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皇後這麼說,碧藍有些不解了,瞧著今日皇上這樣子,也不像是不喜歡呀,為何娘娘會這麼說?皇後慢悠悠轉了轉手上的那綠玉鐲子,笑著瞧了她一眼道:“不過是個沒名分的姑娘罷了。”
這麼一說,碧藍倒是猛然的醒悟了過來。雖然這衛蘭伺候了皇上,倒是知道的也不過是極少數的幾個罷了,而且這幾個知道了也不會說不定也是在等著看好戲。所以說皇後娘娘雖然給了她這般的待遇,外人瞧見了也左不過是覺得娘娘抬舉她罷了,不過說到底她衛蘭還不是妃嬪,在這宮裏頭,沒名沒分的,這事兒可就真是難說了。而且就算今天晚上皇上真的臨幸了衛蘭,既然沒有冊封,那自然是沒有記錄的,這麼一來,不用娘娘出手,到時候便自會有人去尋那衛蘭的麻煩。
想到這裏,碧藍不由的再一次佩服自己的主子,當下也不再憂慮,隻道:“娘娘可真是料事如神,奴婢瞧著那衛蘭也得意不了幾天了。”
皇後倒是並未扶著,隻道:“咱們隻瞧著便是。”
碧藍見皇後微微閉了眼,當下也不再說話,隻安安靜靜的捶著腿。
且說那伺候衛蘭的小宮女聽到那太監說皇上晚些時候回來,當下便去尋了人準備沐浴用的東西,留了衛蘭一人在房間裏。衛蘭見四下裏沒了人,這才急忙忙的將那些物件一個個仔仔細細的瞧了個遍,那簪子上的珍珠碩大無比,那耳鐺上的玉石更是光滑圓潤,可真真的是叫她開了眼界,當下恨不得將這些東西一股腦的都戴到自己的身上。
那小宮女回來的時候,正好將晚膳端了回來,見衛蘭還在那裏瞧著東西,便開口道:“姑娘,時候不早了,該用晚膳了,待會兒會有嬤嬤來給姑娘淨身。”
衛蘭拿了一隻黃金打造的長簪戴到了自己的頭上,這才施施然的走了過來,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晚膳,雖然不過是平常的規格,兩葷兩素一湯罷了,不過卻是極為精致。
待衛蘭用完膳,洗侍們已經讓人將浴桶抬了進來,衛蘭瞧著進來的都是清一色的太監,麵是有些不悅道:“怎麼都是些太監,難道沒有宮女嗎?”
這小宮女原本隻是一個低等宮女,哪裏知道這些,故而見衛蘭問她,也有些回答不出來,隻得低聲道:“應該都是這樣的。”
見她回答的這般的不肯定,衛蘭便有些拉下了臉,就在這時,隻見一個總管模樣的太監走了進來,見衛蘭還杵在那裏,便有些不喜道:“怎麼還沒開始呢!”
那些太監聽了這話,當下也不管不顧的拉著衛蘭,將她身上的衣服脫了幹淨後,就把她推到了浴桶裏頭。
衛蘭頭一次被這麼多的太監圍觀,心裏自然是有些害怕的,如今見這些太監又在自己身上搓搓揉揉的,任何地方都不放過,而自己更是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當下是又羞又惱。
因為上頭有人發了話,這些太監們自然不會好好的伺候她,故而洗完之後,衛蘭的身上可是被搓得通紅,那些太監自然不會憐惜她,將她全身擦幹之後,便讓她就這般的站著。這時候,那領頭的太監便走了進來,圍著衛蘭轉了一圈,像是打量一個物件似的,仔仔細細的檢查了衛蘭身體的各個部分,確定沒有任何異味,幹幹淨淨之後,這才對一旁的太監道:“去,讓嬤嬤給她上妝。”說罷,便領著其他人等退了出去。
不多時,衛蘭便瞧見兩位嬤嬤進來了,身後跟著幾個小太監,手裏捧著托盤,盤子裏是一係列的瓶瓶罐罐和脂粉朱釵。
那嬤嬤讓衛蘭躺倒在一旁的椅子上,從一個瓶子裏倒出來了一些東西,混著另一個瓶子裏的東西,一同抹到了衛蘭是身上,特別是某些私密的地方,那東西倒出來的時候倒是沒什麼味道,可過不了多久,就有一股子幽香散發開來。那嬤嬤抹完後,這才開始給她上妝。原本用完晚膳的時候,外頭天還亮著,等衛蘭一切都準備好了後,外頭早已經是點起了燈籠。
衛蘭就瞧見幾個太監拎著燈籠走了過來,用錦被將她的整個人一包裹,便抬了出去。不過行了半柱香的功夫,衛蘭便被這些太監們抬到了另一處地方。那些太監將衛蘭放置在床上後,便退了出去,偌大的宮殿裏頭隻有她一人而已。
而封睿此時正在勤政殿裏處理奏章,蔣海見時辰不早了,便出言提醒道:“皇上,衛姑娘已經來了。”
聽了這話,封睿將手裏的朱筆一放,揉了揉眉心道:“什麼時辰了?”
