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可是病了?”外麵的丫鬟似乎急了,欲推門而進。
聽到聲響的婉兒倒抽了一口氣,立即跑到門口,用力頂著門:“世子隻是感染了風寒,躺一會捂捂汗就好,姑娘不必驚慌,去忙別的就行。”
此時她隻希望這丫鬟不要再問別的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婉兒姑娘,既是病了,那自然是要讓太醫瞧的,世子身嬌肉貴,可耽擱不得,你在裏頭好生伺候世子,奴婢這就去找太醫來。”
“誒,不用,不用去……”
她在裏頭喊著,卻聽到那丫鬟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想必是請太醫去了。
“糟了,這可怎麼好,安皓哥哥不在房裏,太醫來了豈不是穿幫了。”聽說在皇宮裏說謊是要被殺頭的,這下可好,保不住安皓哥哥,連她的腦袋也要沒了。
“什麼穿幫了?”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自然是安皓哥哥不在房中的事……”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覺得不對,猛地回過頭去,隻見她心心掛念的人正站在窗口負手淡笑地看著她。
“安皓哥哥?”她快步跑到唐安皓麵前,伸手戳了戳他,確定是真實的人才把心中的大石放了下來:“方才你躲在哪裏了?可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不在皇宮裏了呢。”
說著,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唐安皓幫她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既然你是我帶進宮的,我自然不會丟下你一人。”
她哽咽地點點頭。
其實她一直都沒有懷疑過唐安皓會丟下自己不管,她擔心的隻是他離宮的事會被人發現,讓人鑽了空子罷了。
在唐安皓的懷裏哭了一會,她突然想起方才的事,抬頭對他說:“安皓哥哥,不好了,方才我找不著你,便撒謊說你病了,如今那丫鬟去請太醫去了,可是你看起來健康的很……”
“裝病我可是一好手,待會你不必聲張,直接讓太醫進來為我瞧便可。”
話音剛落,他已經躺到了床上,手指成劍,快速在自己的身上胡亂戳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這……安皓哥哥,你沒事吧?”婉兒見他起色瞬間變差,不免有些擔憂。
他抬手順了順她的頭發:“放心,我沒事,不過是封了幾個穴道,讓自己看起來虛弱些,否則怎麼替你圓生病的慌?”
“會不會傷著身子啊?”
“我堂堂七尺男兒,哪有說傷著身子就給傷著了?當初都快死了,還不是被你給救了回來?”他挑眉對她笑了笑:“放心,沒事的。”
叩叩叩——
兩人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敲門聲:“婉兒姑娘,太醫來了,你開下門吧。”
婉兒緊張地回頭看了唐安皓一眼,他對她點點頭:“去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到門口,把門閂取下,緩緩把門打開。
那丫鬟對她點點頭,便領著太醫走了進去,她心有不安,也連忙跟上。
太醫走到床前,看到唐安皓的瞬間,心裏一個咯噔:“世子,您的臉色怎麼會這麼差?”
若非病入膏肓,都不會露出這等麵相啊!
聞言,唐安皓緩緩睜開眸子,虛弱地開口:“莫約是昨夜刮風下雨,來不及禦寒,冷著了……咳咳……”
明知道他這都是裝的,可是看他如此,婉兒還是忍不住心疼。
“世子莫急,待老臣為你診斷診斷。”說著,太醫連忙把藥箱放下,用手搭在唐安皓的脈搏上。
見此,唐安皓眉頭一挑,藏在被子裏的另一隻手時點了一個穴道,讓脈搏快速跳動,見太醫變了臉色,又戳另一個穴道,脈搏立即虛弱猶無,多次擺弄,太醫的臉色已黑似碳。
待太醫鬆開手,他也才把被子中的手放好。
假意問:“太醫,如何?”
“這……”太醫宛如看珍稀物種般地看著他,眼底滿是複雜的神色:“世子,並非老臣咒世子,世子這脈象亂的很,時強時弱,捉摸不透,老臣行醫幾十年,都未曾見過這等混亂的脈象,世子怕是……”
“怕是什麼?”
太醫猶豫了一會才道:“怕是時日不多啊。”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去。
見司空婉兒沒反應,唐安皓對她使了個眼色,她疑惑地看了他好一會,才明白了過來。
隻見她立即換上難以置信的神色,大喊著:“什麼?這不可能,我們世子乃是練家子,打小身體就好的很,即便是快死的重傷,養了半年也見好了,怎會時日不多呢!”
她這一喊把太醫給嚇了一跳,好在太醫覺得她是反應慢,倒也沒太過在意,隻認真地解說:“這就是了,舊疾看起來雖好了,卻也落下了病根,如今下雨發作,也是常有的事。”
說罷,他轉身打開藥箱,拿出紙筆,快速在上麵寫了個藥方子:“姑娘,你且拿著,雖是病根,卻也不一定致命,隻要調養的好,拖拖時日,還是可以的。”
婉兒接過藥方子,臉色有些不太好。
太醫也沒有過多在意,做好自己的事,便轉身對唐安皓拱手:“世子殿下,若是沒什麼事,那老臣就先走了。”
“咳咳……”做戲要做全套,他吃力地撐起身子:“婉兒,送送太醫。”
婉兒正要引路,太醫卻說:“留步。”
話音剛落,便拎起藥箱走了。
看他虛弱的模樣,婉兒心裏很是不安,扶著他焦急地問:“安皓哥哥,你沒事吧?”
唐安皓剛要說話,卻發現一侍女還在一旁,咳嗽了兩聲,對侍女擺擺手:“這裏沒你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侍女應了一聲,便躬身退出門外。
等房門一關,唐安皓瞬間猛如虎,氣也不喘,臉也不白了,立即就坐了起來,得意地對婉兒道:“如何,哥哥裝的可還像?”
“你……”婉兒喜極而泣,較弱無力的小拳錘在他的肩膀上:“方才你裝的太像,我還以為你真的落下病根了呢。”
“婉兒把我照顧的這麼好,我豈會如此不爭氣。”他大方地把手搭在婉兒的肩膀上:“你放心,就本世子如今這身子,再活個六七十年也是沒問題的。”
他本把婉兒當自己的妹妹,並沒有過多在意禮節。
婉兒卻不同,她一直仰慕唐安皓,如今隨著他來京城,也是希望能留在他身邊,被他這麼搭著肩膀,臉頰瞬間紅了起來,腦子也是暈呼呼的,隻癡癡地看著唐安皓笑。
見她有些不對勁,唐安皓摸了摸她的臉頰,猛地縮回了手:“婉兒,你的臉怎麼這麼燙?不會是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