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子彈用銅做的,李二頓時滿臉心痛欲絕,活像被挖了心肝的模樣。
“阿、阿朗,這子彈能否用其他代替?不是朕小氣,實在是用銅做這子彈,太過奢靡了!”
“再說,關鍵是國庫裏沒那麼多的銅錢融了用來做子彈啊!”
有這銅,大唐可以造出多少銅錢來?國庫又能富裕多少?
若是都用來做子彈,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啊!
就算說,這子彈還能回收,可打完一場仗下來,士兵都累的要死了,還得收拾戰場,還要去挖子彈?
這他娘不是折騰人麼!
秦朗白眼差點翻到天際:“陛下,您莫不是忘記了小子已派人去尋找礦藏?”
“大小不論,現已尋到五六個銅礦,開采了之後便能拿來做子彈,用不著融了您國庫的銅錢!”
再說了,他還想搞出前世銀行和紙幣那一套,銅錢大約也用不了多久了。
死沉死沉的,帶在身上多有不便,大宗交易還容易被打劫!
李二聞言猛地一拍腦袋,道:“對,朕差點都忘了!”
雖說還是覺得有些心痛,可到底輕多了。
比起用國庫裏的銅錢融了來做子彈,用還未挖出來的銅礦做,好接受多了。
“那行,小子此行最主要的便是讓陛下看看火槍,現下無事,小子告退了。”
說完,秦朗便轉身離開,李二全副心神都在手中的火槍上,隻敷衍的揮了揮手,連眼皮都沒抬。
出了皇宮,秦朗翻身上馬,準備去莊子上找自家老娘和夏婉柳月。
既然說好了要陪她們,做為男子漢自然不能食言。
火槍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他一人待在家裏也無事,不去莊子上也沒什麼好做的,隻此番便不再縱馬急行,牽著馬一路步行,準備出了城再騎馬。
長安的百姓看見他,老遠便滿麵笑容的向他行禮,秦朗也笑眯眯的回禮,覺得比起李二那李扒皮,這些百姓的臉可是可愛多了。
許久不在長安,隻除了來來往往的百姓們精氣神好似又足了不少,且脊背又挺直了不少,對待外族之時臉上的傲色又多了不少,其他倒是沒什麼變化。
他回來幾日了,李淵那老家夥依舊不見個蹤影。
秦朗尋了他兩次,隻每次這老家夥都‘剛好’不在。
在自己家中,有這般湊巧,若說老李淵沒躲著自己,鬼都不信!
看來這老家夥果真心中有鬼!
既然他躲著自己,秦朗便也不再勉強。
若說在自己家中,找不到李淵這老頭的行蹤,那是笑話!
可既然這老家夥不管是因為心虛不敢見自己也罷,還是因為其他躲著自己,秦朗都不在意。
不是要躲麼?
那就躲著吧!
最好永遠都躲著不要出來!
他倒是要看看,這老家夥能躲多久!
秦朗被李淵搞得心火大增,也懶得夾在這父子倆中間,隻讓昭玉宮弟子將李淵住處看的嚴嚴實實水潑不進,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若說先前李淵還能在秦府中到處逛逛,沒事跑到秦家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菜式弄來嚐嚐,還能沒事跑到秦家演武場看看秦家部曲比試。
還有秦家的暖房,沒事還能進去摘點新鮮果子拿回去吃吃,閑來無事在花園裏叫上一兩個小輩兒陪他下棋……
比起這些,現如今老家夥可算是被秦朗給軟禁起來了,美其名曰——保護!
老家夥千辛萬苦從宮裏跑出來,又跟著秦朗外出跑了那麼久,早就跑野蹄子了,如何還能在他那一畝三分地兒上待得住?
更別說比起被軟禁在宮裏,他在秦家的住處可是要小的多!
那般小小一個院子,抬頭一個景色,低頭還是一個景色,想玩都沒得玩,想看也沒得看,能把人憋屈死!
秦朗暗自冷笑不已。
要說這老家夥年紀不小了,他若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好好與秦朗說一說,也未必不能與他轉圜。
隻是這老家夥這般死活要瞞著,像是沒人知道他小心思一般,秦朗才不慣著他!