“皇上,已經亥時初了。”
封睿揉了揉發脹的眉頭,這才站起身道:“去承恩殿。”
“擺駕承恩殿。”
衛蘭此時有些暈乎乎的,從用完晚膳開始,她仿佛就一直被人牽著走,直到此時,她才緩過神兒來,仔細的想了想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隻聽得“嘎吱”一聲,宮殿的門被打開了,隻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衛蘭心裏一驚,忙從被子裏爬了出來,朝著封睿行禮道:“民女見過皇上。”
承寢的女子一般都隻是穿薄紗,故而衛蘭這麼一動,封睿卻是瞧得分明,上前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起道:“不必多禮。”
衛蘭聽罷,作勢便倚在封睿的懷裏,嬌羞的嗔道:“皇上~”,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是一刻也不停。
封睿暗沉了眸色,壓低了聲音在衛蘭的耳旁道:“蘭兒這般的主動,朕若是不配合倒是不好了。”說著,便一把抱起衛蘭,往床上走去。自然是一夜波濤。
夜半時分,衛蘭睡得正香,卻猛然被人驚醒,隨即便被太監包裹了一床錦被抬出了承恩殿,回到了儲秀宮。翌日一早,便有嬤嬤端著藥來了儲秀宮道:“衛姑娘,請喝吧。”
衛蘭瞧著那黑乎乎的藥汁,有些害怕,那嬤嬤像是瞧見了她心中所想,倒是起了一個笑臉道:“姑娘,這是宮裏的慣例,凡是承了寢的,內務府都會備上一碗補藥。”
見那嬤嬤麵容祥和,又聽聞這是是補藥,衛蘭當下也不生疑,端了那藥來便喝了下去。那嬤嬤見衛蘭這般的爽快,臉上的笑意也不由的加深了幾分。
“可是都喝下去了?”薇貴妃一邊從妝匣裏拿出一隻七尾鳳簪,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環兒接過了鳳簪,笑著將其插入了薇貴妃高聳的發髻之中,笑著道:“娘娘放心,是親眼瞧見她喝下去的。”
薇貴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道:“內務府那邊呢?”
環兒又拿出一對和鳳簪十分相配的耳鐺出來道:“娘娘放心,是按照宮裏的規矩來辦的事情,不會有記錄。”
薇貴妃眉眼的冷色的淡了幾分,但仍然是有些不快,環兒瞧見了,便道:“娘娘且寬心,那衛蘭得意不了幾日的。”
薇貴妃似乎並未聽到環兒的話,隻是細細的撥了撥那鳳尾上的流蘇,對著銅鏡嫣然一笑,這才起身道:“行了,本宮也不是容不得人的人。”
“娘娘說的是,娘娘最是和善,倒是奴婢瞧那衛蘭是個不識抬舉的。”
聽了這話,薇貴妃微微眯起了她那狹長的鳳眼,環兒這時候有些後悔剛剛自己的那番話怕是讓貴妃想起了在熱河那兒的事,趕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薇貴妃冷冷的瞧了一眼環兒,隻道:“行了。”說完,便施施然的走了出去。環兒不由的長舒了口氣,心裏暗自告誡自己可不要再一不小心提到這件事兒了,同時又暗自唾棄了那衛蘭幾分。
這薇貴妃和衛蘭結怨是在熱河那兒。當時封睿帶了衛蘭回來的時候,衛蘭並不知道封睿的真實身份,隻當他是個權貴家的公子罷了,更是以為他未娶親,故而她見到薇貴妃的時候,非但沒有行禮,更是有些大言不慚。薇貴妃哪裏受過這樣的氣,當下便去了封睿那兒,誰知道這個衛蘭卻是先行了一步,當著封睿的麵以退為進嗆了薇貴妃,封睿對於衛蘭正在興頭上,薇貴妃自然也不會當著麵做這個惡人,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起來。如今回了宮,薇貴妃的這口氣自然是不會再憋著了。
儲秀宮裏,衛蘭原本喝完藥是想再歇一會兒的,不過剛躺下不久,就見伺候她的宮女急急忙忙的進來道:“姑娘,皇後娘娘派來教授姑娘禮儀的嬤嬤已經在外頭了。”
聽她這麼一說,衛蘭才想起來這麼一茬,昨兒個半夜裏被叫醒,今日一早又被叫醒,剛想要再眯一會兒,又被告知禮儀嬤嬤來了,故而這會兒子衛蘭是一臉的不耐煩,將被子蒙在頭上,翻身繼續睡。
那宮女見衛蘭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那宮女又小聲的催促了幾聲,卻是見衛蘭毫無反應,這一旁是不想起,那一旁是皇後派來的嬤嬤,這小宮女也是急了,忙忙的想去掀被子。可是手一伸出去,又覺得不妥,便收回了腳步,隻得如實出去稟了那嬤嬤道:“嬤嬤,這衛姑娘還沒起,還望嬤嬤再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