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忠義伯夫人周氏趕到的時候,蕭嫻已經處於昏迷的狀態了,身旁一個人都沒有。周氏一走近就聞見了極大的血腥味,瞧著蕭嫻身下那一大塊血跡,忙對身後跟來的宮女道:“快,快派人去找昌平候來,還有,快去通知太醫。”
周氏沒想到蕭嫻居然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瞧著她麵色蒼白的樣子,周氏隻期望這蕭嫻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否則計劃好的事情怕是要耽擱了。故此,周氏不停的派人去叫太醫,那些被派去的宮女瞧見昌平候夫人一身是血的躺在那裏,都不敢有半分的耽擱。
且說先前在蕭嫻身旁伺候的嬤嬤,這會子急急忙忙的奔往晚宴處。隻是剛到宴口,那嬤嬤就被人攔了下來。
瞧著宴廳裏頭觥籌交錯,一派熱鬧,那嬤嬤心急如焚道:“我是昌平候夫人身邊伺候的嬤嬤,我家夫人出事兒了,還請這位公公進去通報一聲。”
那公公瞧著這婦人不像是在說假話,便微微點頭道:“你進去吧。”
昌平候身邊的小廝一直在門口等著,這會兒子隻見蕭嫻身旁的嬤嬤,並未見到侯夫人,有些疑惑懂啊:“夫人呢?”
那嬤嬤連額頭上的汗水都來不及擦,便急急忙忙道:“夫人出事兒了,你快去稟告侯爺。”
昌平候對這個新娶的侯夫人可謂是極為寵愛,這小廝時時跟在這昌平候身邊,自然知道他們家侯爺對夫人的喜愛,故而聽了這嬤嬤這麼說,若是夫人真的出了什麼事兒,納悶這些奴才可是擔當不起。因此還沒等那嬤嬤將事情說完,便急急忙忙的進了宴廳,在昌平候的耳邊微微低語了幾句。
昌平候剛剛還麵帶喜色的臉頓時便微微一頓,往上頭一瞧,皇上如今正在興頭上,他身為臣子自然是不能離席的,故而便對那小廝道:“你和嬤嬤去瞧瞧夫人的情況,等宴會一結束本侯爺就過去。”
“是,侯爺。”那小廝悄悄的來又急急忙忙的離開。不敢耽擱半分。
從蕭婉瞧著自己留個蕭嫻的那幾名宮女回來後,心裏微微有些擔心,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晚宴已經開始,她自然不好離席,便想著派紫芝出去找找,可是蕭薔和敏美人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從晚宴一開始就不停的在和她說話,如今過了這麼久,還沒見蕭嫻進來,蕭婉心裏的不安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好不容易尋了個空當,蕭婉低聲交代了青玉幾句,便讓她出去尋蕭嫻。青玉走後不久,蕭婉就瞥見一個小廝在昌平候身旁低語了幾句,昌平候麵色突然一邊,但是轉瞬就恢複了過來,雖然轉變得極快,但是蕭婉時不時的往蕭嫻的位置上瞧,卻還是注意到了。
待那小廝走後不久,就見一個宮女急急忙忙的朝著昌平候那兒走去,微微低語了幾聲,昌平候麵試突然一變,借著如廁,跟著那宮女出去了。那宮女出去的時候,意味深長的往蕭薔這邊以往。那宮女蕭薔自然認得,是她母親周氏身邊的丫頭,看來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瞧著昌平候急匆匆的走出去,蕭薔的嘴角劃過一抹笑意,微微張口對身旁的瓊文道:“時間差不多了,讓那些個宮人們回來。”
瓊文自然知道蕭薔指的是什麼,微微點頭後,便喚了一個宮女讓她去把攔著青玉的那些個宮女散了。
蕭婉剛剛正被敏美人敬酒,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之後蕭薔又敬了她一杯,等她落座後,卻發現昌平候的位置已經空了。
“妾瞧著貴嬪娘娘好似在擔心什麼事情?怎麼覺得娘娘這一晚上的都有些心不在焉呀!”敏美人端著酒杯微微喝了一口果酒,笑著道。
“敏美人多慮的,本宮並無什麼擔心的事情。”不過雖是這麼說,但是蕭婉瞧著敏美人倒是有了幾分審視。
敏美人可是絲毫不在意,她今日借著由頭不停了給蕭婉敬酒,這事兒就算是說破了天也沒什麼,故而瞧著蕭婉那眼神,敏美人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笑臉盈盈的再次拿起了酒杯敬了蕭婉一次。
青玉被人攔了許久,這會子終於找到了蕭嫻,場景卻是讓人下了一跳,隻見昌平候神色急切的抱著昏迷不醒的蕭嫻正往太醫帳裏去,隔得老遠都可以聞見蕭嫻身上的那股子血腥味。青玉遠遠的瞧了一眼,便心知這昌平候夫人是出事兒了,當下便往宴廳裏去。
