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圍著老頭轉悠,臉上是滿滿的好奇。
“你不過是在臉上捏了幾下,在一處穴道上紮了一針,才短短十多步,便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你告訴小爺,你究竟如何做到的?是有什麼功法嗎?”
“你殺了百騎司的席二統領,現在陛下震怒,你是活不成了。”
“不過,你若是願意將你這個易容改裝的法子交出來,小爺倒是能讓你死的痛快一些,你意下如何?”
老頭麵色一變,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扒的如此徹底,腳下一點,人便掠出去好幾丈遠,翻上了牆頭。
秦朗笑眯眯的看著他,也不出聲更不阻攔。
隻是老頭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覺得體內一陣劇痛,整個人都痛的痙攣起來,“啪”的一下,從牆頭上重重的摔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殺了百騎司的派去西突厥的探子,還是在一堆武侯的保護下,在朱雀大街公然的殺了他,唐王定然大怒,自己落到唐人手中,怕是比死更難過。
暗暗在心裏歎了口氣。
做為探子,他早有因任務失敗或是身份被拆穿而死亡的覺悟,隻不過是早晚罷了。
老頭心一橫便要咬破口中藏在牙齒下麵的毒囊,卻不料眼前一花,剛才還在幾丈外的少年郎君瞬間便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都沒看清他什麼時候出的手,自己便全身僵硬的動也不能動一下。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秦朗不屑的瞥了老頭一眼道。
拜前世看的那些電視劇啊,各種小說啊,知道這種探子或者是家族豢養的死士,身份敗露任務失敗都會服毒自盡,不會讓自己落在敵人手中。
他並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也在牙齒間藏了毒,可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家夥是現在唯二知道那封暗報上的內容,知道西突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人之一,若是他死了,而火尋漪瀾那婆娘又失了手,以李二的德行,怕是自己還得再跑一趟西突厥。
草原上要啥沒啥,吃的喝的都不能盡如人意,就算他來去都十分便利,他也不想跑這一趟!
捏著老頭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果真看到藏在牙齒間的毒囊,秦朗伸出手想把毒囊掏出來,可是又覺得把手伸進一個男人的嘴裏,實在是有些惡心,根本下不去手!
罷了罷了,反正百騎司的那些變態們差點因為這家夥被李二砍了,都恨死他了,把這家夥交給百騎司那幫變態,別說他牙齒裏麵藏毒,就是肛門裏麵藏毒也能給他搜出來!
秦朗拎著老頭的脖領子,躍上牆頭,飛快的朝自家跑去。
等他到了家中,便看到自家下人圍著一個被點了穴,嘴巴大張的男子,正是那家糕點店的老板。
火尋漪瀾就靠在不遠處的廊下柱子上,百無聊賴的把玩著鬼赤練,一看到他便道:“人已經給你抓回來了,交給你了,若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讓人去我院子叫我就是。”
說完也不待秦朗出聲,便急匆匆的離開。
這婆娘一向脾氣古怪,說不上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惱怒,秦朗都習慣了,也不管她,喝退了家裏的下人,讓人去尋找小程和李崇義,不必再搜查了,人已經抓到了。
交代完之後,秦朗想了想,便拎著兩人去找李二。
西突厥的事情他不知道百騎司有多少人知道,可是想來,李二一定不願意把這般機密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
自家是有百騎司的人,可不過就是一些小嘍囉,有沒有資格知道這些都還兩說。
雖然他也知道百騎司在什麼地方,可像他這種清清白白的侯爺,怎麼能去那麼變態的地方,沒得讓人知道說秦侯與百騎司那些變態一樣。
李二看到秦朗拎著兩個人進來,心裏便是一喜:“這兩人便是凶手?”
這小子就是靠譜,不管是什麼難辦的事交到他手上,都能給你辦的妥妥當當!
“你先叫幾個百騎司的人來,這兩個家夥身上藏了毒,一個不小心就會尋死,等百騎司的人把他們身上搜查幹淨了,臣再來審問。”
“你既然知道,怎麼沒自己動手?不像你的行事作風啊。”李二讓人去叫百騎司的人來,臉上帶著疑惑的問道。
“微臣有潔癖!”
秦朗毫不臉紅的道:“再說了,微臣一個堂堂侯爺,生的又如此英俊,去摸兩個男人也太吃虧了,那些百騎司的就不同了,摸過的男人想必不在少數,應當沒這個顧慮。”
李二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把桌案上的奏折都弄得精濕。
“潔癖?你小子有潔癖?你怕不是忘了當初帶著小程他們在關內道吃蟲子的時候了吧?”
“那是他們吃的又不是微臣吃的。”
聽了他的話李二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替小程那幾個老實孩子哀悼了一番。
遇上秦朗這個黑心的家夥,也算是他們倒黴了。
沒一會兒,接到了命令的百騎司派來了兩個人,進門先給李二行了禮,又給秦朗一臉感激的行了禮,這才看著被點了穴道的兩人陰冷的笑了笑。
“陛下,秦侯。”其中一人道:“臣等把人提出去搜索,免得汙了陛下與秦侯的眼。”
這次整個百騎司因為這兩人被陛下遷怒,差點就死了好幾位頭領,眼下看到這兩人,怎麼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不把場子找回來,還當百騎司都是軟腳蝦,想欺負兩下便欺負兩下!
