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朗問起小程,李崇義歎了口氣:“咱們要快些把這邊的事情搞完動身了,這家夥已經待得很是不耐煩了。”
“就連跟我約架都提不起興趣了,剛才我看到他叫了幾名秦家部曲出門,不知去哪裏了。”
沒辦法啊,若是在長安,這小子要訓練程叔叔給他的人,還要訓練蹴鞠隊,累了還可以去找子桑溫存溫存。
可在這個破地方,什麼也幹不成!
城內他們都已經逛遍了吃遍了,覺得還不如秦家廚子的手藝好,這些天他倆總出去約架,也不完全就是為了非要分個勝負,打服對方。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無聊,無事可幹。
以他們現在的伸手,出門找人打架純粹是欺負人,跟阿朗打架便是找虐,隻有他倆互相打,才有輸有贏,稍微有些意思。
聽到李崇義這般說,秦朗有些心虛。
之前在長安的時候,自己忙忙活活,竟是忘了小程讓自己幫他訓練蹴鞠隊的事情,等到後來小程他們辦完事情回長安,帶著他們就出來了,竟是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若是早先能想起來,把他蹴鞠隊的人帶著,趁著請假這段時間好好訓練,等到回了長安正好可以參加比賽。
而這期間,也能給小程找些事情做,免得他一天到晚無聊的不行。
想一想,若是因為這個專門再回去一趟他懶得跑,要不就在路上,幫小程踅摸一些喜歡踢蹴鞠的人,重新弄個蹴鞠隊?
實在不行找些昭玉宮弟子頂上也就是了,好歹這些人武功輕功都很不錯,總是要比那些普通人強得多些。
越想越覺得拉著昭玉宮弟子頂替蹴鞠隊成員一事可行,不過他也知道,這事還是要和處默商議,得他同意了才成。
“要實在不行,你帶著他去清樓轉轉,錢我出,總不過再待幾天便能啟程。”秦朗嘿嘿幹笑兩聲道。
李崇義聞言雙眼放光:“真的?你出錢我倆去清樓?”
雖說他有錢,可誰嫌錢少哇!
兄弟出錢讓他們逛清樓,這種好事誰能拒絕?
至於小程想不想去,那不重要!
隻要把人弄過去就成了,總歸像阿朗所說,在這裏也待不了幾日了。
糊弄過去這幾日就成,不然他都快要扛不住小程那牲口的拳頭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在離開延州之前,你倆在清樓的花銷都算在我頭上就是。”秦朗挑高了眉毛,從懷中摸出幾張銀票拍在桌上:“喏,這些你先拿去,不夠再找我要。”
“行!”李崇義一把抓過桌上的銀票:“離開延州城之前,你若有事,盡管來延州最大的清樓尋我們就是,哥哥我打算整日泡在那裏了!”
說完轉身便走,出去尋找小程一同玩耍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秦朗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延州城雖說也算得繁華,可畢竟不是什麼大城,可玩的有限,不怪處默待得不耐煩了,就連自家老娘都問了好幾次準備什麼時候準備動身。
若不是有孫王兩家的事情引著他的注意力,他也早待不住了,就這也都已經心中不耐,待不下去了。
喝了幾口茶水,秦朗叫來康格,吩咐他通知昭玉宮弟子,踅摸一些蹴鞠高手來,等湊夠兩隊人了通知他。
雖說對於這個命令有些摸不著頭腦,可康格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人,隻應了一聲便老老實實的去辦。
話說李崇義拿著一遝銀票,興匆匆的出門找小程,隻是待他出了門之後才傻了眼。
這延州城雖說算不得多大,可若是這般找人也不是容易找的,無奈隻能求助昭玉宮弟子。
畢竟他們在延州有聯絡點,也算得地頭蛇了,由他們找人,總比自己瞎轉悠的強。
沒多大一會兒,昭玉宮弟子便給他傳了消息,說是小程帶著秦家部曲在城外一處沙地玩蹴鞠,讓他頓時忍不住扶額歎氣。
自從這家夥和張順因為蹴鞠杠上之後,就跟瘋魔了一般,竟連外出遊玩都還要去練一練,真是叫人無奈。
他騎著快馬,直奔著昭玉宮弟子所說城郊之處而去,離得老遠便看到小程飛起一腳,將球踢飛,他拍掌大笑:“好球!”
小程轉身,看到李崇義,挑了挑眉:“你怎麼來了?小爺今個兒有事,沒空跟你打架,該幹嘛就幹嘛去。”
說著便轉身,招呼秦家部曲繼續。
“先別玩了,我帶你去個地方。”李崇義下馬奔到小程身旁,一把拉住他眯眼笑道。
“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李崇義神秘兮兮的,抓著小程把他推搡到他的坐騎旁邊:“趕緊的,今天小爺帶你好好玩玩。”
小程了解李崇義,就跟李崇義了解他一樣。
自己的愛好就那麼幾樣,這家夥也是同樣。
除了喜歡舞文弄墨,便剩下好愛美色這一點了。
隻看他一臉猥瑣的樣子就知道,這地方絕對不是什麼好地兒。
除了清樓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地方來了。
“你請客?”小程懶洋洋的抱著黑風的脖子,大有不說清楚不動彈的意思。
“那是自然,哥哥帶你出去玩的時候,什麼時候讓你請過客?”李崇義不要臉的道,將懷裏的銀票是秦朗給的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小程揚了揚眉,十分驚訝的看著李崇義。
這可稀奇了,這混蛋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他不想著從自己身上刮下二兩油來就算他心好了,竟然還有這家夥說主動請客的一天?
