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下得突然,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宮裏頭到處都可見星星點點的燈光。但是在大雨的映襯下卻顯得格外的蕭瑟。
突然一個驚天大雷打了下來,皇後猛地從夢裏醒了過來,匆匆趕來的李嬤嬤將宮裏的燈點上後,瞧著皇後慘白著一張臉對她哆哆嗦嗦的道:“李嬤嬤,我夢見,我夢見大皇子他出事兒了。”
李嬤嬤一聽,忙坐在床上,握著皇後的手寬慰道:“夢都是反的,娘娘切莫要胡思亂想,大皇子洪福齊天,哪裏會出事兒。”
皇後像溺水之人抓著浮木般靜靜的抓著李嬤嬤的手,雙唇顫抖道:“可是我剛剛夢見了。”
隻聽見“轟隆”一聲,屋外又是一聲驚雷,皇後原本就戰戰兢兢的,這冷不丁的一聲雷下,皇後整個人像是被鎮住了一般,手裏的指甲更是嵌入到了李嬤嬤的肉裏。
李嬤嬤痛的冷吸了口氣,可是瞧著皇後害怕的樣子,又不忍心將手抽回來,便柔了聲音道:“大皇子這次和皇上一同去,有皇上在,大皇子定是不會出事的,娘娘定是最近太過勞累了,這才胡思亂想了起來。”
李嬤嬤輕言細語的安慰了半天,又反複保證大皇子一定會沒事兒,這才讓皇後微微鎮定了下來,安靜的躺在床上。
見皇後好不容易睡著了,李嬤嬤這才微微挑暗了燭火,到外頭守著。
翌日天明,大雨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整個天都黯淡無光,好似黑夜一般,整個皇後都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從城外傳來的噠噠的馬蹄聲敲著官道上,因為嘩嘩的雨聲,倒是並未引人注意。隻是那馬背上的送信之人,確實滿臉的焦急之色,隻盼著能快些到達皇宮。
李嬤嬤這會兒正打著哈欠在收拾鋪蓋,就瞧得碧藍滿臉慌張跌跌撞撞的從外頭走了來,不由得冷了臉道:“
你這兒樣子成何體統,娘娘還在裏頭睡著,你這麼冒冒失失的闖了進去,擾醒了娘娘,饒不了你。”
隻見碧藍滿臉淚痕的望著李嬤嬤,張大了嘴,卻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李嬤嬤瞧著碧藍神色不對,哪裏還有剛剛半分的怒火,顧不得收拾鋪蓋,忙起身走了過去道:“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成這樣了。”
碧藍睜著眼望著李嬤嬤,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可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李嬤嬤瞧著碧藍悲傷得很,準備將她引到一旁的椅子,讓她緩緩再說。可是碧藍卻是一動也不願意動,愣是站在那兒,張著嘴,費力半天的勁這才吐出來幾個字:“大,大皇子,沒了。”
“什麼?”李嬤嬤聽了這話,身子猛的往後一倒,好在後頭有個檀木高架,倒是穩住了李嬤嬤的身子,隻是那架子上的白玉瓶子卻是“哐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李嬤嬤,外頭怎麼了?”皇後似乎被這聲音給吵醒了,聲音裏還帶了絲睡意。
碧藍見皇後醒了,滿臉的不知所措。
“李嬤嬤?”
見皇後在裏頭又問了一聲,李嬤嬤忙答應著,並未進去,卻是伸手擋在了碧藍的麵前,低聲道:“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碧藍紅著眼點了點頭道:“從圍獵場傳來的,那傳信的人還在外頭等著。”
“你先下去,這事兒若是就這麼告訴娘娘,怕是不行啊,。”李嬤嬤微微想了一會兒,吩咐碧藍道。
隻見碧藍抹了一把眼淚,搖了搖頭,聲音嘶啞道:“嬤嬤,這事兒咱們就算想瞞也瞞不住,娘娘遲早要知道的。”
李嬤嬤想著昨夜皇後的夢魘,微微歎了口氣道:“罷了,你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