待青玉將剛剛瞧見的事情稟告之後,蕭婉臉色頓時一沉,正準備讓派人去瞧瞧,就見蔣海在封睿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第一日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著實不好,而且早先的時候,昌平候來敬獻了不少的東西,這會兒子昌平候夫人出了事情,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便微微轉向薇貴妃道:“你派人去瞧瞧昌平候夫人,讓太醫一定要全力救治。”
薇貴妃微微頷首道:“皇上放心,嬪妾已經派了環兒過去,一有消息就會通知嬪妾的。”
見薇貴妃做的周到,封睿點了點頭,對蔣海道:“你待會兒讓人帶些藥材過去,和昌平候說一聲,不用回宴了。”
“奴才遵旨。”
蕭薔派了青玉過去,可是到了帳中,卻被那些個宮人給攔住了,青玉瞧不見裏頭的情況,有些急了道:“我家主子是婉貴嬪娘娘,貴嬪娘娘派我來瞧瞧昌平候夫人。”
那守門的兩個太監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倒是昌平候一臉怒氣的從帳子裏走出來道:“賤內卑微,當不得貴嬪娘娘這份心意。”
今日下午青玉瞧著蕭婉和蕭嫻還其樂融融的說著話,這會兒子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副情況。見無法進去,青玉便匆匆的回了宴廳,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蕭婉不知道這昌平候是怎麼一回事兒,倒是紫芝出言道:“今日下午昌平候夫人來拜見娘娘,如今出了這兒,怕是昌平候將娘娘給怨上了,這昌平候也真是的,娘娘一直在宴廳,昌平侯夫人出事兒那會兒根本就沒見過她,昌平候可真拎不清。”
蕭婉微微低聲道:“這事兒待會兒再說,我如今不能離席,也不知道蕭嫻是怎麼個情況,你帶些藥材去瞧瞧。”
“是,娘娘。”
紫芝微微退居到後頭,讓青玉接替了自己的位置,便悄悄的走了出去。
太醫帳中,昌平候身為男人,並不好入內,隻是瞧著這一盆一盆端出來的血水,不由的有些緊鎖了眉頭。周氏瞧著那血水也是驚心,隻是她算起來也算是蕭嫻的大伯母,如今這個情況不適合她就這麼走了,而且屋子裏都是太醫,沒一個女眷照應,也是不方便,再加上這蕭嫻沒醒,計劃到時候若是耽擱了,且不是失大了,故而,周氏便微微耐住了性子,派了個人去通知了忠義伯後,便也和昌平候一樣,在這兒等著。
紫芝帶著一些藥材來的時候,昌平候正在外頭焦急的等著。紫芝微微福了福身道:“奴婢是貴嬪娘娘身邊的紫芝,聽聞昌平候夫人出事兒,娘娘心急,便差奴婢來瞧瞧,特命奴婢給昌平候夫人帶了些藥材。”
昌平候麵色鐵青的瞧了那藥材一眼,麵色鐵青道:“貴嬪娘娘的心意微臣領了,隻是貴嬪娘娘的這番心意微臣受不起。”
剛剛青玉已經把這事兒說了,故而紫芝這會兒子也有了心裏準備,對於昌平候的這番態度,也是不卑不亢道:“昌平候夫人和貴嬪娘娘是親姐妹,如今昌平候夫人出了這樣的事情,貴嬪娘娘也頗為擔心,若是昌平候對貴嬪娘娘有什麼意見,隻管說出來便是,奴婢定然將昌平候的話轉達,但是昌平候若是這般替夫人拒絕了貴嬪娘娘的心意,怕到時候夫人醒來,為了此事傷神,可不是因小失大?”
蕭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伺候在蕭嫻身旁的嬤嬤已經將早先蕭嫻交代好的話都說了一遍,又有著周氏在一旁添油加醋將當時的情形複述了一番,這事兒在昌平候心裏已經成了形,如今見這婉貴嬪還頻頻派人過來,這宮女更是一副為了蕭嫻著想的樣子,昌平候覺得這蕭婉越發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定然是沒安好心了。不由的冷笑一聲道:“這位姑姑倒真是牙尖嘴利,本侯若是不收,倒是大不敬了,如此,那本侯便收下了。”
昌平候身後的小廝將那些藥材接過後,紫芝正想開口進去瞧瞧蕭嫻,卻見昌平候道:“托貴嬪娘娘的福,賤內到現在都還沒醒。”
見這昌平候的氣勢越發的咄咄逼人的起來,紫芝微微福身道:“昌平候夫人的事情貴嬪娘娘也很驚訝,不過昌平候這麼咄咄逼人,可否告知昌平候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昌平候瞧著這宮女好似一點兒都不知道的樣子,冷笑道:“怎麼,婉貴嬪自己做的事情,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
紫芝一臉茫然,倒是周氏插了話進來道:“貴嬪娘娘和昌平候夫人雖不是嫡親的姐妹,但也是一家人,昌平候夫人才兩個月的身孕,貴嬪娘娘怎麼不顧及姐妹情麵,就這麼的下手了。連我這個做大伯母的都有些瞧不小區了,真是可憐昌平侯夫人了,好好的孩子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