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可汗瞧著蕭婉超過了阿麗公主,終於順暢的舒了一口氣,隻是這氣還沒出完,就被嚇呆了,隻見蕭婉身下的馬跑過旗幟後,並沒有停住,反而衝向了圍獵場的邊緣,眼見著就要跑了出去。
那負責的官員瞧著情況不對,忙讓一旁的士兵去阻止那馬匹,誰知道許是剛剛蕭婉刺得太狠,一時間倒是根本就治不住。
蕭婉勒的著馬繩,試圖讓她身下的馬停下來,可是這馬卻一個勁兒的往外跑,覺得這馬越來越不對勁,蕭婉縱身一躍,往旁邊的草叢裏滾去。
薇貴妃等人此時正往圍獵場這兒過來,冷不丁的瞧見一匹馬衝了過來,剛剛還儀態萬分的宮妃們這個時候都抱頭鼠竄,哪裏還顧及半分的形象。
“娘娘。”隻聽見一聲大喊,世界好像靜止了一般,眾人隻瞧著薇貴妃的身體遠遠的飛了出去,而一直利箭從旁射出,直指那馬的眼睛。
蔣海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薇貴妃此時已經昏迷不醒,而其他的宮妃也都是嚇得不清,蕭婉剛剛縱身一躍,從馬上跳了下來,如今也是昏迷著,好好的一場賽馬,竟然釀成了這般的結局,那負責的官員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幾日總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封睿的怒氣可謂是上到了一個頂點,連問都不問,就讓人將那馬場負責的官員和相關人等給拖了下去。
一時間兩個宮妃受傷,太醫也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不幸中的萬幸,蕭婉從馬上摔下來,隻是扭傷了腳,擦傷了胳膊,沒什麼大事,薇貴妃則是比蕭婉傷得重些,被那匹馬踢斷了手臂,身上還被那馬給踩了好幾腳。因阻止得及時,其他的人隻是受到了一些驚嚇罷了,並沒有大礙。
那匹馬被人給抬了下去,鮮血直流,這些個宮人和妃嬪雖然害怕,可是瞧著皇上這黑下來的臉,卻是一個都不敢出聲。
舞常在給恒兒使了個眼色,隻見恒兒驚訝的出聲道:“這地上有一張帕子,是誰落下的?”
眾人你瞧我,我瞧你的,確發現自己並不是自己的帕子。
舞常在對恒兒道:“許是貴妃娘娘的,待會兒帶回去給貴妃娘娘便是了。”
恒兒點了點頭,正準備將那帕子收起來,卻見這帕子旁邊繡了一個“芳”字。有些奇怪道:“小主,這帕子好生奇怪,怎麼還繡了一個字呢?”
舞常在定眼一瞧,驚呼出聲道:“這是芳嬪的帕子。”
封睿眯眼瞧了恒兒手裏的帕子一眼,示意太醫過去瞧瞧,那太醫仔細的聞了聞那帕子,低聲回稟道:“皇上,這帕子上有引獸發狂的藥物,且這帕子的上有依蘭的味道。”
“好一個伍氏,居然這般歹毒的心思,來人,將伍氏押過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士兵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道:“皇上,外頭有一宮女,說是有事兒要稟報皇上。”
出了這樣的大事,這圍獵場早已經戒嚴了,進進出出都有人把守,舞常在並沒有料到這樣的情況,故而瞧著皇上並不出聲,隻得低聲道:“皇上,許是那宮女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如今貴妃娘娘和貴嬪娘娘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
聽到這句話,封睿對那士兵點了點頭,不多時,就見那士兵帶著一個頭裹白紗布的宮女進了圍獵場。舞常在眼裏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
“奴婢見過皇上,蕭修儀,舞常在。”
