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上那日突然昏迷了之後,蕭婉便留了個心眼。
不過後來瞧著皇上的身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當即太醫也隻言皇上怕是進來勞煩國事,這才勞累昏迷。
雖是如此,不過蕭婉還是派人帶了口信去了蕭家,隻道許道長如今掌管道觀事宜,宋家的那些個丹師雖然比不得許道長,給皇上煉製丹藥的事情,可交些給那些個道長。
許道長雖然不解,不過他大抵也知道那些個所謂的丹藥雖然說是有各種功效,不過那些個服用丹藥之人,卻都不得長壽,因此許道長倒也爽快,在皇上的麵前稍稍提攜了先前宋家舉薦卻被皇上冷落的丹師。
元鼎二十八年,皇上再次昏迷數日,太醫發現皇上實乃中了毒藥,當即便大肆調查,在宋家舉薦的丹師呈上來的丹藥裏頭,發現了含有少量的慢性毒藥,與皇上所中之毒一模一樣。如此顯而易見的證據,那些丹師便當場被人押入天牢。
所幸皇上中毒不深,因此一日後便醒了,許道長特地進宮請罪,雖然沒聽得許道長是如何請罪,不過聞言許道長出宮之後,皇上就命人將那些丹師斬首。
“砰”,皇貴妃的臉色如今難看得緊,那些個犯事的丹師可都是她們宋家當初給舉薦的,好巧不巧的居然被太醫在裏頭發現了毒藥,若是皇上遷怒與宋家。當即,皇貴妃猛的將拳頭錘在了桌上,震得桌上的那些個茶盞都不由的一顫。
“娘娘。”環兒有些焦急的喚道,隻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是蕭婉那個賤人幹的,一定是她,本宮絕對不會放過她。”
環兒瞧著皇貴妃赤紅的眼,著急道:“娘娘,如今最怕的就是皇上懷疑這事兒和娘娘有關。”
話音未落,就聽得皇貴妃咬牙切齒的從嘴裏一句話道:“去乾龍宮。”
蔣海麵露難色的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皇貴妃道:“皇貴妃娘娘,皇上正休息,誰也不見,還請皇貴妃娘娘回去吧。”
在來之前,皇貴妃就知道皇上召了清嬪過來,當即聽到蔣海這麼說,怎麼會甘心,不過如今這形勢,她也不能衝進去,平白的讓皇上再生了厭。
“娘娘,怎麼怎麼辦?”瞧著蔣海那絕不放行的氣勢,環兒不由的低聲問道。
皇貴妃滿眼複雜的望著那緊閉的宮門,出乎諸人意料,在後宮中叱吒風雲的皇貴妃居然跪在了殿門口。
蔣海瞧著這樣子,自知是無法再勸,便躬身退了回去,皇貴妃瞧著那緊閉的宮門,聲聲淚泣。
在裏頭伺候的清嬪自然也聽到了外頭皇貴妃的聲音,不過皇上不開口,她也不好說什麼。
雖然皇上心中也有疑慮,不過皇貴妃到底陪伴了皇上這麼多年,聽得宮人的稟報,宮門口又時不時的傳來皇貴妃那略帶嘶啞的聲音,皇上終究是有些心軟道:“扶朕出去看看。”
清嬪斂下心裏的情緒,恭謹的扶著皇上出了乾龍宮。
聽得大門開了,皇貴妃欣喜的抬起頭來,此時她哪有半分高高在上,雍容華貴的皇貴妃的樣子。
“皇上,嬪妾以為皇上再也不願見到嬪妾了。”皇貴妃叫得深深泣淚,清嬪雖然暗含得意,不過卻不敢將情緒外顯,而是略微低著頭。
“你回去吧。”
見皇上直接讓自己回去,皇貴妃急忙往前跪走幾步,懇切的拉著封睿的衣袍道:“皇上,嬪妾真的不知道那些丹師會毒害皇上呀。”
瞧著這哀求的模樣,清嬪害怕皇上一時心軟,就這麼將事情揭過去,當即包含擔憂道:“皇上,您的身子……”
眼瞧著皇上已經心軟,清嬪這麼一說,倒是讓皇上突然回了神,皇貴妃怎麼甘心就這麼功虧一簣,當即便是暗含怨恨的瞪了過去,隻是清嬪這時候一副好似自己說錯了話的表情,早已經低下頭去。
被清嬪這麼一打岔,剛剛皇貴妃那跪求的效果倒是減少了不少,沒了那絲動容,皇上神色也恢複了不少,不過卻還是礙著皇貴妃這麼多年,命人將她帶回去了。
清嬪怎麼會不知道剛剛自己擅自出言,怕是惹怒了皇上生氣,因此等皇貴妃離開後,清嬪便跪了下來。
瞧著她這樣,皇上也不忍再言。不過皇上心情不好,便讓清嬪回去了。
皇貴妃的事情不過是讓皇上有個懷疑罷了,因此蕭婉並不認為皇上會正真處罰皇貴妃或是宋家。
果然不出所料,自皇上處死那些個丹師之後,雖然對宋家和皇貴妃有所芥蒂,但都不是什麼大動作。
這日清嬪陪著蕭婉說話,就瞧著一個俊拔的身影走了進來道:“母妃,清嬪娘娘。”
瞧得來的是五皇子,蕭婉忙笑著拉過他的手道:“你可是瘦了,黑了,可是很辛苦?”
