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五族老覺得蹊蹺,就連秦朗也對這個不聲不響,摸進物部氏族地的興元寺弟子很是感興趣。
倒不是他也如同物部氏五族老那般想,覺得是有物部氏人反叛,引了興元寺的人來。
就隻說李崇義和花鐵錘兩人都在物部氏族地,便知物部氏人說自家族地防衛森嚴做不得真。
不然的話這倆貨怎麼還能進得來?
再說這世上,就沒有絕對防衛森嚴這一說!
隻要想進,總會想到法子。
李崇義和花鐵錘兩人便是證據。
物部氏親衛站起身走了出去,將被扔到屋外的興元寺弟子提了進來,一把仍在地上。
五族老斜靠在床上,眼中泛著凶光的問道:“你究竟是如何進入到我族族地之中的?”
“是誰與你勾結,把你帶進來的?”
“你若肯招,我還能放你一馬,你若不說,你死之後,我便讓人送你家人去見你。”
那名興元寺弟子將目光移向一旁的親衛,嘿嘿一笑道:“就是他。”
“他先前尋到我,說能幫我進入物部氏族地,原本我還不信,哪知這家夥真的就把我給帶進來了。”
“現在我說了,可以放了我吧?”
被指控的親衛氣的渾身直抖,真想一刀砍死這個胡說八道的王八蛋!
隻五族老在這裏,他若真這麼做了,無異會讓五族老覺得他因為心虛所以才殺人滅口。
是以狠狠的咬著牙,麵色大變的急忙跪倒在地,道:“五族老,屬下冤枉啊!”
“在此之前,屬下從未見過此人,他是故意這麼說,好離間陷害屬下,望五族老明察。”
“且此人就是屬下親手所抓,定是他對屬下懷恨在心,才故意想要借五族老的手殺了屬下。”
五族老衝親衛揮了揮手,讓他起來,安撫道:“我又豈會不知。”
“你對我一向忠心耿耿,我豈會輕信他人之言而冤枉於你。”
說罷臉上黑沉沉,微微眯起的眼睛掠過一抹凶芒,冷聲道:“此人落到這般地步還不老實,竟還想要挑撥離間。”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你給他點厲害嚐嚐,等他受過一輪刑,便自然會招供。”
親衛尺元應了聲是,獰笑著將興元寺弟子提了起來。
對於這個想要陷害他,害他丟了性命的人仇人,他自是不會手下留情。
除了一些太過凶殘,很容易便要了人命的逼供手段不能用之外,其他隻要是他知道的,都要在這個人身上用上一遍!
很快,興元寺弟子的慘叫聲便響了起來,淒慘的模樣讓秦朗都有些不忍直視。
好半晌,連半輪逼供都沒過的興元寺弟子,終是忍受不住凶殘的逼供手段,選擇了招供。
親衛雖說還有些未盡興,還有些不甘,但在五族老麵前卻不敢做任何小動作,興元寺弟子一說招,他便停了下來,將人扔到了五族老窗前。
“說,族地中究竟是誰與你勾結?”
興元寺弟子嘴唇囁嚅了幾下,氣若遊絲的吐出幾個字。
隻是聲音太小,不但親衛沒聽到,就連五族老也沒聽見。
他皺了皺眉,看了親衛一眼,想著許是他下手太重,整的此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隻不過他也沒怪罪親衛。
原本就是他讓親衛動的手,再加上這興元寺弟子先前那般汙蔑親衛,若是親衛下手不重他才奇怪了。
被他的那一眼看的渾身出了一身冷汗的親衛,急忙過去將興元寺弟子提了起來,送到了五族老耳邊。
哪知隨著興元寺弟子的靠近,五族老反倒向後躲了躲,不滿的道:“四肢。”
親衛又是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折斷了興元寺弟子的四肢,五族老這才朝興元寺弟子靠了過去。
不怪他太小心,實在是興元寺的攻擊方式太過詭異,不得不防。
因著以往都是族老親自審問抓到的興元寺弟子,所以一般的親衛還真不知道如何防備。
隻是五族老卻沒看見,隨著他的靠近,原本眼神黯淡無光有氣無力的興元寺弟子,臉上卻突然露出一抹得逞的笑,飛快的無聲念了幾句。
隨即,他便張大了嘴,一縷比頭發絲還細,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黑霧從他嘴裏飄了出來,直接便順著五族老的耳朵飄了進去。
這一幕五族老沒看見,親衛也同樣沒看見。
黑霧飄進了五族老的耳朵之後,刹那間五族老神色便變得呆滯起來,不過頃刻間,整個人便成了薄薄的,被黏在一起的人皮飄然落下。
這一幕看的秦朗毛骨悚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對興元寺的忌憚又重了幾分。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竟然這麼詭異?
不是根本就不能觸碰,不然便會直接灰飛煙滅什麼都留不下的嗎?
眼前這一幕算是怎麼回事?
娘的這黑霧可比昭玉宮的蠱術厲害多了!
黑霧吞了五族老的血肉之後,從五族老隻剩下了皮的口裏冒了出來,轉而又撲向了親衛。
被親衛抓著的興元寺弟子猛然撞了他一下,借著力道轟然裝在一側的床柱上,與親衛拉開了距離。
一直轉過臉,封閉了聽力,不敢聽也不敢看五族老審問的親衛,這才發現了不對勁轉過身來。
隻是卻已經是遲了,黑霧在撲上他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他死亡的結局。
片刻功夫,同樣便成了一張人皮的親衛落地,興元寺弟子這才無聲的念了幾句什麼,剛剛鑽出來的黑霧便漸漸消散在了空氣中。
興元寺弟子看著地上與衣服糾纏在一起的兩張人皮,冷冷一笑,這才齜牙咧嘴的慘叫了幾聲。
“娘的,下手真狠!”
“死的太便宜了,真是不解恨!”
罵了幾句之後,他看著被折斷的四肢發起了愁。
現如今就他這個模樣想要出去,那真是門也沒有!
就算說今天物部氏內亂,可他現在連走都不行,隻能爬著出去,萬一碰上了物部氏的人,即便是個小孩子,也能要了自己的命!
想了想,隻好艱難的爬到了五族老的床下,看的秦朗有些莫名其妙。
就憑五族老在物部氏的地位,他死了定是會造成軒然大波,引得物部氏全力追查凶手。
留在這裏,豈不是死路一條?
秦朗皺著眉思索,片刻後忽然恍然。
莫非五族老所說的物部氏內奸,竟是真的不成?
等著五族老死了之後,來接應這個興元寺弟子?
他才剛這麼想罷,便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秦朗緊緊盯著屋門,想要看看這內奸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