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蕭婉正準備做暈倒狀,便聽得外頭傳來蔣海焦急的聲音:“皇上,太後娘娘病了。”

蕭婉不由的長舒了口氣,抬頭望著封睿麵露憂色道:“皇上。”

任是誰在興頭上都不喜歡這麼被打攪,封睿雖然不喜,但太後到底是他嫡母,孝義之事他這個做皇帝的說到底也是要遵從的。

蕭婉見封睿起身,忙喚了外頭候著的奴才們進來伺候。

見蕭婉收拾妥當,封睿沉聲道:“婉婕妤隨朕一起去吧。”

見封睿開了口,蕭婉也不敢怠慢,急忙梳洗了一番,便帶著春容等人與封睿一同去了寧壽宮。

待二人行至寧壽宮後,便見皇後等人已經在正殿外候著了。蕭婉向眾人見了禮之後,便聽見封睿問道:

“太後的病怎麼樣?太醫怎麼說的。”

“皇上不必擔心……”

未等皇後答道,憐貴嬪已經搶先答道:“皇上,姑母素來身體不好,最近受了些暑熱,這才病倒了。”

皇後聽了也不惱,皇上和太後的關係素來不親厚,這憐貴嬪借著太後是她姑母,總是覺得高人一等,自皇上登基後就更為囂張,這次,更是當著眾人的麵這般的不懂禮數,不用她出手,想來憐貴嬪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聽了憐貴嬪的話,封睿心裏更是煩躁。

皇後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這才肅聲道:“請皇上恕罪,臣妾教導無方,這才讓憐貴嬪失了禮數。”

封睿滿臉厭惡的看了眼憐貴嬪道:“就她這樣,你怎麼教都叫不會。”

憐貴嬪一說完便知失言,又聽得皇後這般說道,忙跪下告罪:“嬪妾失言,隻是嬪妾過於擔心姑母的病情,這才失了禮數,求皇上恕罪”。

皇上本就不喜憐貴嬪,一見著憐貴嬪就想到自己當初如何被嫡母要挾,他雖不喜愛皇後,但皇後倒也稱得上是賢良淑德,這應有的禮數都是要遵循的,如今這憐貴嬪當眾落了皇後的麵子,便是失了規矩,隨即又想到當初冊封的事情,聲音更是不由的冷了幾分道:“既然憐貴嬪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記得了,就好好的給朕回宮思過,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往寧壽宮的內室走去。

憐貴嬪見皇上如此,氣得隻得跺了跺腳,滿眼不甘的扶著宮女的手回了鹹福宮。

封睿進來的時候便見太後麵色憔悴,正靠在榻上養神。“母後可好些了?”封睿問道,見宮女端了要上來,便接了過去,準備親自喂太後喝藥。

太後睜開眼睛,擺了擺手道:“皇上不必擔心,都是些小事,皇上何必惱了。”

封睿聽了,並不接話,將手裏的藥碗放在一旁的托盤內,倒是皇後見氣氛不對,心知太後是知道剛才皇上在殿外罰了憐貴嬪的事情,這才這麼說,忙道:“太醫說母後的身子受不得暑熱,最近正是大選,母後得自己保住身子。”

太後看了眼皇後道:“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清楚,你們就別擔心了,都散了吧。”

封睿也不惱,用帕子輕輕的擦了擦手道:“母後自己保重身子要緊,別為了不相幹的人傷了心”。

吳太後聽了這話不由的有些惱意,朝封睿道:“那皇上說說什麼是不相幹的人。”

封睿並未答話,隻是冷冷的看著殿外,太後隻得對皇後道:“怎麼不見憐貴嬪呢?”

