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碰到你臉怎麼紅了,一定是流鼻血了。我幫你看看,別讓鼻血流回去了不好。”小林童鞋還真是不放心地連連看過來,蟈蟈真是一肚子的苦水了。
拜托,小林童鞋,人家是因為看到你了才會流鼻血,哪裏是撞傷的,你越靠近就我就越經受不起!
蟈蟈的心好生糾結,忙轉過身子去,打著哈哈說道:“我我我……我好著呢,你別動,給我兩分鍾,我自己來,自己來。”蟈蟈背對著林淩飛放話,背後的人果然不再說什麼了,一張紙巾遞了過來,蟈蟈想都沒想就一把抓過來。先捂住鼻子再說,然後擋著後麵要檢查的小林童鞋連連道:“沒事了,真沒事了,你等我兩分鍾,兩分鍾就好。”
小林童鞋聞言果然不再說話。蟈蟈深呼吸一口氣,好容易平複了心情,摸摸臉頰果然不再發燙,這廂才敢回過頭來,果然對上小林童鞋擔憂的表情。她的臉又紅了,幸好夜色下不甚明顯,隻有涼風打在臉上分外的冰涼。
“我看看,怎麼樣了?”林淩飛剛湊近來,蟈蟈就一直螞蚱一樣跳開,她可不能再經受二次考驗,趕緊岔開話題:“好了好了,瞧你緊張兮兮的,我哪有那麼脆弱,心髒病而已,又不是白血病……”
“公主!”小林童鞋帶著些許怒氣的話語叫停了蟈蟈,不複往日儒雅地看著她,認真地說:“以後不許拿自己的病來開玩笑,知道嗎?”後者似乎也發覺了自己好像真的沒完沒了了,偷偷打量小林童鞋的表情,好像有點生氣。
瞬間的愕然,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蟈蟈摸摸耳朵,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低頭瞅著自個兒的腳趾頭,仿佛一個認錯的好孩子。看見蟈蟈的莫名冷場,林淩飛的臉色逐漸放鬆,也覺得自己好像過分了,接著解釋:“不好意思,我太過於衝動了。”
衝動?這個詞語打從出現以來根本就不適合林淩飛這種天生好脾氣的生物吧。蟈蟈抬眼看他的眼,夜色中灼灼目光清亮,泛著薄光,仿佛透視了世間的所有,一直深入到人心裏。她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怎麼倒成了犯錯誤的小孩。
“你……今天過來,想跟我說什麼嗎?”蟈蟈放緩了語氣,眼珠子一直在偷看小林童鞋。
林淩飛聽她這一說,頓時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將自行車停靠在一旁,兩個人就坐在秋千上,晃悠悠地吹著夜風聊天。
“我今晚去沈老師家補課去了,順路就過來看看,想過一會就走了。”
“過一會兒就走,那你還拐得過來,我記得沈老師家離我這裏不隻是順路就能繞過來的吧。”蟈蟈故意瞅著他,瞅著瞅著嘴角微微上揚。
果不其然,小林童鞋平時的淡定表情不見了,他自嘲地笑一笑,自言自語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想過來看看,再想起的時候,人已經在你家樓下了。”
他渺渺的聲音如風一樣拂過,熨帖得人心上無處不癢癢,卻又怪惹人歡喜的,甜絲絲的滋味如同含了蜜糖金桔一樣,酸酸甜甜的真叫回味的。蟈蟈一下子死死盯著小林童鞋的臉,整張臉漲得通紅。
幸好林淩飛沒有直視她,輕輕一笑,接著往下說:“我也沒想到,現在究竟在等待什麼。沈老師說得對,我總以為一切是如此順理成章,沒有遇到太多的困難,總有一天會遇到自己未知的困難。”他自嘲地一笑,一股莫名的感歎過後,目光複又移向前,帶有他一貫的的表情洋溢起嘴角:“想著這些的時候,我就想來看看……”
一瞬間的功夫,不需要再多的解釋,天南地北所有的東西似乎都停頓了,蟈蟈的手指在不經意間已經將衣角抓緊了又放鬆,放鬆了又抓緊。她定了定心神,伴著夜色清風,輕輕地打斷了小林童鞋的話語:
“我喜歡你。”
短短的幾個字如同夏夜裏的蟲鳴,一下子打破了夜裏的寂靜,對比之下萬物皆悄然,唯有四個字清晰作響。就連蟈蟈也覺得耳邊跟放了一把鞭炮一般劈劈啪啪作響,響得她一下子反應過來,清清楚楚地意識到自己居然就這樣脫口而出了。她一陣惶恐,一股從未有過的期待和害怕占據了整顆心房。
“你剛才說什麼?”沒等蟈蟈從劈啪作響的惶恐中回應過來,林淩飛的聲音一下子提醒了她。他迅速地湊近了過去,看著蟈蟈的發紅的臉,眼睛裏亮亮的東西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幾分期待,幾分欣喜,幾分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震驚。
“我聽到你說……”林淩飛一下從秋千上跳下來,幾乎是半跪著在蟈蟈麵前,帶著的歡喜和感激,直直地對上蟈蟈的眼。
蟈蟈的目光對著林淩飛清越的眼,周遭的一切趨於寂靜無聲,安靜得無半點聲響,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打擾了他們。蟈蟈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滿滿的笑意溢滿了眉梢,在徐徐夜風輕輕拂過的瞬間,蟈蟈的聲音無比地鎮定:“我說,林淩飛同學,我喜歡你。”
“啪!”地一聲響起,遠處的廣場方向一下子彈跳起一朵絢麗的煙花,驚得兩人一下子差點跳起來,順勢朝遠處望去。又一朵煙花升起,綻放出綺麗的色彩,映照了整片天空無比瑰麗。蟈蟈看著那一朵朵煙花盛放,在遠方的天際上點綴起一朵朵的彩雲,她的心情豁然開朗,唇邊彎起,透著些許感慨。
待蟈蟈從焰火盛宴中回味過來,轉過臉來時,正好對上林淩飛正好定定看著她,他的表情顯示出的歡欣讓蟈蟈突然間好生尷尬。恰好焰火也在響過數十下後,漸漸趨向平靜,再度回複到平靜的狀態。
“真不曉得都那麼晚了,中央廣場那邊還有焰火。”蟈蟈看著湮滅了光輝的天邊,莫名好笑地說,為啥每次自己要告白的時候總有那麼些玩意冒出來。
“許是有活動吧。”林淩飛朝蟈蟈伸出手來,伸開的掌心向著她,眼裏滿滿的漲潮起伏,溫柔洋溢起眉梢。他看著她,仿佛在等待著什麼,希冀中蔓延。
蟈蟈忍不住笑了,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裏,看著林淩飛的眼,感受他掌心紋路間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繭子異樣的溫暖,一如他溫潤的眉眼,透發出來是不再彷徨不再等待。夜風掀起她的長發,好幾根吹到了嘴角,林淩飛微笑著替蟈蟈將發絲捋到一邊去,指尖的溫暖在蟈蟈發燙的臉上如同糖豆子般雀躍。
蟈蟈笑得很開心,淺淺的酒窩在嘴角,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