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朗是想看個熱鬧就走,且先前五族老那個物部氏親衛說起內奸之事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哪知看到最後,這內奸竟似真的存在。
如此一來,他便不能就這麼走了。
既是做了內奸,那麼興元寺能合作,與自己當然也能合作。
且興元寺能給他的自己能給,不能給他的自己也能給!
更何況不管那內奸是誰,但他既想要脫離物部氏,便是想要好好活著。
不管是利益引誘還是手段威脅,想來這人都是不敢反抗。
也說不定根本就不願意反抗!
這個內奸,他喜歡!
既然打定主意要看看這內奸是誰,自然不會離開了。
他有隱身符在手,還有比這個更好探查消息的嗎?
秦朗抱著雙臂站在屋內,就那麼冷眼看著那興元寺弟子用盡全力力氣,五官猙獰的蠕動進了床底,等著與他勾結的物部氏人來尋他。
過了許久,外麵傳來細微的破空聲,若非秦朗耳力驚人也難以發現。
頃刻間,破空聲到了門口停住,好半晌才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秦朗不由眯眼微笑。
看來這人,還真是夠小心的了。
能與興元寺弟子勾結弄死五族老的,想來在物部氏內地位也定然不低。
如此一來,身手想來也是錯不了。
且更別說,他既是物部氏族人,地位又不低,即便出現在這裏,也可以說是擔心五族老所以前來查看。
可即便如此,他卻仍舊是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定然是在傾聽屋內的動靜。
如此小心,難怪五族老那麼一個老銀幣也栽到了他手裏。
細微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已經進了屋子到了屏風旁邊,秦朗挑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臥室門口的方向。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襲灰色衣衫頭發花白,慈眉善目的一個老者,出現在了臥室門口。
一看見這人,秦朗便不由驚了一下。
他這段時間雖說總跟著物部立岩,但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跟著,畢竟他想要打探物部氏的秘密,便不能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物部立岩身上。
更何況還有小程在,以兩人的身手,若不是忌憚物部氏的手段,早就現身將物部氏給滅了。
雖說忌憚物部氏的隱秘手段不能現身,可卻擋不住他們兩人輪流在物部氏族地閑逛。
隻是逛了許久,也沒打探出什麼東西來。
但物部氏內的掌權人,也就是所有的族老,基本上兩人已經都認全了。
來的這老頭,便是物部氏的六族老,名字叫做物部真一。
但此人說起來是物部氏族老,可在物部氏一族中存在感卻是低得很。
他與小程在物部氏內閑逛,也不過見過他一麵罷了。
據說此人平日裏是深居簡出,輕易不見人,且也不怎麼管物部氏內部的事物,可以說是遊離在物部氏核心權力之外。
當時他和小程兩人還以為,這物部真一是不是身體不好,所以尋常才不大出門也不管事,在家靜養。
卻是沒想到,與興元寺勾結之人,竟然就是他!
這可真是出乎人的預料啊!
若是五族老沒死,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得氣死吧?
物部真一原本一臉擔憂驚慌的模樣,在看到屋子裏的狀態後,立即便收了起來,再無一絲驚訝不說,竟還隱隱有些喜色。
隻不知是他本性謹慎,還是因為其他,麵上還是足夠的冷靜。
微眯著眼打量了半晌,才將目光鎖定在了床底的方向。
半晌,物部真一驟然一笑,衝著床底道:“是我,現在外麵沒別人,盡管出來吧。”
聽到了他的聲音,床底的興元寺弟子這才有了動靜,蠕動了半晌,才從床底挪了出來。
一看他滿身淒慘的模樣,物部真一這才真真切切帶上了一絲驚色。
“你怎麼弄成了這副模樣?”
興元寺弟子費力抬起頭看向物部真一,冷冷一笑道:“還不是多虧了你那好族兄。”
“若非拜他所賜,我豈能成這般模樣。”
“更何況,你不也在裏麵出了一份力麼?”
“物部真一,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還有把柄拿捏在我們興元寺手中?”
“原本說好的一起行動,為何我被抓了,你卻沒來?”
“等到人都死了,塵埃落定了才出來?”
“還是說你故意如此,就是為了讓我與你那族兄兩敗俱傷,你好坐收漁翁之利?”
不得不說,這興元寺弟子的脾氣也真是夠硬。
也不知是真不將物部真一放在眼裏,還是仗著興元寺握著物部真一的把柄,他不敢輕舉妄動,這才在斷了四肢之後,還能如此猖狂。
物部真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麵上卻帶著誠惶誠恐的笑,道:“貴使這說的是哪裏話?”
“你也知道興元寺手裏有我的把柄,我哪裏敢這麼做?”
“隻不過是臨來之前發生了一些意外,是以這才耽擱了一會兒,哪想到竟害貴使受了如此重傷。”
“唉,都怨我都怨我,若非我實力不濟,也不會連累貴使到如此地步。”
他嘴上說的甚是客氣,可心裏的怒火卻如潮湧一般,一浪高過一浪。
若非忌憚這興元寺弟子那詭異的手段,且穀中還有他們的人,就憑他現在這副模樣,也敢出言威脅自己?
早就送他去見興元寺祖師了!
興元寺弟子冷哼了一聲,看著物部真一的眼神有些警惕也有些憤恨。
若非是這廝失約來晚了,自己豈會落得如此地步?
隻他現如今斷了四肢,要早早回去治傷,且不能與這老不死的起衝突,免得這老不死的老羞成怒之下對自己出手。
現如今自己人都不在身邊,自己又斷了四肢,萬一這廝真起了什麼壞心思,可沒人能保得住自己。
“你快把我送回住所,我不能在這裏再耽擱下去了,萬一被人看到就麻煩了。”
物部真一在心底冷哼一聲,麵上卻還依舊是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點了點頭走到興元寺弟子身邊把他背了起來,一個縱躍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戲都看到了這步田地,秦朗自然不會就這麼離開,運起禦空飛行便跟在了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