五皇子先前被皇上派去了冀州處理事務,這時候回來,清嬪自然不會再在這兒打擾,便笑著起身道:“貴妃娘娘,嬪妾那兒還有些事情,嬪妾先告退了。”
既然清嬪有事,蕭婉也不多留。
出了重華宮,清嬪身邊的宮女帶著絲羨慕道:“娘娘,這五皇子對貴妃娘娘可真是孝順,若是娘娘有個孩子……”
那宮女突然就捂著自己的嘴,跪了下來道:“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孩子的事情一直都是清嬪心裏的心事,這幾年她常常伺候皇上,怎麼這肚子就一直沒動靜呢?剛剛的事情清嬪並沒有放在心上,因此也就沒有責罰這宮女,隻是那宮女一路上卻是再也不敢多言了。
蕭婉瞧著五皇子明顯瘦了黑了的臉龐,不由的心疼道:“可是小海子沒伺候好你?”
小海子是五皇子的貼身太監,此番五皇子進宮,自然是跟著來了,瞧得蕭婉這麼說,小海子當即就跪了下來。倒是五皇子微微一笑道:“母妃,不是小海子沒照顧好,是兒臣事務繁忙。”
蕭婉心知五皇子起步要比二皇子慢,自然是要更加的付出努力,當即也就沒有責罰小海子,不過卻是有些惆悵道:“倒是苦了你了。”
豈知五皇子卻是搖頭道:“若不是母妃,兒臣如今怕是還在雍州那偏遠之地。如今這樣,還多虧了母妃。”
蕭婉瞧著這孩子如此懂事,心中甚是寬慰:“可是去你父皇那兒了,你父皇她這些日子不太好。”
五皇子不在盛京,不過先前丹師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因此便道:“一回來便去了父皇那,兒臣回來後,會多去瞧瞧父皇的。兒臣知道母妃的苦心。”
當初這事兒,五皇子在外頭,是蕭婉命人做的,為的也是將五皇子摘出去,因此聽得五皇子這番話,心中有些動容道:“母妃是為了你好,你如今好好的做事兒,在你父皇那裏自然是長臉麵,不過這事兒你父皇對宋家,皇貴妃還有二皇子那裏怕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懲罰。”
“兒臣知道。”
知道五皇子從皇上那裏出來便來了自己的這兒,蕭婉也不多留,微微一笑道:“行了,你出去這麼久,府裏怕是還沒回去,母妃這兒久不多留你了。”
五皇子笑道:“此番回來匆忙,倒是給母妃帶了些小玩意,等明日兒臣便命人送進來。”
蕭婉笑著應著:“回來了,去一趟你祖父家吧。”
這祖父家自然是蕭府,當即五皇子便拱手道:“兒臣知道,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五皇子回來,蕭婉雖然瞧著臉上倒是高興了不少,不過心裏的弦卻是越發的繃緊了。
元鼎二十八年秋,五皇子查南河賑災一事,發現南河知府鄭光泉克扣賑災銀兩,公飽私囊,而被貪汙的銀子一大部分被送到了京城盧家,這麼一查,倒是查出來了大駙馬。緊接著,便有人檢舉大駙馬行為不檢,霸占良田,再經調查,更是多次利用職權之便利,行不義之事。
大駙馬的事情原是皇家之事,之事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皇家必須給百姓一個交代。因此此事便由皇上交給大理寺,並由醇親王親自提審。
從大駙馬開始,有皇上的親諭在,自然這事兒查的是越發的深了下去,這麼一來,倒是牽扯出了宋家來。
這下子不不管是皇貴妃在乾龍宮外跪了一天一夜,又或是宋家的人懇求,這事情似乎是越來越大了。