蕭薔一時間倒是沒認出來這人,直到這宮女抬頭,蕭薔這才發現這宮女居然是芳嬪的大宮女沁陽。皇上自然也是認得沁陽的,當下便有些不悅,蔣海瞧著封睿的臉色不好,便開口問道道:“你有何事兒稟報。”
沁陽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道:“皇上,奴婢有一事稟報,事關我家主子芳嬪娘娘。”
“哦?”封睿冷眼瞧了她一眼,語氣中冰冷無比,讓人膽寒。
沁陽有些害怕的瞧了一眼皇上,見一旁的舞常在神色篤定,隨即便道:“芳嬪娘娘要害貴妃娘娘。”
舞常在下意識的好似被嚇到了一般,低呼出聲,見封睿瞧了自己一眼,故忙捂住的嘴巴,不敢再發出聲響。
封睿將目光轉到沁陽的身上,冷聲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沁陽不動聲色的咬了咬嘴唇,回話道:“那日貴妃娘娘讓芳嬪娘娘禁足後,芳嬪娘娘就一直懷恨在心,昨兒個娘娘將奴婢喚去跟前,交給奴婢一個帕子,說是明日賽馬的時候,貴妃娘娘定是要去瞧的,讓奴婢偷偷的將這帕子放到貴妃娘娘的身旁,奴婢有些不敢,芳嬪娘娘便將奴婢鎖在了屋子裏,另派了人,奴婢越發尋思這事兒不對勁,想出來稟報皇上,隻是待奴婢逃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晚了一步,還請皇上恕罪。”
封睿緊抿著嘴,讓人瞧不出情緒來,舞常在正想要開口,就見蕭修儀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當下便收了要開口的意思,隻站在一旁。
沁陽跪在地上,心裏忐忑不已,這事兒不怨她,若不是芳嬪逼的,她也不會這麼做,她如今的臉用一般的膏藥根本就好不了,而且照芳嬪如今這樣子,哪裏還能有什麼好的東西能給她,她這般做,不過是應了人往高處走罷了。
突然,封睿微微冷笑了一聲道:“芳嬪是你的主子,你倒是乖覺得很!”
沁陽的後背不由的冒出了一陣冷汗,忙磕頭道:“皇上明察,芳嬪娘娘雖然是奴婢的主子,可是這等害人的事情,奴婢於心不安。”
蕭薔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今日一早舞常在就派人來和她說今日有一場好戲,別說一個婉貴嬪,若是策劃得好,連薇貴妃和芳嬪都落不得好。不過瞧著如今這樣子,也算是蕭婉她福大命大,居然跳馬暈了過去,反而還逃脫了罪責,而薇貴妃不過是斷了手罷了,如今這漁網網住的也不過是芳嬪一個人罷了。瞧著舞常在頻頻望向自己,蕭薔到底還是開了口,柔聲勸慰道:“皇上,這奴才雖然是芳嬪姐姐的宮女,可是芳嬪姐姐這事兒也是過了,芳嬪姐姐若有什麼不滿直說出來便是,都是姐妹,也沒什麼大事兒,隻是今日薩拉可汗和各位汗王在場,如此鬧到外人的麵前,著實是不好的,隻是芳嬪姐姐到底伺候皇上這麼久,也許隻是一時間想不開罷了。”
蕭薔這話看著是為芳嬪開拓,可是卻點出了兩點,一是這芳嬪善妒,心狠,二是這事兒鬧到了別人的麵前,白白的讓人看了笑話,失了麵子。
封睿的臉越發的暗了起來,而外頭的士兵已經押著芳嬪在進來了。芳嬪這會兒子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剛剛她正在帳子裏正歇著,就見一大波士兵闖了進來,如今瞧著皇上就在裏頭,連忙道:“皇上救救嬪妾,嬪妾什麼都沒做,就被人給押了過來,嬪妾好生冤枉。”
瞧著芳嬪這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事兒的樣子,封睿怒斥道:“伍氏,你還不認罪。”
芳嬪被強按在地上,將封睿如此暴怒,不由的嚇了一跳,瞧著旁邊跪著的一宮女,有些驚慌到:“皇上,嬪妾什麼都沒有做。”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說的芳嬪心驚膽戰,舞常在在一旁作勢勸道:“芳嬪姐姐,你就和皇上交代了吧,如今貴妃娘娘和貴嬪娘娘昏迷不醒,你怎麼還不承認呢?”
