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籬零近日收到了番禹那邊的回信,回信的是顧炎生,說是似乎聽師父以前提到過西南苗族,擅長用蠱毒,至於王爺是不是中了蠱毒,要找師父診斷才會知道,但是師父雲遊四海,一般不容易找,自己會親自去找他,找到後兩人會一起上京來找付籬零。
付籬零看著信發了一會兒呆,自己都開始糾結了,就算安逸王真的中了蠱毒,毒王真解了,王爺回到過去,是不是就真的是一件好事。
付籬零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有些無奈。
雲卷熬好安胎藥進來,便看見付籬零低頭看著肚子發呆,將藥送到付籬零麵前輕聲道:“王妃,該吃藥了。”
付籬零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中藥,真的有種反胃的感覺,付籬零低聲對腹中的孩子道:“娘為了你,簡直把這輩子的苦藥都吃完了。”
雲卷輕輕笑了笑道:“小世子將來肯定孝順娘親。”
付籬零聽後笑道:“不求他孝順,隻要別惹我生氣就好,而且這還沒出生呢,誰知道是男是女。”
“那娘娘希望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雲卷問道。
“男孩女孩都一樣,反正你衣服都做了,不過一定要選一個,我喜歡女孩子呢。”付籬零笑著說道。
安逸王走到門口剛好聽到雲卷問付籬零喜歡男孩女孩,聽到付籬零的回答,輕輕笑了一下,立行在一旁 ,不禁感慨,王爺這半個月都沒笑過,也就隻有王妃殿下才能讓王爺笑了。
立行敲了敲門,雲卷與付籬零麵麵相覷,雲卷道:“大概是雲舒回來了,奴婢去開門。”說完便直接去開門了,結果看到門外站著的安逸王,愣了一下,連忙行禮,安逸王道:“不必了。”說完走了進來。
付籬零看見安逸王也站了起來,安逸王連忙一個上前扶住了她道:“你不方便就好好坐著吧。”
付籬零看著安逸王,最終什麼也沒說,便又重新坐了下來,隨後輕不可聞地問道:“王爺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事不能過來嗎?”安逸王脫口而出,說完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付籬零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道:“沒有什麼不行。”
雲舒從外麵一蹦一跳地回來,結果看見安逸王坐在房間裏,一臉驚喜地說道:“王爺,您今日怎麼得空過來,我們都好久沒有看見您了。”
雲卷對雲舒使了個眼色,但是雲舒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繼續抱怨道:“那些奴才,一個個攀炎附勢,王爺不來看王妃,他們一個個都對王妃不上心,經常都不送東西來,這天越來越冷,連新棉被都沒有送來,王妃本來就體寒,可怎麼過。”
“雲舒!”雲卷厲聲嗬住了她,雲舒不爽地撅著嘴巴,但也沒繼續說下去。
“這些本王原來不知道,今日知道,已經懲罰過他們了,以後他們不敢了,放心吧,若有什麼需要的,直接來找本王也行。”安逸王這話似乎是說給雲卷雲舒聽,但是卻一直盯著付籬零。
付籬零被他盯著不自在,“王爺若無事,還是回去吧。”
安逸王愣了一下,連忙道:“今日也沒什麼事,倒是王妃,聽太醫說最近胎動比較厲害,可還吃得消。”
“沒關係,反正平時也沒什麼事,隨時都可以消息,倒也沒有累到。”付籬零道。
安逸王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說完就陷入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股尷尬的氣氛慢慢蔓延開來。
此時,立行已經給雲卷雲舒使眼色,三個人已經出去了,房間裏隻留下安逸王與付籬零,安逸王因為尷尬,站了起來,在四周隨便走了幾部,來到書架邊,似乎看到夾著幾張紙,剛想抽出來,就被付籬零抓住了手。
安逸王看著被抓住的手愣了一下,付籬零想抽回去,卻被安逸王反手握住,直直地盯著她,道:“本王近日有些煩躁,但是每次看到你,任何煩躁都沒有了。”
付籬零低頭沒說話,安逸王想靠近,付籬零卻後退一步躲開了,“王爺有什麼煩躁的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安逸王道:“我也不知道為何,隻是心裏莫名的煩躁。”說完看著低著頭的付籬零,睫毛在眼瞼下留下一小片陰影,如同扇子一般。
“零兒,最近似乎氣色不是很好。”安逸王柔聲道。
付籬零聽見這個稱呼,明顯顫抖了一下,安逸王連忙一把摟住她,付籬零想掙紮,卻被更緊地束縛,便也就停了下來。
安逸王在抱住付籬零的那一刻,一切似乎完全明白了,他開始痛恨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為何一夜之間將他們之間的感情棄之不理,硬是要娶另外一個女人,明明自己曾經這麼辛苦才能走進付籬零的心。
抱了一會兒,付籬零道:“王爺放開吧,孩子似乎被壓得有些不舒服了。”
安逸王連忙放開,手不知覺地放在付籬零的肚子上,孩子似乎像是有感應一般,動了一下,安逸王驚得睜大眼睛道:“零兒,他動了!”