封睿聽了,將手裏的帕子丟在一旁,冷道:“憐貴嬪剛剛在殿外衝撞了皇後,兒臣叫她回宮思過去了。”

太後聽了封睿的話,心裏不由的暗歎憐貴嬪的愚蠢,明知皇上不喜歡她還往槍口上撞,但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吳太後再如何懊惱也隻得道:“現今暑熱,哀家這兒也不用你們在這兒侍疾,就讓憐貴嬪來吧,也算是給她個懲罰,到哀家這兒閉門思過。”

封睿見太後神色懨懨,也不願多說什麼,轉身對皇後道:“你去派人通知憐貴嬪來給太後侍疾。”說罷,便起身向太後行了禮:“兒臣還有奏折要批,就先走了。”

太後也不挽留,隻是囑咐蔣海道:“皇上自是政務繁忙,你們這些做奴才的可要提醒皇上注意自個兒的身子。”

封睿再不喜太後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嫡母,便沉聲道:“兒臣省得,不勞母後費心。”說罷,便帶著蔣海出了寧壽宮。

太後見了皇上頭也不回的樣子,心情也不好,再見著烏泱泱的一堆人圍在這兒,便道:“哀家這兒有皇後就夠了,你們都回去吧。”

蕭婉等人依次行了禮便出了寧壽宮,留了皇後一人在寧壽宮。

且說憐貴嬪獨自一人回了鹹福宮,便在宮裏生悶氣。宮女太監們個個都戰戰兢兢,深怕觸了主子的黴頭。大宮女秋兒從內務府領了份例,一進鹹福宮便覺得氣氛不對,隱約聽見怒罵聲,便拉住一個小宮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小宮女見是秋兒,就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切道:“秋兒姐姐,娘娘被皇上禁足了,現下正發脾氣呢。”

秋兒心中暗道不好,將手上的東西交予那小宮女,急忙向主殿走去。

一進主殿,秋兒就看見了滿屋子的碎瓷器,宮女太監們都垂著頭立在一旁,而憐貴嬪正坐在桌邊生著悶氣。

“娘娘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皇上知道了可是會心疼的。”秋兒忙走上前勸道。

“皇上哪裏會心疼本宮。”憐貴嬪抹著眼淚道:“若皇上心疼本宮,又怎麼會為了皇後那個老女人禁足本宮。”

秋兒見憐貴嬪口口聲聲的稱皇後為老女人,心中著急,但也心知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將憐貴嬪安撫好,便接著勸慰:“娘娘,您氣壞了身子豈不是讓別人更痛快了”。

憐貴嬪一聽,噌的站了起來道:“沒錯,若是本宮氣壞了身子,豈不是著皇後那個老女人的道,也讓婉婕妤那個賤人看來笑話。”

秋兒見憐貴嬪一口一個老女人,賤人的叫,心中又驚又怕,這鹹福宮人多口雜,若是傳了出去,到時候又得讓旁人抓了辮子可就不好了。皇上本就不喜主子,如果主子再這樣下去,怕是到了最後連太後也保不了這鹹福宮。想到這裏,秋兒隻得搬出寧壽宮那位來勸憐貴嬪:“太後娘娘是定不會讓娘娘受苦的,眼下娘娘保重自個兒要緊。”

憐貴嬪聽了秋兒的話,心中火氣少了不少,太後可是她的親姑母,定是不會見她這樣白白手裏委屈的,又見這滿屋子的碎瓷器,不由的揚著臉,頤指氣使的衝著屋內的奴才道:“都是幹什麼吃的,這滿屋子的東西是要本宮親自來收拾嗎,個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還不快點給本宮收拾,今天的事你們都給本宮都守牢實了,若是傳出去一個字,就別怪本宮心狠了。”

鹹福宮的宮女太監們敢怒不敢言,個個兢兢戰戰的收拾著地上的瓷器,憐貴嬪看這些奴才個個低眉順眼的樣子,不由的冷哼了句,這才扶著秋兒的手進了內室。

且說蕭婉回到重華宮後,紫芝已經將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確實就像蕭婉所料的一樣,這碗裏確實是加了一些壯陽的東西,彩夏拉肚子也是小蘭做的手腳,蕭婉心下一動,叫小李子等人仔細盯著小蘭,看看她背後到底是什麼人,而且出了小蘭一事,她這重華宮有必要大大的清理一次,且她有孕的事情怕也是瞞不了多久了,既然這樣,那她蕭婉到不如就將這後宮裏的水攪亂些,看看到底會發生些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