在抄宋家旁係府邸的時候,在院子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裏頭竟然是一個寫著皇上和五皇子生辰八字的人偶娃娃,上麵被紮滿了銀針,當時抄家的大臣絲毫不敢遲延,立即派人將此事快馬加鞭的送到了盛京。
蕭婉坐在窗前,看著外頭紛紛揚揚的雪花,不禁生出手去,那冰冰涼涼的感覺在手中蔓延,轉頭向上看,不過是個四四方方的天地,卻是突然引得她低歎道:“巫蠱之術,當初你送本宮的大禮,本宮還給你。隻希望皇貴妃你能夠好好的接著才是。”
從那行巫蠱之術的蠱人從宋家搜出來後,皇貴妃就已經知道了什麼,當即便病倒了。
元鼎二十九年,整個盛京的氣氛都顯得緊張。
當初的“巫蠱亡齊”的石碑,又再一次被人給翻了出來,謠言塵囂而上。
元鼎二十九年春,沸沸揚揚的由南河貪汙一案牽連而出的巫蠱之事終究是落下了帷幕,盧家被抄家,宋家被株連九族,皇貴妃,大公主,二皇子和嫁去宋家的五公主都有所牽連。史稱巫蠱之亂。
元鼎二十九年秋,皇上身子因為巫蠱之事已經不複以往,如今蕭家一家在朝堂上算得上是一家獨大,後宮皇貴妃閉門不出,蕭婉自然當仍不讓的成為了最尊貴的人。
元鼎二十九年冬,皇上下詔,立蕭婉為後。
元鼎三十年,皇上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朝政由五皇子代理。
這日,天高氣朗,蕭婉正在閑的在禦花園裏賞花,就瞧見皇上身邊的蔣海急忙趕來道:“皇後娘娘,皇上有話要和娘娘說。”
如今後宮前朝,都是一片安詳,似乎是該到了結束的時候,蕭婉微微一笑,示意蔣海帶路。
封睿如今已經不能起身,也難得有清醒的時候,蕭婉囑咐旁人在外頭候著,便抬步進了殿中。
“你來了。”封睿這些年被病痛折磨,眼瞧著倒是蒼老了許多,聲音也是嘶啞無比。
“皇上,聽將公公說,您有事兒找臣妾。”蕭婉微微笑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封睿瞧得蕭婉那張笑臉盈盈的臉蛋,心中生出了絲絲的無奈道:“都是你做的?”
蕭婉臉上不見任何詫異的神色,平聲道:“皇上說什麼呢?”
瞧著蕭婉狡辯的樣子,封睿的臉上露出一抹厭惡道:“你到如今都還不承認?”
“皇上怕是病糊塗了。”蕭婉起身,居高臨下的瞧了眼封睿道:“既然皇上沒什麼要與臣妾說,臣妾還有事兒,就先走了。”說完,蕭婉便毫不留戀的往外走去。
蔣海一進來,就瞧得皇上垂著頭,嘶啞的喊著:“站住,你給朕站住。”
瞧著早就沒了影的皇後,蔣海麵色有些複雜道:“皇上,皇後娘娘已經走了。”
乾龍宮裏隻餘下一串的咳嗽聲。
蕭婉從乾龍宮出來的時候,就瞧著宮人匆匆過來稟報道:“皇後娘娘,趙妃已經去了。”
蕭婉眼皮抬都沒抬,隻是漠然的吩咐道:“按禮製葬了。”
“是。”
五公主的兩孩子一半是宋家的血脈,一半是皇家的血脈,處決自然是有些麻煩,在蕭婉不知道的時候,蕭賦便派人將那兩個孩子了結了,若不是蕭婉突然察覺到,隻怕大公主的那兩個孩子都保不住,不過到底是有些遲了,待蕭婉的人過去的時候,隻保住了一個。五公主在知道此事後,當場就暈過去了,纏纏綿綿病榻了三個月,如今趙妃去了,倒也算是個團圓。
彩夏扶著蕭婉,慢慢的走在回宮的路上,她自知蕭婉心情不好,因此尋了開心的事情道:“娘娘,五皇子妃如今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了,這側妃也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呢!”
