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地上還留著一攤血水,她還真以為方才的一切是在做夢。
“這化骨水到底是何物,也未免太歹毒了些。”若今日不是小黑在她身旁,化作一攤血水的,怕就是她了。
隻是,她平日裏一心向善,到底是誰如此憎惡她,竟想趕盡殺絕?
聞言,小黑對著那攤血水冷冷笑了一下:“歹毒的並非化骨水,而是想對你用化骨水之人!”
想對她用化骨水之人?
她思前想後,如何都想不到什麼樣的人才會如此待她,於是問:“小黑,你覺得此人會是誰?”
“誰把你關在此處,便是誰。”小黑毫不猶豫地回答。
“王妃?”話音剛落,她就搖頭否定:“不可能,王妃她曾經救過我,她平日裏雖不太喜歡我,但她絕對不會殺我的。”
小黑滿臉不屑:“你確定那日她是主動救你,而非害怕自己的陰謀被恭親王發現而出此下策?”
小黑的這番話讓錦安想起了那日的一些細節。
是了,當時王妃明明是去找鐲子了,可是她當時回來時,雙手卻是空的,按照她那時的態度,她沒找到鐲子就不應該折回來才對。
難道她是預料到自己有危險,特意折回來搭救?
如此看,似乎也有些牽強。
見她臉色逐漸凝重,小黑便知道她也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主子,天真浪漫固然好,可是,你可別被人騙了還幫別人數錢啊,有些人,可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好。”
“如此說來,今日這殺手,也是王妃安排的?”錦安仍不願相信此事是施惜兒所為。
小黑輕輕歎了一口氣:“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可以這麼快地知道你此時被關在柴房之中。”
錦安如此相信施惜兒,他也不想戳破她的幻想,但事實就是事實,若她不認清這一點,以後她就隻能一直被施惜兒欺壓,甚至殺害。
小黑的話讓錦安陷入了沉思,對於施惜兒,一開始她是忌憚,後來隨著施惜兒對她的態度逐漸轉好,她也漸漸對她放下了戒心,卻不曾想,這隻不過是施惜兒對付她的手段罷了。
見錦安久久沒有反應,小黑有些擔憂:“主子,你沒事吧?”
她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沒事,就是有些失望罷了。”
“失望?對什麼失望?”施惜兒麼?
“對自己的判斷失望。”
聞言,小黑眉頭輕皺,見她的手還被綁著,欲上前給她鬆綁,卻被錦安躲了一下:“別動。”
“你這又是為何?”小黑不解地看著她。
隻見錦安眸子微微眯起:“既然她對我無情,那就別怪我對她無義!”
“你打算如何綁著手對她無義?”小黑挑眉問:“咬她?還是踹她啊?”
“自然不是我打算對她如何,而是王爺打算對她如何。”她狡黠地說道。
……
不知過了多久,錦安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晃了晃。
她迷茫地睜開眸子,映入眼簾的是昨夜她在銀杏樹下遇見的仙人的臉龐。
他正焦急地看著自己,似乎在擔憂她。
奇怪,仙人怎麼知道她在柴房中?不對,方才她似乎是睡著了,此時,應該是在睡夢之中才對。
“真沒想到,我連做夢,都能遇見仙人。”她欲抬手撫摸仙人,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綁著。
她眉頭蹙皺,奇怪,這個夢怎麼這麼真實?
鳳笙離聽到她這句話,忍不住笑了一聲,抬手彈了彈她的額頭:“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此處,當真是你的夢境?”
聞言,她抬眸環顧四周,熟悉的破爛窗戶,熟悉的一灘血水,熟悉的木柴。
這不正是她被囚禁的柴房嗎?
仙人怎麼也在這柴房之中?難不成……
“仙人可是來救我的?”她欣喜若狂。
鳳笙離眉頭輕挑:“你可想與我一同離開此處?”
剛要點頭,她卻忽然想起自己還未報複施惜兒,眉頭微微擰起,緩緩搖了搖頭:“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走。”
“怎麼,難道你想一直留在這個地方嗎?”鳳笙離有些詫異。
從昨夜唐洛洛的態度來看,她對這個王府應該是沒有留戀才是,怎麼今日被抓進柴房,反而又不願意走了?
“不是,仙人你誤會了。”她連忙解釋:“隻是小女子還有一些事情尚未處理,我想把一切都處理好了,再與你離開。”
“你就如此信任於我?”他說要她跟自己走,她就跟,這也太好騙了吧?這若是遇上了壞人,可如何是好?
錦安托著下巴打量了他一會:“仙人長得如此好看,總不該是個騙子吧?”
鳳笙離被她被氣笑了:“你分辨好人與壞人,是以容貌區分的?”
“自然不是,隻是不知為何,第一次見到仙人,就覺得仙人身上有一股子熟悉的感覺,且讓人十分安心,我想,這樣的仙人,應該不是壞人吧?”她戳著手指對他眨了眨眼睛。
看來這丫頭也並非全然忘了自己,最起碼,她對自己的感覺還是在的。
他嘴角微微上揚,不知從何取出一把折扇,打開扇了扇:“真沒想到,本仙會讓你感到如此安心,那本仙便等你幾日,明日此時,我們仍約在你院中相見,可好?”
錦安剛要應下,卻想起自己還被關在房中,眸子暗了暗:“可是我如今被關在柴房之中,怕是不能赴約了。”
“放心,救你的人來了。”他側頭朝柴房門口的方向挑了挑眉。
正巧,外麵剛好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王爺,側妃就關在此處。”
看來是鳳茂勳回來了。
聽到開鎖的聲音,鳳笙離緩緩起身,拍拍她的腦袋:“我先走了,關於我的事情,你切記誰也不要說,可知道?”
她乖巧地點點頭。
錦安這副樣子著實可愛,眼見房門就要打開,鳳笙離快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乖,等我來找你。”
隨即轉身跳出破窗,閃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吱呀——
與此同時,柴房的門緩緩打開,外麵的月光灑了進來,籠罩在錦安的身上,不知是不是一日沒吃東西的緣故,此時她的臉色看起來甚是憔悴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