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籬零驚訝於奇奇格的直覺,奇奇格看到付籬零一副訝然的表情,連忙道:“因為堂兄來安京的時候,對我說了些奇怪的話,他臨走前又去見了你,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付籬零笑了笑道:“郡主與巴特爾王子都是蒙古人,他連你都不說,又怎麼會對我說什麼呢,他來隻是來道歉的,什麼也沒說。”
奇奇格蹙著眉頭道:“但是第二天他又去了宰相府,致歉也不用連著兩天都去吧。”
付籬零看著奇奇格道:“那郡主的猜測是什麼呢。”
奇奇格似乎不願意繼續想的樣子,最後說道:“瞎想不是我們蒙古人的性格,我想回蒙古一趟。”
付籬零道:“郡主如何回去呢,你已經嫁來東齊了,就這麼兩邊不通知就偷偷跑回去嗎,這一路可很多風險。”
奇奇格沉默了,她倒不是怕風險,隻是想起巴特爾原來對她說的,蒙古已經沒有她生存的境地了,就這麼冒然回去,那邊會接納自己嗎。
看見奇奇格陷入沉思,付籬零道:“郡主還是多考慮一些時日吧,衡量利弊之後再做決定吧。”
奇奇格看向她,不再說什麼,這個時候,菜肴也全部上來了,兩人吃了飯便各自回府了。
付籬零回宰相府的路上,想著去給宵兒買小玩意玩,便繞了個遠路,卻不想看見一位熟人,似乎是陳侍郎,帶著一個陌生的男子,男子雖穿著普通,但氣質卻很好,付籬零偷偷跟在後麵,陳侍郎與男子分開後,男子便獨自往偏僻的城角走去,付籬零一直遠遠地跟著,直到他進了一間帶別院的屋子,她停了下來,記住了大概位置便離開了。
剛拿著小泥人回來逗宵兒,卻看見雲卷拿著一堆好玩新奇的東西給宵兒玩,付籬零有些吃醋了,過去道:“這都什麼東西啊,哪來的啊。”
雲卷看見付籬零,還看見她手裏的泥人之類的小玩意,大概就明白了,笑著道:“今天王府送過來的,說都是些小玩意,給小姐解悶的。”
付籬零撇了撇嘴,一副不爽的樣子,結果宵兒似乎是看到了她手裏的東西,將雲卷手裏拿的東西推開,要付籬零手上的,付籬零這會兒高興了,抱過宵兒就拿泥人逗她玩,邊逗邊說:“不愧是我女兒啊,不被金錢所迷惑。”
雲卷不自覺地有些想笑,還好現在沒和王爺住在一起,不然還不得天天吃醋啊。
“對了,王爺送了那麼多東西,我們也該寫封感謝信,待會兒幫我送到王府去。”付籬零道。
雲卷有些奇怪,以前王府送補品什麼的過來,王妃也沒說要寫感謝信,怎麼今天想起來寫了,不過這話她沒有問出口,隻是順從地說了句是,付籬零便把孩子給她,自己進屋寫信了,不久就把新交給她,讓她送去王府了。
雲卷把信送來的時候,安逸王正獨自一人在付籬零原來住的院子裏,書架上好幾首她寫的詩詞,安逸王神情哀傷地看著,他幾乎能夠體會付籬零當時寫下這些的心情,現在的他,又有什麼麵目去乞求她的原諒呢。
因為王府的人幾乎都認識雲卷,外加上次請柬的事,王府更沒人敢攔宰相府過來的人,直接就把人送到了安逸王麵前。
安逸王見到雲卷還有些驚訝,聽了雲卷的來意,安逸王疑惑地接過信,打開來看了一會兒眉頭越蹙越緊,雲卷擔憂地看著安逸王,安逸王看完信舒展了眉頭道:“回去告訴王妃,多謝她的禮物。”
雲卷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卻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多問的,便告辭了。
接下來的日子安逸王一邊各種找碴不讓神壇正式開始修建,一麵偷偷派人去調查付籬零說的那個人的事,結果卻一頭霧水,隻知道那人似乎是西南那邊來的,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人一般。
安逸王也時時將消息彙報給皇上,皇上隻是讓他按兵不動,不要聲張,卻不想不久就發生了一件大事,陳侍郎突然暴斃。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安逸王甚至覺得是假的,但是第二天就明白一切都是真的,他一直軟禁著陳佩兒,如今陳侍郎暴斃,不管如何他都要放陳佩兒回去送喪了,那麼很多事就會暴露了,安逸王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每當這個時候,他第一個想起的人總是付籬零,但是付籬零現在不願意見他,安逸王有些不知所措了。