瞧著舞常在那裝模作樣擦著眼淚的樣子,芳嬪惡狠狠瞧著她道:“舞常在,你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指不定這事兒就是你們栽贓陷害的。”
激起了芳嬪的怒氣,舞常在自然就不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擦著眼睛,好似冤屈死了,蔣海瞧著芳嬪的樣子,緩聲開了口道:“芳嬪娘娘,您這邊的大宮女沁陽都已經交代了,您就認了吧。”
芳嬪這才看清這旁邊跪著的宮女就是自己的貼身宮女沁陽,當下就怒氣衝頭作勢要去打沁陽:“賤人,你居然敢背叛我!”
沁陽隻一個勁兒的躲著,不怎麼敢還手。倒是一旁的士兵,見芳嬪就這般的撒起潑來,忙上前製住了她。
蔣海瞧著這一出鬧劇,有些搖了搖頭。芳嬪這才意識過來自己如今的情形,也不再揪著沁陽,反而磕頭對封睿道:“皇上,嬪妾是冤枉的,嬪妾真的是冤枉的。”說著,又指著沁陽道:“皇上,定然是她和舞常在一起陷害嬪妾的,皇上,嬪妾真真是冤枉的……”
聽到芳嬪說是自己陷害於她,舞常在倒是聰明的沒有開口,隻是低低的在一旁抹眼淚,那樣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哭訴的芳嬪並沒有看見封睿瞧她的眼神越來越冷,舞常在低低的瞥了一眼封睿的眼色,眼見著這事兒怕是已經成了定局,心裏倒是越發的開心了起來,隻是麵上卻是不顯,隻一個勁兒的垂淚。
“夠了”封睿此時已經極為厭惡芳嬪,見她依然不知所謂,怒道:“伍氏芳芳,失德,失言,失容,失功,其心歹毒,令人發指。來人,將她押入牢房。”
芳嬪沒想道皇上會這般的處置她,當下便想抓住封睿的衣角求情,可是她身邊的士兵卻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毫不留情的拖著她出了帳篷。
瞧著封睿那緊鎖的眉頭,舞常在倒也不敢在說什麼,與蕭修儀一同行禮退了出去。如今芳嬪已經入獄,沁陽有些惴惴不安的,不過封睿倒是沒有遷怒這些宮人,隻將他們交給了蔣海處理。
走了一會兒,見周遭沒什麼人,舞常在這才有些惋惜道:“倒是可惜今日那馬匹沒有將薇貴妃給踢殘,隻踢斷了她的手臂,真是可惜!”見蕭薔並不說話,舞常在瞥了她一眼道:“那婉貴嬪還真是好命呢!”
蕭修儀冷冷的瞧了一眼舞常在道:“她自然是不會這般好命的,你今日讓我陪著你將薇貴妃帶出來,可是打得好算盤。”
舞常在倒是沒有一絲尷尬,反而理直氣壯的瞧著蕭薔道:“蕭修儀這話可是說的見外了,咱們大周和遊牧族賽馬,身為宮妃,我們自然是要去觀看的,這事兒與我又有什麼關係?蕭修儀你可是和我一同去的呢!”
舞常在的意思蕭薔聽得很明顯,因此,隻冷聲道:“舞常在這般本事,能拉攏沁陽,那我便祝你時時都有這般的好運氣。”
舞常在可不願熱臉貼這蕭薔這個冷屁股,因此,沒等蕭薔說完,就帶著宮人走了,蕭薔隻冷冷的瞥了一眼舞常在,甩了甩帕子,也回了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