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等人休息過後開始上路,武隆已然杳無音訊,賈明無奈,隻得自己跟上去。
接下來的路程,秦朗沒再行半天歇半天,而是帶著人一直到天黑,才找了樹林子落下,準備吃食且休息一晚。
他們準備的食物足夠,所以不必再去打獵,升了火堆將烤肉拿出來熱一下便能吃了,倒是方便不少。
他們這邊依舊是溫暖明亮的火堆,香氣四溢的烤肉,賈明那邊依舊是淒淒慘慘,難捱的緊。
吃了飯秦朗等人便直接休息了,而賈明早在中午時將最後一塊餅子吃了,晚餐便沒了著落。
想著不知道在哪裏的武隆,他真是氣的幾欲吐血。
若是武隆現在出現在他麵前,他一定忍不住寧可暴露身份,也要跟他打一場!
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好不容易睡了過去。
半夜,一個黑影悄悄的摸到了賈明身邊,將手裏的東西放在賈明鼻子底下晃了晃。
迷迷糊糊睡著的賈明,好似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氣。
隻不過他隻當自己在做夢,翻了個身理也沒理,接著繼續睡。
黑影輕嗤一聲,抬腳踢了踢他輕聲道:“起來吃東西了!”
被他踢了幾腳,賈明這才清醒過來,一眼便看到眼前的黑影,還沒等他出手,那人便將一個包裹丟給他道:“累死老子了!我休息,你趕緊吃吧。”
賈明這才知道,竟是武隆回來了。
想來方才自己問道的肉香,也不是錯覺。
急急忙忙爬起來,顧不得其他,將包裹扯開,抓了一隻烤雞便啃了起來。
雖說有些涼了失了些味道,可他晚飯沒吃,這又到了半夜,早就餓得不行了,吃進嘴裏隻覺得比山珍海味也不差什麼。
雖說樹林黑看不見,武隆又閉著眼睛,但隻聽聲音便知賈明餓得夠嗆,吃東西又是怎樣的狼吞虎咽,不由嘲弄的撇了撇嘴。
果真是個沒用的!要是沒老子在,這孫子怕是得餓死!
吃過東西,肚子裏不再空蕩蕩的能跑馬,舒服多了的賈明處理的殘渣,便靠著樹幹接著睡。
這裏距離雪山已經很遠了,雖是夜晚,溫度卻不像是昨天所在的那個樹林那般寒冷。
將他們出宮時的厚衣服拿出來蓋在身上,暖暖和和的睡著別提多美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行人一前一後繼續趕路。
隻是這次沒走多久,老遠秦朗便看到了一個黑點朝自己晃晃悠悠的飛來。
等到近前他才發現,竟是傳訊鶴。
傳訊鶴這玩意兒,整個大唐……不,應該說現在這個時代,隻有他有,離開之前給李崇義留下了幾隻。
莫不是,李崇義發現了柳辛的不對之處?
秦朗揮手將傳訊鶴收了起來,看了看天色,帶著眾人找個處空地落下,讓眾人準備吃食且休息,他自己另尋一處,聽李崇義究竟給他傳了什麼消息。
傳訊鶴帶來的消息並未提到柳辛,反而反複問他在什麼地方,神霄宮在哪裏。
聽聲音滿是擔憂焦急,想來應當是擔心神霄宮對他出手。
給兩人放了一隻傳訊鶴,說自己已經離開昭玉宮往回趕,就快要到了,讓他們不必擔心,這才回去吃了飯,繼續領著人上路。
隻是他沒想到,會與小程李崇義,還有康格他們相遇的如此之快!
收到他們傳訊鶴的當天下午,秦朗便燃了牽引符,帶著眾人一起飛行,急急忙忙的往西域趕。
結果第二天的中午,便與小程他們迎麵碰上。
看到他的時候,小程與李崇義高興的不行,高高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為了趕路,他們分成兩班,每個人都帶著一個人飛,等到帶人的累了,便換被帶的那人。
就這麼一路沒停,總算是找到了秦朗。
“阿朗,你可嚇死哥哥了!沒事吧?沒有受什麼傷吧?”小程和李崇義兩人圍著秦朗,差點沒把他渾身上下都默一遍,搞得他惡寒不已。
“我能有什麼事?你們怎麼來了?”秦朗拉開兩人的手,皺眉看向李崇義。
這家夥也太不靠譜了!
讓他在家看著柳辛,他怎麼能跟著小程一起胡鬧!
“還不是擔心你啊!”李崇義一臉委屈的道:“你都不知道哥哥這段時間日子是怎麼過的!簡直水深火熱啊!”
他們這廂正聊著,神霄宮幾位長老走了過來:“小師祖,這幾位是?”
“小師祖?阿朗,你竟是帶著道門的人一起去的神霄宮麼?”小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明明走的時候,隻有阿朗與吳子西兩人……
對了,吳子西呢?
那家夥怎麼不在?
“他們不是道門的人,是神霄宮的長老,這次……”秦朗指著幾位長老向兩人解釋,隻是還不待他們說完,小程便怒吼了一聲。
“神霄宮的人!媽的,你們竟然還敢出現在爺爺麵前!看爺爺不弄死你們!”
說著,小程便一臉凶狠的朝幾個老頭撲了過去,驚得秦朗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處默一聽神霄宮就氣成這樣?”
李崇義一邊抱著小程的腰,讓他別這麼衝動,一邊向秦朗道:“這些一會兒再說,你先說,神霄宮的人為何叫你小師祖?”