因為付籬丞不久前回邊關了,宰相府倒也沒人會攔他了,今天他來宰相府,去了付籬零的院子,看見她居然在哪裏,因為太驚訝,安逸王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幻影,付籬零轉頭看向他,依舊是那副清俊的模樣,安逸王慢慢走到她身邊,心中太多話,卻不知道如何說起了。
“我猜到王爺大概會來找我,原本並不想見您,不過這件事確實應該由我來說比較好。”付籬零道。
“為何不願意見我。”安逸王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付籬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後隻能轉移話題道:“王爺來我這,不過就是想問陳侍郎死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安逸王知道她有心逃避,也不再說什麼,“我軟禁了陳佩兒,才將所有的事都瞞住了,如今陳侍郎去世,陳佩兒必然是要回去,那麼一切都會被揭穿,接下來該如何做。”
“王爺不如將計就計。”付籬零道。
“此話怎講。”安逸王問道。
“不管策劃這件事的到底是誰,他必然有他的目的,他讓陳侍郎突然暴斃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們本身發生了利益衝突,所以這個幕後凶手就讓他死了。第二,他已經開始懷疑了,為了驗證,所以弄死了陳侍郎,當然有可能兩種原因都有。”付籬零道。
安逸王道:“他不是依附於陳尚書嗎,為何敢如此大膽弄死他弟弟,不怕陳尚書找他算賬嗎?”
付籬零笑了笑道:“經王爺這麼一提醒,這位凶手殺死陳侍郎可能還有第三個原因,就是威脅陳尚書,讓他知道自己隨時可以殺他,勸他老實一點。”
安逸王道:“陳尚書為何會如此受他擺布呢。”
“不過兩點原因,有把柄在他手上,為了從他那裏得到利益。在我想來,大概這位凶手要求陳尚書做的事,陳尚書一直沒有做到,所以才有今天這個局麵。”付籬零道。
“這個凶手到底想做什麼?”安逸王不解地說道。
付籬零看了他一眼道:“王爺覺得我什麼都知道不成,不過這倒是能猜一猜。”
安逸王一臉興趣地看著付籬零,基本每次付籬零願意去猜,都八九不離十,自己老婆就是這麼厲害。
看著安逸王一副驕傲的樣子,付籬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嘴角不自覺地抽了一下,隨後道:“我寫給王爺的信,想必王爺是看到了,信中我有猜測說這位凶手可能是前朝舊人,那麼他們的目的就很明確了,不過就是想恢複自己的王朝,而他們有擅長用蠱,從王爺中的蠱就能明白,這蠱能迷惑人心,若他們的人有機會進宮,再讓皇上也中類似的蠱,那麼很多事情不就好辦了嗎。”
被付籬零這麼一提醒,安逸王頓時覺得細思恐極,背上出了一層的冷汗。
“而蘭妃娘娘是陳尚書的親女兒,她隻要還是皇上的妃子,陳尚書的地位就不會動搖,他自然是不希望有人進宮去搶他女兒的寵,想必這件事便被他一直拖著,然後這位凶手就不淡定了,做了這件事來威脅他。”付籬零道。
“那你剛才說順水推舟又是什麼意思。”安逸王道。
“既然他都已經懷疑了,不如就讓我們直接讓他知道好了,讓他驚慌失措,人在驚慌失措的時候,總是會露出馬腳的。”付籬零道,“而且他害死陳侍郎,就算尚書不敢拿他怎麼辦,陳佩兒可不一樣,不如事先暗示一下陳佩兒,放她回去鬧,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
安逸王聽後輕輕笑了起來,道:“確實有點意思。”
付籬零道:“這事還是先和皇上說一聲,皇上同意了才好。”
安逸王道:“你還會怨恨皇兄嗎?”
“王爺。”付籬零認真地直直看著安逸王的眼睛道:“我原就說過,我並沒有怨恨過任何人。”
安逸王摸了摸鼻子,付籬零卻站起來下逐客令了,安逸王隻能離開,今日過來甚至連宵兒都沒有見到,不過能與零兒說上一會兒話,已經是很好的開始了。
出了宰相府,安逸王便請旨進宮了,將這個計劃說與皇上聽,皇上聽後沉默了良久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安逸王回了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陳佩兒,已經許久沒來這個院子,見到陳佩兒時安逸王嚇了一跳,陳佩兒就如同老了二十歲一般,甚至兩鬢已經長出了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