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長孫衝是真不想去。
他看見這混蛋沒直接出手打他,都算是冷靜理智了。
若非清楚知道自己的武力值與這家夥不在一個段位上,他怕是根本忍不住!
隻是這家夥抓著他的手,好似一把鐵鉗一般緊緊的箍住他的胳膊,隻除了不疼,卻讓他不能掙脫分毫。
秦朗步子邁的不算大,所以即便長孫衝是被迫無奈被他拽著走,卻也不會讓外人看起來覺得拉拉扯扯似有爭執。
他一手拉著長孫衝往天外天走,看見門口出來迎接他的掌櫃王德福,隨口吩咐道:“今日我要宴請長孫兄,你派人去通知處默和崇義等人。”
“他們想是也許久未見長孫兄了,定是思念的緊,今日正好大家一起能聚一聚。”
他這隨口吩咐一句不要緊,長孫衝聽得卻是臉都綠了。
麻蛋的誰願意和他們那幾個混蛋見麵?
特麼許久未見的也就你一個好不好?
若非最近一段時間被林茜茜那婆娘給搞得顏麵無存,實在不好出來丟人現眼,隻能無奈憋屈在家裏,他也不會許久未和他們見麵了。
若是普通世家子,他尚且能用家世後台壓他一壓,讓他不敢在自己麵前放肆,若是一些體弱的文官子弟,即便自己身手不行,卻也比他們好上太多。
各方麵都能碾壓,便是這些人背著自己敢說三道四,當著自己的麵卻定然不敢的!
可這幫混蛋……
長孫衝想想就覺得憋氣!
實在是這幫混蛋家世與他相當,身份與他相當,後台也與他相當,更莫說武力值一個撂他一群,實在是弄不過啊!
你拿身份壓他?
你爹是當朝重臣,人家爹也是軍中大佬,背後的靠山都是陛下,最多也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小懲大誡罷了。
得不到便宜反而還會被懲罰,這事能做嗎?
你想用武力值碾壓?
啊呸!
這幫混蛋一個個都快成人型凶獸了,隨便出來一個都是吊打長安紈絝圈,他這三腳貓的功夫到了這幫混蛋麵前,怕是連一隻手都戳不動吧?
就算被他們揍了,那打也是白打。
何必呢?
所以自他與林茜茜成婚以來,便極少出門,即便是迫不得已出門,也會提前讓下人打聽好這幫混蛋的行蹤,避免一不小心與他們撞上。
別人或許會看在自己的身份家世後台上麵,對自己保持恭敬,可這幫混蛋若是見了他,定然是冷嘲熱諷毫不留情。
他都能想得到,這幫混蛋看見他現在這幅憔悴的樣子會說什麼。
日子已然這般淒慘了,何必讓自己再不痛快?
幾乎是聽到秦朗的話,長孫衝便用力掙紮了起來。
“在下剛想起來,家中還有些要事待處理,實在是無法隨你一同赴宴。”
“哎呀,長孫兄莫要客氣嘛!”秦朗笑眯眯的回頭,手上的動作卻一點沒放鬆:“什麼事能有我們兄弟相聚重要?”
“再說這會兒伯父早已下了朝,若是你家中真有什麼事,不還有伯父在嘛。”
“伯父做為陛下倚重的朝臣,辦一點家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長孫兄,你是在不必憂心。”
說著,秦朗挑了挑眉又似笑非笑的道:“再說,有什麼事能比得上當朝國師請長孫兄喝酒重要?”
“長孫兄不願去,莫不是看不起本國師?”
長孫衝聞言咬著牙差點罵出聲來。
媽的,難道你瞎嗎?
看不出老子不想跟你一起玩?
都不是一個圈子的人,裝什麼兄弟情深?
更別說你特麼還是老子的仇人,誰特麼跟你是兄弟?
還相聚?
我呸!
臉呢?
還看不起你……
老子就是看不起你咋的?
你以為你頂個國師的名頭,老子就得唯命是從?
隻是想想先前父親回府後說,這家夥不但被陛下封為國師,還特意賞賜了一柄劍,見劍如見陛下。
他便是想罵,也不敢罵出聲來,隻能在心裏罵個天翻地覆。
不入朝堂卻有著整個大唐頂尖的身份,隻除了那麼幾個人,人人見他皆要行禮,卻又是一介白身,無官職無爵位。
若不看國師的名頭,其實也就是平頭百姓一個。
可這樣一個人,要手段有手段,要地位有地位,已是除了皇位,能在大唐做到的最極限了。
若是得罪了他,莫說給自己穿個小鞋,便是隨意找個借口砍了自己,怕也隻能白給。
媽的越想越是憋屈,恨不得竄上去咬他兩口解解恨!
自己也算是大唐的俊才,還有個做皇帝的姑父和做皇後的姑姑,父親更是朝廷一品大員,怎的就沒這個能耐?
與此同時,他更是滿腹苦澀心酸。
就不說去年這小子才在大唐崛起之時,隻一個崔家便能搞得他狼狽萬分,便是他未曾回長安之前,也就隻比自己多了個縣侯的爵位。
早晚有一天,自己也會繼承父親的爵位,且甚至爵位比他高,可不過轉眼間,這家夥便將他踩在腳下,甚至連父親見他都得行禮。
同人不同命,這家夥怎的運氣就這般好?
都不必想,這家夥今日定是奔著羞辱自己的心思來的!
長孫衝深吸了口氣,勉強笑道:“國師,非是在下不識好歹或是看不起國師,實在是家中內子幼子皆體弱,在下掛心的緊,不好在外多待。”
“若是國師今日能放在下離去,改日在下定派人送帖子,邀請國師至齊國公府一聚,不知國師以為如何?”
看他這般憋屈的不行卻又沒轍的一張臉,秦朗心裏爽的簡直飛起,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輕咳了兩聲,勉強壓下笑意,沉了沉臉色道:“不如何!”
“改日長孫兄有喝酒聚會的興致,本國師可就未必有了。”
“今日難得一見,長孫兄卻這般推脫,莫不是不願與我等為伍?”
長孫衝氣的想罵娘。
現在想與老子為伍了啊?
當初攻打頡利老子讓你帶帶老子時你咋不同意?
以勢壓人向來是他們這幫長安勳貴紈絝子弟的拿手好戲,可今日被人這般以勢欺壓,心裏那個滋味就甭提了。
拉拉扯扯間,兩人已到了天外天秦朗專門為自己留下的包廂,才剛進門,還沒來得及關門,便聽到‘蹬蹬蹬’的上樓聲,急促的很。
伴隨而來的則是小程洪亮的大嗓門:“哈哈哈,長孫兄在哪裏?長孫兄在哪裏?”
“許久不見,兄弟甚是想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