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著搖頭:“奴婢……奴婢隻記得,昨夜那孩子突然出現在我們院子裏,主子心善,瞧他受了傷,便讓他進了房中換衣上藥,之後,主子讓奴婢去歇著,奴婢便出去了,誰知……”
誰知後來錦安會不見了。
“她讓你歇著你就歇著?本王讓你去死,你怎麼不去!”鳳茂勳大喊著,當初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唐洛洛弄回家裏來,又費了多少工夫才把她變成錦安。
如今她說不見就不見了,他如何能饒得了芳兒。
施惜兒坐在一旁,嘴角微微揚著,很是得意,那個沉兒果然是個能辦事的,雖死了,卻也把錦安弄出了王府,倒也是件好事。
錦安不在了,這芳兒自然也不能留了。
她故作擔憂地對鳳茂勳道:“王爺,這丫頭實在不知輕重,身為錦安妹妹的貼身丫鬟,卻連自家主子的行蹤都不知,按臣妾看,她如此不懂事,該打了趕出王府才是。”
芳兒淚眼婆娑地看著她:“王妃娘娘,您怎能如此說呢,我家主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了,我若是被趕了出去,誰來伺候我家主子啊。”
“你還有臉提錦安妹妹?”施惜兒冷笑道:“若不是你的疏忽,錦安妹妹豈會沒了?來人啊,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拖出去,狠狠的打!”
當下,兩個侍衛快步走到芳兒身後,要把她拖走。
說時遲那時快,唐洛洛正好趕到,見此情形,立即大喊:“我看誰敢!”
她的聲音讓裏頭所有人都愣了。
“錦安!”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施惜兒猛地站了起來,雙手不斷地發抖。
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何還活在這個世上,難道沉兒並沒有把她殺死?
“安兒!”鳳茂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跟前,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她一番:“你去哪了?可有受傷?”
自從聽了鳳笙離二人對鳳茂勳的評價後,唐洛洛對鳳茂勳便更加生分。
鳳茂勳觸碰她的瞬間,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說來慚愧,昨夜出了點事,我便出了王府,誰知後來竟迷了路,走了許久才回來的。”她垂著眸道:“方才聽門口的小哥說,王爺在大堂發脾氣,可是因為我?”
感受到她的疏遠,鳳茂勳有些失落,可是又想到她剛回來,看到自己處罰芳兒,興許是不太開心,便也忍了。
隻道:“我以為你丟了,正讓人四處找呢。”
“如今我已經回來,王爺就別折騰大家夥了,都讓他們回來吧。”
“嗯。”
看著他們又是拉下手,又是悄悄話,施惜兒的妒火瞬間燃起,故意挑撥道:“方才錦安妹妹說昨夜出了點事?不知是什麼事,讓妹妹半夜傾盆大雨的也要出門啊?”
錦安朝她看了過去,一字一句說道:“昨夜,有人刺殺我。”
雖不知是誰指使的,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此時怕是與施惜兒脫不開幹係。
“可是死在你房中的那個小子?”鳳茂勳問她。
這話讓唐洛洛一愣:“他死了?”
鳳茂勳點點頭:“聽太醫判斷,是昨夜死的,致命傷是被人從背後刺穿心髒,你不知道?”
她自然不知道,那時她中了毒,倒下之時確實看到那孩子神色不對,但也沒往那方麵想,沒想到鳳笙離會要了那孩子的命。
但將心比心,如果她看到有人用淬了毒的刀對著鳳笙離,指不定也會幹出這等事來。
正想著,鳳茂勳又道:“既然你不知曉,那便別想了,你剛回來,想必是累壞了,且先到我屋裏洗洗,歇一會,你那房子弄髒了,我再給你收拾一間新的院子。”
去他的屋裏,那豈不是要有肌膚至親?
她臉色一變,剛要開口。
施惜兒就搶先道:“王爺,錦安妹妹是女子,自然是需要在女人的房裏才睡的舒服些,不如讓錦安妹妹到臣妾那邊歇幾日,正巧,臣妾也有些話對妹妹說呢。”
錦安眉頭一皺,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施惜兒與她不和,她能有什麼話對自己說?不過去她那裏,確實比在鳳茂勳那裏好許多,畢竟施惜兒比鳳茂勳好應付多了。
沉思頃刻,鳳茂勳點了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心,那就去你那吧。”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唐洛洛:“安兒,你可有什麼意見?”
好話都被你們說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唐洛洛在心中腹誹道,可臉上仍掛著淡淡的笑容:“錦安全憑王爺王妃安排。”
她屋裏死了人,住不了,橫豎不是和鳳茂勳住就是和施惜兒住,既如此,不如選施惜兒,所有人都開心。
鳳茂勳滿意地點點頭:“芳兒,帶你主子去王妃屋裏歇著去。”
“是,王爺。”芳兒心有餘悸地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攙扶著錦安:“主子,我們走吧。”
見她們要走,施惜兒也對身旁的侍女道:“芍藥,去給錦安妹妹帶路,記住,一定要安排最好的房間給妹妹住。”
芍藥應了聲是,便隨著錦安二人走了。
一時間,整個房裏隻剩下鳳茂勳夫婦二人。
為錦安的事忙活了一個早上,鳳茂勳隻覺腦袋隱隱作痛,邊揉著太陽穴,邊在靠椅上坐下,深深歎了一口氣。
施惜兒見了,眸子一轉,邁著小碎步行至鳳茂勳身後,輕輕幫他按著穴道。
鳳茂勳本想讓她鬆手,誰知她竟按得十分舒服。
按了莫約一刻鍾,頭部的緊繃感已經被舒緩大半,鳳茂勳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你一個大戶小姐,是如何習得這一手的手藝的?”
見他問,施惜兒心中暗喜,卻不露聲色。
隻輕聲回道:“還不是為了幫我爹娘減少些痛苦,我爹爹身在朝中,日日為社稷著想,娘親身在商場,每日與人談生意,也是不易,我做女兒的,在這些事上幫不了他們,能做的,就這有這點小事了。”
如此回答,既不邀功,還顯得自己的善良孝順,自是最好的。
果然,聽到她的這番話,鳳茂勳點了點頭:“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孝順的,近幾日,你可有回家過?”
“王爺莫不是忘了,前幾日臣妾一直被關在柴房,如今剛出來,哪裏有空回娘家。”她的語氣中盡顯委屈。
“可是本王怎麼聽說,昨日你去了晴兒的家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