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重華宮後,蕭婉的神情越發的不對勁了起來,紫芝見蕭婉精神恍恍惚惚的,忙差了彩夏去請了太醫過來,而時常給蕭婉看診的李元李太醫今日正好沐休,小李子怕耽擱了,便請了一位姓張的太醫來給蕭婉請脈。
那張太醫給蕭婉診過脈後,知道蕭婉這是心鬱所致,不過卻瞧著蕭婉的底子倒是極為不好,不過倒也沒有多嘴,隻是開了幾服安神的方子,便拎著藥箱出了重華宮。可行至不過半響,就見一個小宮女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道:“張太醫,我家小主突然身子不適,還請你去瞧瞧。”
這張太醫入宮不久,對於宮裏頭的這些事情並不是極為熟悉,故而見那宮女這麼說,便問道:“請問你家小主是?”
“是鹹福宮的蕭貴人。”
“請帶路吧。”
這蕭貴人並無什麼大礙,隻是進來天氣悶熱,心火旺而已,這張太醫開了一張清心去火的方子,便準備告辭,卻突然聽到這蕭貴人道:“太醫可是從重華宮過來的?”
張太醫雖然入宮不久,但是也知道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隻道:“是的。”
蕭薔看了一眼躬身站在自己麵前的張太醫,又接著道:“這近來天氣熱,我身子也不適,就算是想去瞧瞧表姐,也怕把病氣過給貴嬪娘娘,如今表姐身子不適,我又不能去看,倒真是我這個做表妹的不應該了。”
見這蕭貴人說的情深意切,又對自己的不能去看婉貴嬪而長籲短歎,頗為憂心,張太醫隱約好似聽人說起這蕭貴人和這婉貴嬪同時蕭家送進宮的,想來這蕭貴人說的也不錯,看來是真的替這婉貴嬪擔心,而且這婉貴嬪也沒什麼大礙,告訴這蕭貴人也不無不可。這麼想著,這張太醫便道:“貴人不必擔心,貴嬪娘娘不過是心鬱罷了,並不大礙。”
“心鬱?”蕭貴人有些疑惑,但隨即便裝出一副痛惜不已的神情道:“張太醫說的是,我表姐自從誕下三公主和四公主之後便身子不好,一直調養著,如今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她心鬱,我如今不能去寬慰她,到真是我的錯了。”
“貴人小主多慮了,貴嬪娘娘身子雖然生產上傷了底子,但是仔細調養些,也並無大礙。”
聽見張太醫說道“傷了底子”,蕭薔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隨即又追問道:“那張太醫,我姐姐可否能再次有孕?”
“這……”張太醫麵露難色,並不說話,而蕭薔對他的態度也猜出了幾分,便不再追問,而是頗為傷心道:“那我姐姐的身子便有勞張太醫了。”
“小主嚴重了。”
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蕭薔馬不停蹄的就讓人把這個消息給傳了出去,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一個不能生育皇子的宮妃罷了,看看蕭家到底是支持你還是支持我。
且說蕭婉那日從鳳儀宮回來後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太醫開的藥喝下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月賢妃來瞧了幾次,不過蕭婉都在昏昏沉沉的睡著,倒是並不知曉。
“她這般已經多久了?”月賢妃再次來的時候,蕭婉依舊是那副昏昏沉沉的樣子。而彩夏則是在一旁給她擦臉。
“已經有六七日了。”彩夏輕聲答道:“這幾日倒是醒了幾次,吃了些東西。”
“那便好。”月賢妃點了點頭道:“那太醫開的藥可都吃了?”
“吃了。太醫說是心鬱之疾,急不得。須得慢慢來。”彩夏舒了口氣道:“娘娘自生產以來一直再調養,這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誰知道又這樣了。”
月賢妃看著蕭婉有些慘白的麵容,對彩夏道:“你最近你可知道你家主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彩夏偏頭想了想,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隻道:“並無什麼事情發生,不過娘娘那日從鹹福宮裏回來後就好像有些精神不濟了。”
鹹福宮?月賢妃想到了前些日子吳淑儀流產的事情,太後親自下了旨不讓議論,而這事兒也據說是母體羸弱所致,並無其他原因。如果僅僅是因為這樣,蕭婉就昏迷不醒的話,到時候有些說不過去,除非她知道了一些事情?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月賢妃越想越覺得心驚,正在此時,隻見蕭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見月賢妃在,輕聲開了口道:“賢妃姐姐,你怎麼來了?”
月賢妃將手裏溫熱的茶遞了過去,低聲道:“你呀,怎麼就不知道保重自個兒呢!”
蕭婉喝了口茶,醒了醒神,露出一抹笑意道:“就是前幾日晚上打雷給驚到了,沒什麼事兒。”
月賢妃見蕭婉不願意說實話,隻道:“你自己知道便好,三公主和四公主還小,離不得生母,都說子憑母貴,可是誰不道母憑子貴呢!你自個兒好好的想想。”
月賢妃的話說的有些重,不過卻是給蕭婉一個當頭棒喝,蕭婉強掩著內心的情緒,遞給月賢妃一個安心的笑道:“賢妃姐姐,我真的沒事兒,你放心吧。”
月賢妃定定的瞧了蕭婉如靨的臉道:“如此便好。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好生歇著。”
“嗯。”蕭婉依言點頭。
待月賢妃走後,蕭婉這才從收起了臉上笑容,眼裏閃過一絲暗芒。見紫芝進來了,便收斂了臉上的神情,一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