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心裏是氣的。
他氣這幫屁用沒有,整日裏就知道上躥下跳彈劾秦朗的王八蛋。
莫說秦朗是秦瓊唯一的兒子,就隻說他滿身的本事,若真是被這幫混賬給氣的撂了挑子,他損失得有多大,那幫混賬能負的了這個責任嗎?
你們不想秦朗手握巨大權柄?
啊呸!
朕還偏偏就要讓秦朗以一介白身,手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柄,讓你們看見這混小子就得行禮,隨他不高興就能打人!
看你們下次還敢不敢再彈劾他!
李二斜了一眼看不順眼的臣子,嘿嘿冷笑一聲,對著秦朗正了正臉色開口。
“朕既說過,藍田縣侯由秦家世襲罔替便不會輕易收回,隻不過既然秦朗如此委屈,朕也不好強人所難。”
“藍田縣侯的爵位朕暫且收回替你保管,等你長子出生之後繼承,朕也不算出爾反爾。”
“至於你……傳朕旨意,封秦朗為我大唐國師,可見朕不拜,賜朕佩劍龍泉劍,見劍如見朕。”
他這話一說,朝堂登時寂靜一片,所有朝臣都一臉不可思議。
這龍泉劍,原來叫龍淵劍,原來是李淵的佩劍,登基之後給了李二,為了避諱李淵的淵字,改了名字叫龍泉劍。
這把可不是所謂名劍便稱龍泉,而是傳說中由歐冶子和幹將兩人合鑄而成的真正的龍泉劍,所以李二才專門加了一句賜朕佩劍龍泉劍。
此劍曆任大唐兩代帝王,由此可想而知此劍所代表的意義。
現在把這劍賜給了秦朗,還專門被李二又附加了見劍如見朕,這把劍多代表的權利就更不用說了。
比他先前賜給秦朗那個,可以隨意調動大唐軍隊的令箭,和隨時調動百騎司的權利可牛逼多了。
有這把劍在手,說的不好聽點,就是他爹秦瓊,和老程那幫子牛逼轟轟的武將,看見自己拿著這把劍也得行禮!
不光滿朝文武覺得意外,就連秦朗也被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李二這家夥竟然給了他這麼大的權柄,還是用的白身!
想想看吧,他一無官職二無爵位,可偏偏手中拿著能代表李二的龍泉劍,這幫上躥下跳恨不得立刻弄死他的大臣們看見他,就算再想弄死他也得捏著鼻子行禮。
這且不說,下次再有敢對著自己瞎逼逼的人,直接拿著龍泉劍抽他一頓,看誰還敢說什麼?
就這麼一想,就覺得渾身舒坦的像是三伏天吃了個冰鎮西瓜一般,美的簡直能上天。
方才被人針對的怨氣總算消散了下去,看著李二不由嘿嘿笑了幾聲。
李二這個摳門到家小氣的要死的家夥,總算大方一回,做一回人了!
如此這般,給這家夥賣命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看秦朗嘿嘿笑起來,李二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心裏暗罵一聲混小子!
莫看他平日裏對著這混賬小子呼來喝去,那他是把這小子當成自家子侄,自然不必客氣。
可他自己能對這小子呼來喝去,卻忍受不了這小子被別人欺負。
老子自登了基之後,大唐不是天災便是人禍,老天好容易降下這麼一個大寶貝,若是被這些人氣跑了,他真能吐血而死!
反正這小子沒反心,就算是給他天大的權柄,他大不了用來為自己行些方便罷了。
以他對大唐的貢獻,莫說行一些方便,便是再大的便利也是應該的!
君臣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聲的嘿嘿笑了起來。
而朝臣之中,卻是忽然有一人出了隊列,問道:“陛下,臣想問問,這國師一職,究竟是幾品官?我等見了國師,又該用什麼禮節見禮?”
他說的好聽,是詢問若是看見秦朗該如何行禮,實則卻是在問秦朗這國師品級如何,若是沒他們大,這見了麵嘛……
他拿著龍泉劍,自己等人自然是要行禮,可這禮卻不是行給他,而是行給能代表陛下的龍泉劍。
可龍泉劍是禦賜之物,若非必要,平日裏都是要供起來的,這小子總不能天天沒事把龍泉劍拿在手裏嗎?
若是他品級不高又不帶龍泉劍,那見了自己等人可少不了要見禮。
這小子龍泉劍在手,別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敢多做,可趁著龍泉劍不在的時候讓他行個禮卻是沒什麼問題。
這氣能出一口是一口,總比憋在心裏強!
