子,幾乎已經成了小鬼子擂台的標配,不過是為了刺激中國人而已。
武士應了一聲,就招呼人從後麵抬出來一塊牌匾,掀開裹著的粗布,白漆底色的牌子上寫著東亞病夫,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劉楊還是心中騰起一股殺念,不過一閃也就又壓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楊感覺柳生敬好像朝自己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震,該不會是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吧,看歐萊雅以後還是要更加小心。
幸好柳生敬並沒有關注他,眼光朝著接駕橋對麵望過去,牌子掛出來,果然引得一些國人駐足,遠遠的指指點點的。
雖然生活在日占區,卻不代表有多少中國人心甘情願的當順民,不過是為了橫禍所牽累而已,大多數的國人還是有些骨氣的,即便是不敢上戰場殺鬼子,但是卻不肯當漢奸,特別是如今蘇州才被占領不久,漢奸更是少得可憐,即便是小鬼子開出了不低的條件,但是投靠的漢奸還是很少。
不過終究還是有些軟骨頭,或者說在國統時期過得不那麼自在,就有人投靠了小鬼子,此時擂台上就有三個漢奸,正在賣力的替小鬼子吆喝著。
“有沒有帶種的,太君可是說了,要是能打贏太君,就有一千塊大洋的獎金,當然輸了也沒事,啥也不要你的,有沒有敢上台。”漢奸吆喝著,那摸樣比小鬼子還囂張。
劉楊隻是冷冷的看著漢奸的吆喝,心中卻已經給漢奸下了死刑,當然等自己完成了任務,順道會捎上這些漢奸的,漢奸比小鬼子還要可恨。
本以為不會有人上台了,哪知道就在漢奸吆喝的口幹舌燥,已經準備收工的時候,卻猛地聽到一聲大喝:“漢奸該死。”
隨著聲音望過去,還不見人,就看見一隻紅纓槍遠遠地飛射過來,直奔擂台傷的漢奸而去。
漢奸發現紅纓槍的時候,那紅纓槍已經在幾米之外了,在想躲避卻是來不及,甚至連驚叫都喊不出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驚駭,嘴巴張開,心中隻剩下恐懼了。
都以為這漢奸該死了,甚至有人好字都到了嘴邊,卻不想一直穩坐釣魚台的柳生敬,忽然眼中精光一閃,武士刀猛地刺出,聲音才發出來,鏘的一聲,武士刀竟然點在了紅纓槍上,卻終究是出手晚了一點,紅纓槍一偏,已經紮在了漢奸的肩膀上,隨著一聲慘叫,漢奸已經被釘在了擂台的柱子上。
劉楊眼睛眯了眯,遠望著一條人影,腳下發力,一步丈餘,三步兩步已經竄到了擂台前,腳下一點,直升升的拔了起來,猛地落在擂台上,竟然沒怎麼發出聲音來。
這人國字臉,皮膚黝黑,長得實在沒什麼可多說的,也就濃眉大眼有些精神,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一身短打,衣服上還有兩個補丁,放在人堆裏根本不引人注意,怎麼看也像是個種地的老農。
不過劉楊知道,剛才那一杆紅纓槍,遠遠地從二十多米外擲過來,尚且能釘在擂台柱子上,單憑這臂力已經讓人震撼,再看此人躍上擂台 ,腳下不發一點聲音,就知道此人一身功夫極其了得。
這四十來歲的漢子,生性倒是好爽,落在台上,人已經到了紅纓槍跟前,伸手一把抓住紅纓槍,猛地一震,隨即一抽,漢奸慘叫了一聲,跌飛出去幾米外,肩頭上鮮血噴出,隻怕是已經救不了了。
也合該著這漢奸該死,剛才說話那麼囂張,竟然張嘴閉嘴說中國人都是廢物,還說中國人都是膽小鬼什麼的,反正話難聽,這種人死不足惜。
“柳生敬,無錫的時候我就想會會你,可惜錯過了,你不就是想要來羞辱我們中國人嘛,不過你打錯了注意,來吧,讓你見識見識我中國泱泱大國的武術,也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武術,不要整天坐井觀天。”漢子哈哈一陣大笑,還用銀槍一抖,挽出一個槍花。
柳生敬雙眼眯了眯,閃過一道寒光,卻並沒有應戰,而是朝一名武士一頷首,那武士會意,猛地躍來上去,武士刀一番,一臉凝重的看著漢子:“閣下請先報上名號,我倒下不殺無名之鬼。”
“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小鬼子,讓柳生敬上來,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漢子根本不在意這個鬼子,望向柳生敬眼眉一挑。