五皇子妃是蕭家女,側妃是與蕭家交好的慕氏女,蕭婉瞧得性子也不錯,因此聽到彩夏這麼說,心裏也高興了幾分。
過了幾日,沉寂已久的皇貴妃終於出了長春宮。蕭婉似乎並不意外。
“嬪妾見過皇後娘娘。”瞧著皇貴妃那明顯蒼老了許多的臉色,和不甘不願的神情,蕭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來。
“不知皇後娘娘在笑什麼?”瞧得蕭婉眉眼上揚的樣子,皇貴妃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
蕭婉卻不願與她再說一二,隻是敷衍道:“皇貴妃身子好了,就多出來走動走動。”也不等皇貴妃再說什麼,蕭婉便帶著人離開了,隻餘下皇貴妃一人在那兒。
“娘娘。”
這日木芽慌慌張張的泡了進來,麵色焦急道:“皇上宣了皇貴妃娘娘去,皇貴妃出來的時候,似乎拿了一張聖旨。”
蕭婉眼睛一眯,果然,皇上這是要魚死網破了。
“娘娘,咱們該怎麼辦?”木芽瞧著蕭婉陰冷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去長春宮。”
去了長春宮,蕭婉瞧得皇貴妃那掩不住的喜色,當即便冷了臉道:“本宮瞧得皇貴妃去了一趟乾龍宮似乎心情很好?”
皇貴妃如今有了皇上的聖旨在手,絲毫都不懼怕蕭婉,當即道:“嬪妾的心情怎麼能和皇後娘娘相比,娘娘得償所願,要什麼有什麼,五皇子又是太子。這朝中上下都聽蕭家的,娘娘因該是很高興了吧。”
木芽在聽到皇貴妃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便要打斷,卻被蕭婉阻止了,當即聽到皇貴妃這些話後,沉了臉道:“皇貴妃娘娘就是怎麼和皇後娘娘說話的?”
皇貴妃的這般動作在蕭婉的意料之中,當即蕭婉並不著急質問,而是命宮人都退出去。
環兒瞧了一眼皇貴妃,心中有些擔心,不過皇貴妃卻不害怕,蕭婉敢這麼大張旗鼓了來,自然是不會信那些,因此給了環兒一個安慰的眼神,便示意宮人們都出去。
蕭婉悠閑的坐了下來,瞧著周圍都沒了人,笑著道:“皇貴妃今日是得了皇上是聖旨,這才這般高興的吧。”
皇貴妃眼睛一眯,不過想著如今這宮裏怕是都在蕭婉的掌控中,因此也不藏著,直白道:“皇後娘娘想說什麼?”
“皇貴妃是個聰明人!”蕭婉微微一笑,眼裏不見任何的威脅之色,反而甚是溫柔:“知道該怎麼選對自己最有利!”
“皇後娘娘是什麼意思?”皇貴妃挑眼,語氣不善:“是真的以為這天下是性蕭嗎?”
“如今宋家留了就僅有一個血脈,皇貴妃身為宋家人,該是為宋家考考慮了。皇上如今身子不好,思緒混亂,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舉動,皇貴妃可懂?”