秦朗與李二兩人哪能不知道這兩人心中所想。
李二是想到自己一個皇帝,被人公然啪啪打臉,打的鼻青臉腫的是事情就心中冒火,自然不會攔著。
而秦朗則是根本就不在意百騎司的人究竟會怎麼收拾這兩人,隻要不把人給他弄死,留口氣讓他問出易容改裝的法子就行了。
“別把人給我弄死了,我還有事要問這兩人,其餘你們隨意。”
百騎司的那兩名頭領感激的朝秦朗拱拱手:“秦侯放心便是,人到了我們手中,隻要我們不想讓他死,他就是想死都難!”
“行吧,等你們問出暗報和西突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後,把人送到平康坊就行。”
這句話兩名百騎司的頭領卻沒一口答應而是看向了李二。
陛下不發話,誰敢把這麼重要的犯人隨意交於他人。
“你也不能把人給朕弄死,朕還要當著長安百姓的麵活剮了他們,以正律法!”雖然知道這小子手裏有還魂丹,應該不至於把人弄死。
可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把那麼珍貴的丹藥用在這兩人身上,還是得先交代一聲,免得到時這小子真把人弄死了,自己一腔怒火沒處發泄。
“放心吧陛下,百騎司都不會把人弄死,您覺得微臣下手會沒輕重?”秦朗翻了個白眼道:“臣問完了想要知道的東西,一定把人給您交回來就是。”
李二這才揮了揮手,讓百騎司的兩名頭領帶著人下去。
秦朗剛想告辭回家,卻不料被李二攔住了:“你想從那兩人身上問出什麼?”
若是想要知道西突厥的事情,等口供出來了給他看看便是,還至於把人弄回家裏私下用刑嗎?
“微臣對這兩人的功法感興趣,想要學習學習。”秦朗也沒瞞著他,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雖說不知道這兩人的功法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可李二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便揮手讓秦朗告退。
回到家中,小程和李崇義兩人已經在家裏等著了,看他回來急忙圍了過來。
“阿朗,你是在哪裏抓到人的?我和處默帶著人把那一帶問了個遍,都說沒見過穿那種衣服的人。”
秦朗把抓到凶手的事情說了一遍,小程倒還沒什麼,李崇義倒是眼睛一亮。
“那個易容改裝的發自竟然這般厲害嗎?連你都看不出破綻來?”
“若是這能從那人嘴裏撬出來,對大唐倒是好事一樁。”
“到時候派去別國的探子若能學會這個,潛伏打探消息就更容易了些,身份暴露的幾率也大大降低。”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咱們還需要在長安帶上幾日,等撬開了那家夥的嘴,咱們就能去衡州了。”秦朗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水,抹了抹嘴這才說道。
他仍舊對去衡州看長孫衝好戲的事情念念不忘,若不是看上了那易容改裝的法子,他把兩人交給李二就能領著兄弟們上路了。
“這個不急。”李崇義嘿嘿笑道:“還是正事要緊,等撬開了那些人的嘴,咱們就易容改裝,直接潛進那林娘子的府內,近距離圍觀長孫衝豈不是更好?”
“這倒也是。”秦朗跟著同樣嘿嘿一笑,覺得這家夥說的很是在理。
接下來秦朗便家中等著百騎司將那殺手送上門,隻是左等等,右等等,等了半月也不見有人來。
隻等的他滿心怒火,覺得會不會是百騎司的那些人把這事給忘記了,或者是用刑的時候一不小心太過興奮,把人弄死了?
至於說百騎司撬不開那兩人的嘴他倒是沒想過。
百騎司的手段雖然他沒見過,卻隱約聽曹石那廝說過一些,總的來說就是變態中的變態,能抗住百騎司刑訊手段不開口的人,那已經不是變態了,而是變態他祖宗!
正當他打算進宮去找李二,問問殺手的事情時,曹石那廝嘿嘿嘿一臉諂笑的來找他了。
這混蛋自從自己把那倆凶手交給百騎司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出現過,想來應當是在忙活凶手的事情。
秦朗一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三兩步竄到他身前,伸出手一把薅住他的脖領子。
“秦侯息怒,秦侯息怒啊!”曹石臉憋得通紅,感覺呼吸困難,卻又不敢掙紮。
“你百騎司的人還敢在小爺麵前晃悠,我要的人呢?莫不是給我弄死了,交不出來,害怕小爺找你們麻煩,所以連門都不敢登了?”
“這是哪裏的話!小的是司裏專門派來保護秦侯的,怎會不敢登門?”
“保護?我呸!”秦朗啐了他一口:“是監視還差不多!”
“少跟小爺打哈哈,人呢?死了還是活著?”
“活著!活著!”看秦朗臉色鐵青,曹石不敢耽擱,急忙開口說道:“秦侯您放心就是,人沒事,活的好好的。”
“那怎麼都半月了還不給小爺送過來?怎麼?還要小爺親自登門去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