就不信他能抗多久!
若是他真能自此老老實實呆在他那小院子裏,死活都不來找秦朗,那還真是要給他說一聲服!
秦朗牽著馬,一邊走一邊想,臉上的笑便多了幾分嘲諷。
忽然間,帶著怨恨惡意,讓他難以忽視的感覺襲來,他挑眉望了過去,想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想找不自在。
目光四下一轉,便看到街邊立著一個人。
一身錦衣頭戴玉冠,隻滿臉憔悴瘦弱,早已沒了當初的風度翩翩。
是長孫衝。
一看見他,秦朗倏地笑了,十分熱情的朝他揮了揮手:“長孫兄!”
他一邊揮手,一邊牽著馬走過去,還像是生怕長孫衝跑了一半,一邊走著還一邊親熱的喊著長孫兄許久不見,可想死兄弟了。
長孫衝著實沒料到,這家夥臉皮能厚成這樣!
兄弟?
我呸!
誰特麼跟你是兄弟?
咱倆關係怎麼樣,你心裏就沒點數?
老子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全都是因為你這混蛋,還敢喊自己長孫兄?
若非是知道自己打不過這混蛋,長孫衝找衝上去先揍他一頓了!
秦朗到了跟前,笑眯眯的一拱手:“許久不見長孫兄,可讓在下好生想念啊!”
說著又像是忽然發現長孫衝的憔悴瘦弱,皺著眉一臉疑惑的道:“長孫兄,你怎的變成這般模樣了?”
“若非先前在潭州在下與長孫兄相處許久,怕是都要認不出來了,究竟發生了何事?”
“難不成長孫家的買賣都沒了吃不起飯?若真如此,長孫兄盡管說話便是,在下家中雖說也不富裕,可長孫兄吃頓飯還是管的起的。”
方才想起李淵的壞心情,在看到長孫衝這副倒黴模樣的時候,便盡數消散了。
這會兒他心情簡直好的飛起!
長孫家的資料他回來之後也看了不少,先前也聽小程和李崇義兩人跟他說了不少。
可聽說知道的再多,也比不上這般直接看見了人來的衝擊大!
這家夥一看就知道日子過的不好,再無以前那般意氣風發的模樣。
即便是當初被林茜茜軟禁起來逼婚,也沒這般頹廢憔悴,看得他簡直差點沒笑出來。
他這般貓哭耗子一般裝模作樣,恨得長孫衝牙根直癢癢。
若非因他,自己豈會娶了林茜茜那個惡婆娘,搞得家中一派烏煙瘴氣?
要不是為了家人,害怕家人被林茜茜那惡婆娘的父母給害了,他早就偷偷弄把毒藥弄死林茜茜那惡婆娘,還能容許她在長孫家作威作福?
隻要一看到這混蛋,就想起自家的慘狀,想起林茜茜,不由自主恨得磨牙。
“秦侯倒是風采依舊,甚至更勝往昔,讓在下好生羨慕啊。”
憑什麼?
憑什麼這家夥對自己做了那般多的惡事,反而一點惡報都沒有?
難不成天底下就沒人能收了這混蛋嗎?
他若是早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取了林茜茜那婆娘,當初便不把她得罪的那般狠了,直接從了她便是,現如今說不得還能好過不少。
且便能與林茜茜父母聯係,林家也能成為自家在江湖上的助力!
即便不能與秦朗對抗,也不至於被壓得如此之慘!
“哎呀呀,在下能吃能喝能睡,氣色自然好一些。”秦朗假笑:“看長孫兄這氣色,怕是許久都沒睡個好覺了吧?”
“不管怎麼說,你我總算是兄弟一場,你有難,在下豈能就這般看著?”
說著便拉住長孫衝的胳膊,一邊朝旁邊的天外天走去一邊道:“走走走,跟在下去天外天,在下讓廚子好好做幾個菜給長孫兄補補。”
“順便聽聽長孫兄究竟有何難處,若是需要在下幫忙,定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