他又不是聾子瞎子,看到自家兄弟身邊出現了陌生,便一直在暗中打量。
隻是沒想到,這些看著年紀一大把的老頭,上來就向自家兄弟喊小師祖,差點沒驚得他眼珠子掉下來。
處默就是太衝動了,不問問清楚就動手!
看了一眼依舊惡狠狠盯著神霄宮的小程,秦朗將他神霄宮一行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處默為何聽見神霄宮便這般大反應?我記得原來吳子西與他相處也還好吧?從未得罪過他吧?”
李崇義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為何神霄宮一邊認了自家兄弟做小師祖,一邊又派了人暗中接近他們。
他將柳辛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邊,然後道:“現在柳辛已經看押起來,他招供出來的據點,康格也派人把人抓了回來審訊過,且派人易了容守在哪裏。”
“至於柳辛說的是真是假,還得你回去之後再做定奪。”
秦朗這才明白,為何小程一聽到幾個老頭是神霄宮的人,便暴怒出手。
他也奇怪的很,為何神霄宮行事如此前後矛盾。
“都休息好了的話,我們就全力趕路,我想回去見見柳辛。”
一行人皆是無異議,被秦朗帶著,火速朝西域邊城趕。
靈力被秦朗提到了極致,速度自然更快了幾分,不過三日,便趕到了他們在西域的住所。
回到住所之後,秦朗便讓康格將柳辛帶了過來。
看著柳辛麵色淡然,即便現在已經暴露了,卻依舊沒什麼慌亂的神色,秦朗不由眯了眯眼睛。
“我聽處默說,你是被人逼迫,才不得不以我未婚妻弟弟的身份來接近我?”
“正是。”柳辛也不等秦朗想讓,徑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答道。
“你是被神霄宮逼迫的?他們以什麼來威脅你的?”
柳辛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隻聽他們說是神霄宮外圍弟子,至於用來威脅我的……”
“是我的好兄弟。”
“這麼說,他現在是被神霄宮控製起來了?”秦朗挑起眉。
“正是。”柳辛臉色帶了些憤怒:“若非他們以我好兄弟的性命來逼迫我,我也不會助紂為虐。”
秦朗想了想,再次問道:“那你到底是不是柳辛?你的養父母,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確實是被柳家收養的孩子。”
“那玉佩呢?可是真的?”秦朗緊緊盯著柳辛,再次追問。
這次,柳辛沉默的時間更長,秦朗也沒催促,就那般淡淡的盯著他,目光卻極其銳利,手指不斷的在桌上敲動,給人以極大的心理壓力。
半晌,柳辛才低聲道:“這玉佩是真的,不過卻不是我的東西,而是我那被神霄宮控製起來的兄弟的。”
“也就是因此,所以我才向你們坦白,就怕柳月真的是我兄弟的姐姐,到時候萬一傷害了你們,兄弟會傷心。”
秦朗點了點頭,讓人叫神霄宮一幹長老過來。
既然柳辛說,他是被神霄宮指使來接近他,且有人質在神霄宮手裏,那麼直接找神霄宮的人來對質,再合適不過。
等到長老們過來過來,秦朗指著柳辛問:“你們可認得他?”
諸位長老皺著眉仔細的將柳辛打量了一番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小師祖,他是什麼人?”
秦朗沒理他們,隻似笑非笑的看向柳辛道:“那你可認得他們?”
早在這些老頭進入屋裏的時候,柳辛已經打量過他們,搖頭道:“不認識。”
“不認識?好一個不認識!”秦朗站起身走到柳辛麵前道:“你說你受神霄宮指使,卻連神霄宮的長老們都不認識。”
“那你告訴我,你受神霄宮何人指使?難不成是神霄宮宮主?”
一幹長老聽了秦朗的話,麵色大變:“小師祖,他說我們指使他做什麼了?”
“我們這些人,都已經十多年沒下過山了,就是宮裏的弟子在人世間行走的也極為稀少。”
“這十多年,也不過就是派了吳子西追查一個叛徒,且派人攻打過昭玉宮罷了。”
“這些我們可都沒隱瞞過您,全都告訴您了啊!”
“是啊小師祖,你可千萬莫要聽這人挑撥,我們現在真心實意歸附道門,又豈會指使旁人要對您做什麼!”
聽了諸位長老的話,柳辛卻是眉頭緊皺。
他沒想到,秦朗叫來的這些人,竟然是神霄宮的人。
而神霄宮明明就拿兄弟的性命脅迫他,讓他來接近秦朗,可現在居然又不承認。
真是欺人太甚!
柳辛站起身,對著眾長老冷笑一聲道:“我雖不知,你們讓我接近秦朗做什麼,可你們抓了我兄弟,以他性命脅迫我事實。”
“既然你們現在成了秦侯的徒子徒孫,那想來不管是有什麼目的,現在都不重要了。”
“畢竟若論起親近,還是你們更勝一籌,既如此,我兄弟在你們手中想必也沒什麼用了。”
“你們放了他!”
最後一句話,柳辛幾乎是嘶吼著說出來的,且眼神冰冷凶狠,看著眾位長老像是要活活吃了他們一般。
隻是聽了他的話,神霄宮眾長老卻越發覺得莫名其妙。
“我神霄宮什麼時候挾持了你兄弟?你兄弟是誰啊?”
“你確定沒認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