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蘭聽了秦朗的話,卻一下子愣住了,一臉詫異的問道:“你怎麼想起要打聽淨蓮宗的事情了?怎麼?難不成淨蓮宗又犯什麼事了?”
他一臉詫異,卻不料秦朗比他更為詫異。
“又?”秦朗眉峰高高挑起:“這話怎麼說的?你還知道淨蓮宗犯過什麼事兒?”
原本雖說他催動蠱蟲叫了花如蘭來見他,好打聽淨蓮宗的事情,可卻也做好了花如蘭不了解,什麼也問不出來的準備。
可聽了他方才的話,才覺著,或許花如蘭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是有些事情,不過與朝事有關,不太方便告訴你。若是你知道淨蓮宗,能否與我仔細說說?”
看他猛然溫和下來的態度,和忽然低了八度的聲音,再沒有方才的趾高氣昂,花如蘭忍不住心裏便也有些得意起來。
仙人子弟如何?
藍田縣候又如何?
還不是不如自己知道的多?還不是需要詢問自己?
怕是這黑心的混蛋就沒想到過自己會有求到自己這天吧?
想想自己這一路來遭受的折磨和慘狀,花如蘭便不想這般容易便告訴他!
總得讓他知道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更該讓他知道知道,以後應當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自己!
若是還拿著老一套,動不動便威逼就範,動不動就催動蠱蟲折磨自己,隻是為了讓自己盡快趕來尋他……
想一想就覺得不甘心!
“這個嘛……”花如蘭摸出後腰別著的折扇,“唰”的一下打開呼扇了幾下,做足了風流公子的模樣。
好似方才那個咆哮大吼,狼狽萬分的樣子是錯覺一般。
就連臉上,也不免帶上了三分得意。
“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此乃我花海閣機密,怎可輕易告知旁人?”
他沒說不可告知,而是說不可輕易告知,這其中的深意,自是需要秦朗自己去細品。
若是想從自己手裏拿到情報,那可得讓他滿意了才行!
至少……至少也得先幫他把蠱蟲給解除了!
這玩意兒留在身體裏,總是一樁天大的隱患。
他可沒忘了,這家夥給自己下蠱為的是想讓自己幫著他裏應外合,拿下花海閣。
雖說這黑心的混蛋也不知是忘記了,還是忙著其他事情沒抽的開身,暫時還沒用蠱蟲逼迫於他。
可誰知這家夥什麼時候便想起了當初下蠱的初衷,逼迫他兌現諾言。
雖說花海閣裏的人,一個個不是小氣摳門的要死,便是變態的,心狠手辣的,他都著實看著不大順眼。
可到底花海閣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也算得上是他的家了,那些家人雖說不怎麼樣,卻也有許多年的情分,哪能就這麼輕易的叛變?
再說了,秦朗雖說心黑了些,可到底這手段卻是不太夠狠,比起老大他們幾個來可是差遠了。
自己落在秦朗手裏,大不了吃些苦頭便是,可若是讓老大幾個知道他敢背叛花海閣……
我的娘啊!
到底是扒皮拆骨恐怕都是輕的!
花如蘭在心裏好生衡量了一番,到底還是花海閣那頭重了一些,再加上實在不願意讓自己犯到老大那幾個變態手中,還是決定忽悠秦朗好一些。
世人皆是欺善怕惡之輩,他也不過是尋常人罷了,自然不能免俗。
秦朗雖不敢說有多了解花如蘭這人,可對他的性格卻還是知道一些的。
一看他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便知道,這家夥怕不是想用淨蓮宗的情報,換自己為他解蠱吧?
嘖!
這孩子在江湖上飄蕩了這麼多年,怎的還這麼天真?
難不成他真以為可以要挾得了自己?
還是說,前幾次自己對他手下留情,他便把自己當做什麼軟弱好欺之人了?
秦朗嘴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將茶杯拿在手中把玩著,挑眉問道:“那不知,你怎樣才能告訴本候?”
看著他這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花如蘭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覺得脖子有些冷颼颼的。
隻不過他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且秦朗還真沒對他做出過什麼特別不好的事情來。
最不好的一次,也不過是把自己抓了,交給花鐵錘那個變態罷了。
衝著秦朗嘿嘿一笑道:“秦侯,話說那蠱蟲在我體內待得時間也夠久了,這次也著實受了不少罪,你看是不是先幫我把蠱解了?”
先把蠱蟲解了,再提其他條件!
否則小命攥到別人手裏,還不是得任他搓扁捏圓?
這家夥給自己下了蠱,還得自己就連稍微繁華一些的城池都不敢進入,生怕遇到這黑心鬼。
這麼長時間了,總要給自己些補償才是!
“隻這一個條件嗎?”秦朗挑起眉,聲音裏有些不懷好意的引.誘:“難得本候有求於你,難道你就不想再提一些其他條件?”
說實在的,莫說是對秦朗很是了解的小程和李崇義在這,即便是與他隻有一麵之緣的花鐵錘在,怕是都會第一時間提醒花如蘭——
讓他莫要上當,千萬別順著秦朗話真的提什麼意見,還是老老實實的該說什麼說什麼,將一切都交代了為好。
可惜的是,這些人都不在,隻有花如蘭這個沒摸清楚秦朗性子,隻把他當做心腸好且手段略有些軟弱的黑心鬼罷了。
所以對於秦朗聲音裏的不懷好意,根本就沒聽出來!
且聽完秦朗的話之後,果真一臉認真的思索,自己都該提些什麼條件來。
聽說昭玉宮的蠱王不錯!
說不得以後自己與這黑心鬼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著呢,不若讓他給自己弄一隻頂尖的蠱王來養著,免得以後這黑心鬼再給自己下蠱!
另外,他對秦朗的禦空飛行之術,可是眼饞了許久。
若是能讓這家夥把禦空飛行教授給他,也是美事一樁。
最最重要的是——
上次那個把他折磨了一天一夜的昭玉宮惡毒老太婆,一定得交給自己來處理!
奶奶的!
自己走南闖北,在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了,還從未吃過這般大的虧!
他花如蘭雖說不是什麼睚眥必報之人,可卻也不是什麼吃的了虧的人!
莫說江湖上,便是花海閣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些師兄弟們得罪了他,過後都還要找個機會報複回來。
昭玉宮那個惡毒的老太婆,若非秦朗趕到及時,自己早被她折磨死了!
這樣一個滔天大虧,他若是不找回場子來,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怎麼在花海閣混?
看他一邊思索一邊不自覺的篤定點頭,更是絮絮叨叨小聲嘀咕了起來。
秦朗剛開始還沒怎麼注意,隻聽他不住念叨,念叨了半晌都沒停,忍不住仔細聽了聽。
這一聽,便氣笑了。
這家夥,還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