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不明白,如此的明目張膽,囂張狂妄,完全不懂隱忍的魯莽親王,如何會有這麼多人擁護?
她策馬緩緩離開,沒有進去,裕王府守衛森嚴,要進去肯定不容易,她隻能靜待時機,偷偷攀爬進去。
她心裏沒有太擔心,宇文嘯是個能耐人,他既然說了不惜性命也要保護她,那想來是沒有多大危險的。
而她哪裏知道,她出宮之後,宇文嘯卻還在宮裏頭,甚至黑影衛和閃電也在。
“世子,您真放心世子妃一個人去?”黑影衛實在是忍不住,偷偷地問道。
宇文嘯搖頭,“若有人跟著,反而會引起警惕,她一個人去,裕親王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會不會太冒險了呢?”黑影衛道。
宇文嘯淡淡抬眸,“她能辦成。”
黑影衛哪裏信?世子妃的武功實在是比牛糞還要更稀巴爛幾分,裕親王是當世高手,在東宮假山那邊,若不是他出手,隻怕世子妃早就沒命了。
看著世子淡定的麵容,黑影衛隻覺得世子真是太樂觀了,不是他小看世子妃,隻怕她連圍牆都進不去,那可是固若金湯的存在,圍牆上四周都有弓箭手,隻要用輕功翻越,便馬上會被人發現,箭雨隨即而至。
而且,世子妃性子比較暴躁,辦不來這潛伏隱身之事。
“不如叫鬼影去?”黑影衛想了想,又道,畢竟這事關乎重大,若炸不了書房,反而會引起裕親王的警惕。
殿前燭火映得宇文嘯眼底光芒跳躍如鬼火一般,“無人比我更清楚她的潛能。”說完,背著手慢條斯理地進了殿中燒紙。
翻牆進去的人,裕王府裏的侍衛又豈會放在眼裏?人一旦輕敵,就有可能造成很嚴重的後果,他對落蠻的無能充滿了信心。
這事就得用這樣的菜鳥才能辦妥。
黑影衛眯起眼睛,不知道世子妃如果得知此行無人保護,而目的又不是那麼的單純的時候,會不會氣瘋呢?
在裕王府外頭的落蠻沒有馬上行動,她發現這裕王府也絕對不是宇文嘯說得那麼輕易,守衛十分森嚴,繞了一圈,發現牆頭上似乎有弓箭手,而她十分堅信自己的出現已經引起了注意。
評估了一下潛入的風險,確實很高,但是,既然受命而來,不完成任務是不會回去的,至少,要把這手榴丟在書房裏,至於如何脫身,想必宇文嘯會在外頭有接應的。
她走了幾圈,從後院翻牆而進,選擇從這裏攀牆進去,是因為後院有很多大樹,隻要躍下就可以躲避視線,相比其他算是最安全的做法。
黑暗之中,有幾雙眸子如同鬼火一般盯著她,早有人去稟報裕親王了,裕親王聽得說蘇洛蠻攀牆進來,大為驚異,然後桀驁一笑,“好,來得好,本王倒是要看看,這位攀牆的神女有何過人之處。”
“王爺,不拿下她嗎?”侍衛問道。
“不必,隻暗中盯著她就好,她要去何處,讓她去,若要找本王,便讓她來找。”裕親王揚手退了侍衛,眼底閃過一抹嗜殺之氣。
在這裕王府裏頭,殺一個女子簡直易如反掌,便是神女又如何?死在這裏頭,連屍首都保管叫人找不到,神女一死,倒是沒了太多後顧之憂。
自然,裕親王對她神女的身份很感興趣,想看她到底有何過人之處,深夜一人前來攀牆入府,是有人授意還是她自己來,都得探個分明。
落蠻看過裕王府的輿圖,順利地找到了書房,但書房裏頭空無一人,烏燈黑火,看來,裕親王在寢室裏頭。
書房裏頭無人讓落蠻比較安心,因為一會兒手榴要扔在這裏,一個下馬威,最好不傷人命,她記得方位,裕親王居住的院子和書房隻是一牆之隔,所以,她再翻了一次圍牆,落在院子裏頭。
院子裏掛著許多風燈,照得整個院子燈火通亮,這院子裏頭竟然沒栽什麼樹,落蠻是無處藏身的,但這院子裏無人看守,莫說侍衛,連個伺候的奴才都沒有。
如此詭異反常,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裕親王早發現了她,也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所以任由她進來。
既然如此,又何必鬼祟呢?因此落蠻反而定了心,大步上前,推門便進。
裕親王盤腿坐在羅漢床上,矮幾上放著一隻鎏金鏤空三腳獸香爐裏飄出縷縷煙霧,香氣縈繞間,他臉上緩緩地綻放出張狂的笑。
“蘇家的女兒真是膽識過人啊,這麼晚了不在宮裏頭守喪,到本王府中來作甚?”裕親王陰惻惻地道。
他身材魁梧,就這樣盤腿坐在羅漢床上,卻依舊能做出一副睥睨眾生的威嚴來。
落蠻眸子四顧了一下,屋中並無其他人,便緩緩地走了進去,道:“找你報一巴掌之仇啊。”
裕親王哈哈大笑,雙腿伸出慢慢地站起來,站在了落蠻的麵前,輕蔑地道:“就憑你?”
落蠻袖子寬大,遮住了伸出的利爪,想起他對太子一門所做種種,怒氣陡生,恨之入骨,既是來給下馬威,如今也不必廢話,襲擊了他便逃去,否則單打獨鬥,她不是他的對手。
因此,她揚頭一笑,笑容亂眼之間,利爪已經伸出,襲向裕親王的腹部,裕親王早防著她,朝她一掌擊打過去,好在落蠻也預料到他會識破,所以在他出手的片刻側身,揚起右手在他腹部一帶一勾,頓見鮮血滲出。
一招得手,落蠻沒糾纏,便想要逃脫出去,可裕親王驚痛大怒之下,一手抓住了她的頭發,使勁地拽了回來,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壓在了茶幾上,脖子捏得咯咯作響。
落蠻頓覺呼吸從胸腔裏頭被抽走,窒息的感覺如同瀕死一般襲來,更覺得脖子像是要被他掐斷了一般,落蠻死死地瞪大眼睛,看到他猙獰而狂肆的臉因欣賞她窒息而生出快感來。
他的另外一隻手抓住了落蠻的手腕,利爪已經收了,隻留下尋常指甲,指甲上染了他腹部的血,沒有看到武器,倒是讓裕親王為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