付籬零輕輕笑了一起,一臉無奈地看著他道:“自然會動,不會動豈不是完了。”
安逸王傻笑了一下,將付籬零拉到身邊,自己坐在凳子上,將耳朵貼在付籬零的肚子上,隨後輕聲道:“孩兒,聽得到了,是爹。”
付籬零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道:“這才多大啊,聽不到啊。”
“那不一定,畢竟是你我的孩子,娘這麼聰明,孩子一定也聰明。”安逸王一臉自豪地說道。
付籬零有些無語,安逸王摟著她的腰,一臉柔和地看著她的肚子,像是能看出個什麼似的。
“王爺,最近朝堂之上有發生什麼事嗎?”付籬零思考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問出來。
“怎麼突然這麼問?”安逸王抬頭看著她道。
“不,也沒什麼,隻是隨便問問,以前王爺心煩不都和政事有關嗎?”付籬零道。
安逸王道:“倒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工部尚書最近氣焰過於囂張,已經有很多言官慘他一本了,不過皇兄倒是沒說什麼,想必有自己的考量吧。”
付籬零道:“確實也有囂張的本錢,女兒嫁給了皇上,是妃子,侄女也嫁給了王爺,還是與韃靼郡主平等的側妃,而且受寵,自然會囂張一些,別做出太出格的事,倒也都無所謂,想必皇上也是這麼想的吧。”
安逸王點點頭,“皇兄確實私下也這麼說過,畢竟工部沒錢又沒兵,想必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付籬零倒不認同,總覺得這裏麵還有更大的陰謀,不過既然沒有發生,隻要多注意一點,應該可以防範。
“那韃靼那邊呢,沒有發生什麼嗎,原本不是說政權變動,為了拉攏東齊才提出結盟嗎,如今他那邊如何了。”付籬零問道。
“倒是沒有新消息,皇兄也沒有問。”安逸王道。
付籬零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王爺不妨提醒皇上關注一下他們,怕是有問題。”
“哦?為何這麼說。”安逸王說著將付籬零拉近了一些,順其自然地將她拉坐在自己腿上,付籬零在想事情,倒也沒有特別注意他的舉動。看著付籬零根本沒有注意到,安逸王嘴角輕不可聞地上揚了一個角度。
“這韃靼也是是笨蛋,提出這些條件,還願意給那麼多東西,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每年都送,為了讓我們相信,甚至把郡主嫁了過來,其實是變相地將郡主作為人質留在東齊,目的不過就一個,就是希望我們幫他們一起穩定政權問題,但是這麼久了,卻什麼都不提,王爺不覺得奇怪嗎?”付籬零說道。
被付籬零這麼一說,安逸王也覺得韃靼有些奇怪,而且他們兩國本來就是敵對,信任這種東西幾乎沒有,如今這麼一想,確實很多可疑的地方。
“還有一件事,聽側妃說起的,原本我問過側妃為何對我們文化如此了解,側妃說韃靼皇族從小都要學習齊國文化,王爺對此如何看待?”付籬零問道。
安逸王考慮了一下道:“他們從一開始就對我們有野心。”
付籬零點點頭,“對,而且蒙古現在的政權如何,還真不好說,最好讓皇上派人盯緊他們,不可大意。”
“嗯,我知道了,回頭會給皇兄說的。”說到這裏安逸王一臉認真地看著付籬零道:“不過零兒,太醫不是交代過你切勿多思麼,你考慮這麼多,是故意與本王為敵麼。”
付籬零愣了一下,“為何這是與王爺為敵。”
安逸王摟著她的腰道:“你若發生什麼,豈不是要我難過,而且我們孩子從小就跟著你一起想這些,不會一出生就是小老頭吧。”
付籬零笑了笑道:“沒見過這麼詛咒自己孩子的爹。”說完突然發現好像不對勁,自己居然直接就被安逸王抱在腿上了,大概以前的習慣沒有改,付籬零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連忙想站起來,卻被安逸王摟著,根本不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