“你有事求我?”
“沒有。”
“那是你看上我手裏的什麼東西了!”小程沉吟片刻,斬釘截鐵的道。
“沒有!”李崇義有些惱羞成怒:“你的東西好的都給了子桑,自己留下來的都不值錢,有什麼能讓哥哥看上的?”
“請你去清樓玩耍,是因為今天小爺心情好,你就說你去不去吧,你要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什麼人呐!
在他心裏,自己有這麼差勁麼?
不就是算計他請客了幾回,至於記到現在麼?
還是不是兄弟了!
看這家夥真急了,小程撇了撇嘴,老老實實的翻身上馬,兩人並騎前行。
要玩的人都走了,秦家部曲這些陪玩的,自然也不必再留下了。
且知道兩人功夫都不錯,也不跟著他們,自顧自的打了招呼,相攜回客棧。
畢竟真要跟他們一起,有了什麼事情,誰保護誰還不一定來著。
這時間清樓的姑娘們都已起床洗漱了,隻不過不到華燈初上,還是有些冷清罷了。
李崇義這幾天總來這家清樓,早和這家清樓的花魁勾搭上了,是以他才一進門,挺著白皙碩大凶器的老鴇就迎了上來。
把兩人安置在二樓雅間,叫人去請了花魁,又安排了人給兩人上茶水點心,叫了幾個姑娘陪客,這才離開。
小程懶洋洋的趴在桌上,瞅著跟李崇義似是十分相熟的姑娘們,忍不住嗤笑道:“你這人,走到哪都玩到哪,要我說,你幹脆自己開家清樓算了。”
“不管怎麼玩,總歸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還能給自己賺不少銀子花用,不必你現在把錢送給被人要強得多?”
“到時候,兄弟們相聚也有地方去了,時不時還能給你捧捧場,憑著我們的身份,那家紈絝子弟敢不給麵子去捧捧場?”
“到時候這錢還不得賺個盆滿缽滿?”
小程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反正這混蛋也愛往清樓跑,愛玩姑娘堆裏鑽,若是自己開個清樓,豈不是兩全其美。
“呸!”李崇義聞言氣的鼻子都歪了:“莫說官家子弟不許經商,就算經商也不能開清樓啊!”
“你是想讓禦史彈劾死我,讓我爹打死我,讓小爺的名聲臭遍長安麼?”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心思這般陰暗?”
本來做為名震長安的紈絝子弟,他的名聲已經剩不下幾兩了,再弄個清樓,這是要臭大街啊!
莫說自家老爹要揍自己,怕是那幾個大舅子都不會放過自己!
看他這般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小程懶得搭理他,推開要膩上來清樓女子,端著一盤果子斜躺到軟塌上道:“真不知道這地方有什麼好玩的,讓你總往這地方跑。”
“阿朗叫你來幹什麼?趕緊辦,辦完了回去吃飯,小爺肚子都餓了。”
李崇義聞言忍不住挑眉笑了:“喲,長腦子啦?”
他還真以為,這家夥不知道,稀裏糊塗的陪自己來了。
“少招惹小爺,小爺這幾天心情不好,把小爺惹急了捶你!”小程吐掉嘴裏的果核,怒瞪李崇義。
“就你這糖公雞一般的模樣,恨不得沾上二兩土都得帶回家的人,怎會忽然這般大方請小爺來清樓玩耍。”
“若不是有人給你銀錢,讓你在清樓辦事,你會想到叫上小爺?還真不是小爺小看你,怕是在窗口看見小爺你就得躲起來吧?”
“能給你銀錢的人,除了阿朗還能有誰?”
經過和阿郎還有這混蛋在一起這麼久的磨煉,他的嘴皮子明顯利索了不少,嘲諷起人來也似模似樣了。
李崇義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這種人是你啊?”
“不過倒是長進了不少,知道動腦子了。”
他揮了揮手,叫姑娘們先走,這才坐正了身體道:“阿朗要做兩手準備,這才讓我帶著你來這裏,看能不能堵到王家嫡子,能發生些衝突便更好了。”
“畢竟王家因為陛下登基的緣故,消停了這麼久,以前做下的那些惡事也都過了這麼久,搜集證據不大容易。”
“阿朗的意思是,若是搜集來的證據不夠用,便以王家得罪你我為借口,收拾他們。”
“那阿朗怎麼不自己來?”小程皺了皺眉:“你我雖說一個是郡王之子,一個國公之子,可畢竟都是白身,好賴阿朗有個侯爺的身份,豈不更好用?”
“他兩個媳婦兒一個相好都跟著,他哪有那個膽子來清樓逛?”李崇義嘿嘿嘿笑的十分猥瑣:“怕是前腳來,後腳後院就得起火。”
“他兩個媳婦兒倒也罷了,關鍵是那個相好的太過彪悍,若是真打起來,客棧都不夠他們公母倆拆的。”
幸災樂禍的說完又嘖嘖歎道:“要不怎說,男人呐,這女人還是少找一些的好,不然天天讓人這麼管束著,悶也悶死了!”
小程一聽也跟著嘿嘿嘿笑了起來。
自家兄弟一表人才文采非凡,且身手高強,卻也躲不過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