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通揍,小程一晚上沒睡好的鬱悶已然消散的差不多了,秦朗一直以來對於韓如飛的悶氣也消散了一些。
兩人騎著馬走在前方,韓如飛偽裝而成的新元走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似是有些不敢跟的太緊以免被打,也害怕被兩人甩下找不到上山的路。
秦朗兩人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閑聊著一路上山。
到了半山腰上,便看到了佛寺的山門,其他建築在山林之中若隱若現。
佛寺整體的建築,雖說也有倭國風格存在,可大部分卻都是大唐的建築風格,讓秦朗兩人猛然看起來,還以為到了大唐的寺廟之中,憑添了幾分親切。
隻這親切一閃便消散了。
他倆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建築風格再像,這地方也不是大唐!
觀勒那老小子就住在這裏,若是給他知道了兩人的身份,怕是得引起好大的震動,此行鳥悄搞事的目的怕是要被破壞了。
秦朗與小程兩人對視了一眼,知道從現在開始,便要萬分提防,莫要暴露了身份。
隨著兩人離山門越來越近,佛廟大門上方懸掛著的,有著興元寺三個金燦燦大字的牌匾便映入了眼中。
這會兒快到了山門,來往的興元寺弟子便多了起來。
且秦朗與小程兩人偽裝的身份在興元寺之中,有可能比不上去大唐潛伏的追雲和那個叫白秀成的倭國人,可看起來卻也是不低的。
因為來往的興元寺弟子路過兩人身旁時,便會恭敬的躬身行禮叫一聲師兄。
花海閣就算是情報能力再出色,也沒辦法將整個興元寺的弟子全部都調查一遍,那工程量也有點太大了!
所以這些人秦朗的資料中都是沒有的,不敢隨意搭話,隻按照蘇我原木的性格高傲的‘嗯’上一聲算是回應便也罷了。
至於小程,他的人設更是狂的沒邊,連聲‘哼’都沒有,一路上目不斜視,好似這幫渣渣根本沒資格入他眼一般。
這些人好似也十分明白兩人的性子,即便沒得到任何回應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恭敬行了禮之後便離去,讓秦朗和小程兩人鬆了口氣。
才混入興元寺,他倆行事最好是低調一些,等摸清了這些人的性子和路數,倒是再做打算不遲。
到了敵人的大本營,秦朗與小程兩人也不方便再多做交談,隻保持好自己的人設,在山門前翻身下了馬,把韁繩交給守門的弟子,這才踏入了興元寺之中。
進了山門走了沒多久,空氣中的檀香味道便漸漸濃鬱了起來,過往的弟子比山門前更多了不少,且有不少都是穿著僧衣。
鳥鳴聲中時不時傳來的鍾磬聲,更讓此處添了幾分幽靜禪意,且過往弟子雖說不少,卻都未曾交談,隻安靜的行走,便是行禮,也都是無聲行禮。
秦朗倒是還好,倒是小程有些渾身不大自在。
即便是在長安,他親娘想帶他去禮佛他也都是不去的,就是受不了寺廟太過莊重的環境。
隻要一想到兄弟身體的隱患解決之前,都要待在這麼一個地方,他就想去死一死。
小程眼中的生無可戀看得秦朗忍不住失笑,遞了個眼色讓他注意一些,這才拉著他準備去見觀勒。
蘇我原木是奉了觀勒那老和尚的命令去辦事,現在事情辦完了,自然是要去報備一聲的。
這樣也免了秦朗還要找借口去見一見那觀勒。
隻是……雖說知道觀勒住在方丈室,可這方丈室究竟怎麼走,他卻是不知道的,頓時不由有些麻爪。
蘇我原木好歹也是在興元寺住了不少年的人,總不能讓他去隨便抓著弟子來帶路吧?
那樣憑空為自己增添暴露的風險,他可不願意!
隻是若無人帶路,他找不到觀勒,在寺中晃悠久了也不是個事兒啊!