聽到蕭婉提及那孩子,皇貴妃眉眼裏閃過一抹害怕,卻也是狠了語氣道:“若是皇後娘娘無情,那嬪妾也……”
瞧著她那凶狠的模樣,蕭婉有些好笑道:“皇貴妃娘娘難道還不明白,這聖旨不會有人知道的。”
“你什麼意思?”皇貴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
此時,一位宮女進來,將剛剛皇貴妃從皇上那裏拿來的聖旨呈了上來。
瞧得那明黃色的聖旨和那宮女的模樣,皇貴妃怎麼還沒明白。
蕭婉柔柔的將那聖旨打開,瞧見那上麵的內容,冷笑一聲道:“皇上這麼天真,皇貴妃也要如此嗎?”
“蕭婉,你……”事到如今,皇貴妃已經害怕的直稱蕭婉的名字。
“這聖旨,你以為還能藏得了?”蕭婉毫不留情的將那聖旨燃了燭火。
“你……”皇貴妃瞧得她如此大膽的舉動,有些帶了哭腔,可是她卻理智的明白,若是如今她敢去搶,那她的孩子和外孫怕是都要仍人宰割了。
幽幽的瞧著那聖旨燃成了灰燼,蕭婉這才抬起頭,瞧著皇貴妃不複血色的臉道:“你和皇上情深,你若是能殉葬,本宮不會虧待大公主和那孩子。”
皇貴妃張了張口,卻見蕭婉接著道:“不要妄想和本宮談條件,否則,那孩子和大公主都不保。本宮給你一日的時間,你考慮清楚後,便派人來找本宮。”
盛京的秋天在蕭婉看來是最美的時節,卻也是最讓人覺得悲傷的季節。
那日蕭婉回去沒多久,皇貴妃身邊的環兒便來了。
這日天氣甚好,蕭婉帶著人去了乾龍宮。
“奴才見過皇後娘娘。”蔣海帶著人在外頭恭候著。
“起來吧,本宮想和皇上談談,你們都在外頭候著吧。”
屋子裏燃著燭火,讓蕭婉覺得有些悶。
“是誰?”
蕭婉瞧得高高在上的皇上如今竟露出了如此無助和警惕的神色,不知道心中是悲是喜。
“是臣妾。”蕭婉平靜的出聲道。
封睿的手明顯的一滯,隨即有些不悅道:“你來做什麼。”
“臣妾聽聞皇上的眼睛不好了。”蕭婉坐在一旁,靜靜的瞧著坐在龍床上的那個男人。
“你既然已經瞧見了,那就給朕滾出去。”
封睿的怒氣顯而易見,不過蕭婉卻反應得極其平淡。似乎並未因為封睿的態度而有所改變:“皇上還記得芷妃嗎?”
未等皇上有所反應,蕭婉便繼續開口道:“芷妃死的時候u,皇上您是不是覺得和當初的芷晴的死很像?”
“是呢!”蕭婉低聲笑了起來:“皇上,您說臣妾是不是特別替皇上考慮,給皇上尋了個這麼相像的人?”
“皇上,您還記得三公主和四公主嗎?皇上應該知道三公主是冤死的吧,可是皇上還是怪臣妾,任憑嬪妾求你,您都不願意管四公主,允了太後娘娘。”
……
“皇上,嬪妾進宮來,從未做過什麼,可是皇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臣妾?”
蕭婉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不過聽在封睿的耳裏卻是說不出了一股子滋味。
蕭婉微微收拾了情緒,有些絕然道:“不過沒關係,臣妾不恨你了,你就當所有的事兒都是臣妾做的,記恨著臣妾吧。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臣妾都不想再碰見您了,這一輩子,已經夠了。”
踏出了乾龍宮的大門,蕭婉覺得心中鬱結的氣都散了,也不管後麵的驚呼聲,帶著人離開了。
元鼎二十九年秋,皇上駕崩,皇貴妃殉葬。
五皇子繼位,蕭婉貴為皇太後。
慶元三年,新皇大選,瞧著這些個水靈的秀女們,蕭婉微微噙著一抹笑道:“看著她們,哀家想起了哀家年輕的時候。”
瞧著太後離了思緒,彩夏隻靜靜的站在身後,並不說話。
過了良久,這才聽得蕭婉吐出一聲氣來道:“隻願哀家來生與這四四方方的囚籠再無關係。彩夏,哀家累了,扶哀家進去休息。”
“是,娘娘。”
慶元九年,太後駕崩。尊天聖文起孝婉皇太後(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