李二聞言瞥了他一眼,道:“既是無品也是超品,除了父皇、朕與皇後還有太子,任何人見了秦朗都必須要行禮。”
“至於之前調動軍隊,暫掌百騎司依舊如前不變。”
先前他是想著,壓著些這小子的功勳,等太子登基之後再給他升官,也好讓這小子好好輔佐太子。
隻是這一年多以來,看著這小子為了大唐出生入死,什麼好東西都拿了出來,全心全意為大唐為他李家辦事,卻被這幫朝臣如此欺負,實在是看不過眼了!
所以他是一點也不想壓著了。
既然要獎勵,那自然是給到最高,免得以後還有人敢沒事瞎逼逼的彈劾這小子。
滿朝文武都驚啦!
不是要做白身嗎?
不是讓陛下把爵位收回去嗎?
這就是你說的做白身?
若是白身能做到這種——我們也可以!
還有陛下怎麼回事?
還是那個嫌棄朝中爵位多,想要收回爵位封地的那個陛下嗎?
人家要做白身,您又是給封國師,又是給代表權柄的龍泉劍,甚至還讓滿朝……不,滿天下除了僅有的幾人,看見秦朗全都要行禮。
哦,合著滿朝除了秦朗一人,不管是誰您爵位高封地多您都嫌棄?
若非秦朗認祖歸宗之時秦瓊高興激動成那樣,我們都還以為這秦朗是您不方便認回去的私生子!
魏王殿下都沒他這般受寵吧?
到現在,一幹大臣總算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秦朗一定招惹不得了!
上次這小子被針對,陛下整整清理了小半個朝廷的官員,這次這小子被彈劾,陛下直接給了一個至高無上的身份。
那還玩個屁啊!
早知道陛下這般護著這小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他治罪,他們還這般上躥下跳做什麼?
給人當耍猴戲的看嗎?
真當他們閑的蛋疼?
魏傑看著朝中愣住的大臣們挑了挑眉,笑了。
這些人蛋疼不疼他不知道,反正是知道他們臉被打的挺疼的!
他的老師魏征被這些朝臣們暗自稱作攪屎棍老鼠屎,他哪怕隻才來長安不久,卻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管君王還是朝臣,看見他老師魏征就沒有不頭疼的,沒有看的順眼的地方!
可就這樣一個人,與他談起滿朝文武時,唯一一個掛在嘴邊不住讚歎的,便是這位前藍田縣侯,如今的國師秦朗。
甚至叮嚀他,隻要秦朗心中有百姓一日,一日不做危害大唐危害百姓之事,不管被朝中哪個人哪一方勢力攻訐,他都要在能力範圍之內幫忙。
免得這樣一個人才,真被朝中那些蠢貨給傷透了心,丟開手再也不管任何事,那將是大唐和百姓的損失。
原本他還想著,這樣一個人,有著良好的身世地位,有著世人無以匹敵的神仙手段,更有仙人師傅在背後撐腰,誰敢攻訐他?
怕不是自家老師平日裏得罪的人太多,朝中沒幾個看他順眼,總也想著揪他小辮子,讓他從高處重重的跌下來這般來看秦朗,所以才會覺得有人想要害秦朗。
更別說他們兩個可完全不一樣,秦朗拿出來的東西,秦朗做出來的事情,對整個大唐都有益處,這是明眼可見之事。
而自家老師則是以彈劾朝臣為生,怎麼能一樣?
卻哪裏知道,不是老師想多了,而是他想到太少了!
他卻沒想到,小半個朝廷的官員,竟然都想把秦朗拉下來,且在他回到長安第二天的早朝便開始發難!
幸而他手中有些證據,準備彈劾的官員又正好在攻訐秦朗的那幫朝臣之中,誤打誤撞之下,也算是幫了秦朗一把。
秦朗瞅了瞅一幹突然沉默起來的朝臣們,看他們沒有阻攔的意思,這才朝李二躬身施禮道:“謝陛下!”
其實不是那些朝臣不想阻攔,而是他們知道阻攔也沒用!
現在他們算是發現了,自家陛下就是非要跟他們對著幹。
他們越是彈劾秦朗,這陛下對秦朗便越是信任看重,再加上這家夥也確實立下了不少的功勞,賞賜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如此,他們還折騰什麼?
他們折騰完了,秦朗沒一點損失不說,還得了不好好處,而且他們之中總有幾個倒黴鬼會被收拾了,何苦來哉?
都消停些吧,省的吃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