武士一張臉紅了又白,顯然傷了自尊,這漢子厲害是不錯,但是既然是武士,就絕不會未戰先怯,哼了一聲,一擺武士刀,人已經撲了上來,嘴裏還叫喊著:“中川熊吉請賜教。”
漢子哈了一聲,腳步一錯,紅纓槍抖成了一片槍花,隻聽叮的一聲,紅纓槍刺在了武士刀上,微微一退,身形轉動,紅纓槍化作一條棍橫掃而來。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漢子卻是施展到了極處,根本不管中川熊吉劈下來的武士刀,身形隨搶而動,卻是搶在中川熊吉前麵,狠狠地抽在了中川熊吉的腰上,中川熊吉一聲慘叫,生生被抽下了擂台。
“柳生敬,不過癮,可敢和我立下生死狀,今日我呂某人來了就沒想活著回去,不殺幾個鬼子著實不過癮。”劉楊才知道這漢子姓呂,不由得為這呂姓漢子的豪氣所折服。
“八嘎,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攔著你,給我上。”柳生敬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一揮手,四名武士圍了上去。
心中啐了一口,柳生敬也忒不要臉了,竟然想要用車輪大戰,隻可惜此時劉楊不敢有動作,畢竟目的重要,卻不由的為呂姓漢子擔憂。
“柳生敬,你也就這點本事,看我怎麼先打狗的。”呂姓漢子哈了一聲,身形閃動,紅纓槍抖開星星點點,好似一朵朵的梅花開。
呂姓漢子也不傻,身形轉動,卻是圍著四個小鬼子外圍遊走,絕對不給小鬼子合圍的機會,抽冷子一槍刺中了一個小鬼子的小腹,鮮血飛濺,可惜這一頓,卻被剩下的三個小鬼子圍了起來。
“看我亂槍打狗。”呂姓漢子好不露怯,身形遊走之際,紅纓槍來回翻動,逼退一個小鬼子,紅纓槍又刺向另一個小鬼子,隻是這一時間卻休想在占便宜,小鬼子相互配合著,也不敢強攻,隻是不停的遊走,消耗著呂姓漢子的體力。
眨眼就是二三十招,小鬼子一個不留神,又被呂姓漢子抽中了一個,直接跌下台去,趴在地上起不來了,這一下著實不輕。
剩下的兩個小鬼子湊在一起,相互照應著,勉強抵擋著呂姓漢子的紅纓槍,卻也是有些危險,饒是如此。柳生敬也不說退,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又過了十幾招,一個小鬼子稍慢了一步,被呂姓漢子一槍挑中,直接給挑下了擂台,一時間不知道生死,另一個想要偷襲,結果被呂姓漢子反踢了一腳,剩下他一個人,呂姓漢子可就不在乎了,大開大合,槍槍奪命。
“退下——”知道那武士挺不了幾下,柳生敬也按耐不住了。
本以為自己上前,呂姓漢子會小心一點,卻哪知道柳生敬一動,漢子竟然拚著受傷,被武士劃了一刀,卻一槍將武士給抽下了台。
“早該上來了,柳生敬,咱們放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來吧。”麵對著柳生敬,呂姓漢子也不敢在大意了,眼中多了一些小心。
喝了一聲,呂姓漢子率先動了手,紅纓槍不在亂點,隻是直來直去,揮舞的夾雜著風聲,和柳生敬鬥在了一起。
“福田君,你覺得誰贏誰輸?”眼見柳生敬和呂姓漢子鬥得不亦樂乎,你來我往,卻不見有人受傷,隻是呂姓漢子的呼吸卻有點紊亂了,畢竟剛才打了五個小鬼子,氣力上消耗不小,而柳生敬卻是生力軍。
段鵬飛皺著眉頭,好一會才歎了口氣:“柳生君能贏。”
果然如此,劉楊心中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一開始那幾個小鬼子,呂姓漢子未必會輸給柳生敬,但是此時氣力不續,隻怕時間久了,總是會有破綻的。
轉眼間,兩人已經鬥了上百回合,無論是呂姓漢子還是柳生敬,臉上都掛了汗水,衣服也都塌透了,滾滾的熱氣從身上冒出來,呂姓漢子的紅纓槍好像比一開始慢了一些,這樣下去,終究是漢子會輸的,隻怕輸了以後也別想著活下去了,柳生敬已經動了殺機,還能容許呂姓漢子活著。
到了此時,不管漢子死活,對於打日本帝國的威望都打擊了很厲害,哪怕是漢子被殺,柳生敬想要威嚇蘇州百姓的目的是達不到了。
又是一會過去了,漢子已經開始喘息了,額頭上熱氣滾滾,汗水不停地流下來,卻根本沒時間擦汗,眼見漢子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再打下去,漢子多半是要命喪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