秦朗回頭找跟著他們的新元。
那家夥進了山門之後,仍舊是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臉上帶著笑容,時不時的朝過路的興元寺弟子行禮。
看那家夥一臉笑容的樣子,秦朗便看不順眼,忍不住想要刁難他。
他挑眉想了想,衝新元招了招手。
韓如飛早知道這兩個家夥不知興元寺建築布局,莫說去尋觀勒了,怕是連他們在寺中的住處都不知道。
畢竟興元寺是觀勒的老窩,那老家夥也住在這裏,沒點本事敢夜探興元寺,隻能是嫌自己活的太久命太長了!
他花海閣弟子在倭國是有不少,可也不能明知此地危險,一般人進來就甭想出去還硬生生往裏填人命吧?
所以他來之前,對於興元寺建築布局花海閣也都不知道。
還是他前兩日趁著夜色,夜探興元寺,好歹摸清楚了大致布局,至少知道了觀勒老家夥的住處,還有秦朗幾人的住處,甚至於他自己進了興元寺之後,住在哪裏。
至於其他,以新元這樣一個入門弟子,若是把興元寺摸得太清楚,不是擎等著給人懷疑嗎?
韓如飛暗自翻了一個白眼。
若非有自己,這兩人怕不是剛進了門就得被人懷疑上。
觀勒那老小子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多疑的很,有一丁點的不對勁兒,那老家夥便能把他們盯得死死的,暗中查個底兒朝天!
“新元,你在磨蹭什麼?”秦朗眯著眼,麵色有些不善:“怎麼?我叫不動你了?”
他聲音倒是不大,卻也足夠讓韓如飛聽個清清楚楚了。
現在他真是後悔的夠嗆,早知被這兩個混蛋如此打壓,還得憋屈的幫他們,那他寧可不用新元這身份的便利之處,也要找個與他兩人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來偽裝!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他已經偽裝了不說,還和兩任見了麵,更是進了興元寺的大門,這麼多人都看見他了,也都知道他拜師的事情,便是後悔轉身想走都不行。
是以任是心裏再憋屈,也隻能臉上帶著笑,一路小跑的跑到秦朗身邊。
“蘇我君叫我,可是有何吩咐?”
秦朗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行禮往韓如飛身上一扔:“你拿著行禮,為我二人帶路。”
一個在興元寺住了好些年的弟子,讓一個今日才進興元寺大門,連師都沒拜的弟子帶路,這不是欺負人麼?
隻是蘇我家的兄弟倆本身家世便足夠高,在興元寺的地位也不低,過路的興元寺弟子即便明知道他們在欺負人,卻也沒人站出來打抱不平。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地位家世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莫說蘇我兄弟倆讓一個新弟子帶路,便是讓他們這些老弟子帶路,難道他們還敢說個不字不成?
即便是興元寺中,弟子身份能與蘇我家兩兄弟匹敵的,可俗世中家世卻也有所不及。
一時反抗倒是痛快了,難不成家裏人就不管了?
也是因著這個原因,根本沒人敢說什麼,反倒是急匆匆的從三人身旁路過,生怕被殃及了池魚。
便是小程這個鐵憨憨也看出了幾分,登時不由咧嘴笑開了。
看起來,好像也不必太過擔心在興元寺的日子了。
原本沒來得及為兩人畫出興元寺建築布局的韓如飛,本就存了為兩人帶路的心思,雖說心裏有些憋屈,卻也沒想真扔下兩人不管。
隻是路上他想著討好接近兩人失敗,沒來得及將住處告知二人,現在進了興元寺,若是就這麼大咧咧的帶著兩人去住處,那可不大好。
想了想,韓如飛帶著滿臉笑容,好似為兩人帶路是無上的榮光一般,屁顛屁顛的拎起兩人的行禮,尋了一個弟子給了些錢財,問出兩人的住處。
“蘇我君,請這邊走。”
看他這番操作,秦朗高高的挑起眉,小程卻是有些目瞪口呆。
這家夥真是那個三十棍子都悶不出一個屁來的韓如飛嗎?
會不會是他們猜錯了?
這就是個普通的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