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呂陽差點被懷裏的小小魏給摔了。
“我？”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鳳笙離：“你確定讓我去？”
“你不是自詡是我最強的軍師嗎？這件事關乎這場戰爭能否不損一兵一將就可勝利，你身上的擔子可不小。”鳳笙離拍拍他的肩膀，認真地說：“這件事，隻有靠你了。”
呂陽雖然確實是想立功，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要自己潛入地方陣營啊。
更何況那還是楚王的陣營！
這要是被發現了，他還能有個全屍嗎？
想到那後果，他就忍不住哆嗦：“李晟兄，你看軍中這麼多能人異士，不如你讓他們去好了，我覺得我還是比較適合在幕後當軍師。”
“哦？”鳳笙離對他這個答案並不意外：“這麼說，你是害怕了？”
“害怕？”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我呂陽會怕？我隻是，我隻是覺得我更適合做幕僚罷了。”
“可是以我多年的行軍經驗來看，這次的臥底任務，非你莫屬。”鳳笙離湊到他耳旁小聲道：“隻要你出馬，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可如果被發現了呢？”他咽了一口唾沫問。
鳳笙離眉頭輕挑：“以你的聰明才智會被發現？”
這話讓呂陽頓時信心大增，也是，他好歹也是差點中狀元的人，這點陰謀詭計怎麼可能會被發現。
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好吧，那我該怎麼混進他們軍營？”
“稍等。”鳳笙離往門口處走了兩步：“來人啊。”
話音剛落，兩個侍衛便齊齊走了進來：“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把呂大人打一頓，盡量往臉上招呼，身上也打一下，莫要落下病根便可。”鳳笙離淡笑說道。
聞言，兩個侍衛毫不猶豫地把呂陽擒住。
呂陽臉色大變：“誒誒誒，這是做什麼，我都已經答應你了，為什麼打我！放開！放開！”
侍衛互相看了一眼，為難地朝鳳笙離看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呂陽平日裏在軍中也是有一定威望的，今日打了他，誰知道以後會不會遭到他的報複。
所以他們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鳳笙離無奈歎了一口氣，上前拍拍呂陽的肩膀：“呂陽，我這也是為了方便你混入敵方，你看，如今王賀已死，守城軍全數被殲，如果你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楚王麵前，你覺得他會信你？”
呂陽一愣，一時間竟無法反駁他。
鳳笙離接著說：“身上帶點傷，也好裝裝可憐。”
說罷，後退兩步，對侍衛道：“打輕點。”
“是！”
呂陽就這樣被拖出去打了一頓，那拳頭幾乎是往臉上招呼，打完後，鳳笙離讓人用特殊藥水在他的手腕上刺上魚的形狀，給他一套守城軍裝備，囑咐他幾句後，便讓他離開了。
看著呂陽離開的身影，唐洛洛有些擔憂：“他不會有事吧？”
不管怎麼說，呂陽他也隻是個文官，讓他隨軍本已經很勉強，如今又讓他去當臥底。
這若是被發現，他不會武功，定是死路一條。
“沒事，我讓人暗中跟著他，隻要苗頭不對，便會立刻把他帶回來。”鳳笙離道。
呂陽怎麼說也是他過命的兄弟，他怎麼會真的讓他涉險，隻是這件事，非要他去做不可。
當天夜裏，呂陽偷偷摸到了楚王的營帳外，此時士兵們已經開始歇息，他正想著如何進去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嗬斥：“誰！”
他嚇得差點沒暈過去，哆嗦地舉起雙手：“我我我，我是守城軍，別殺我。”
“守城軍？”黑暗中的人似乎半信半疑，緩緩走了出來，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問：“何以證明？”
他出來的瞬間，呂陽也打量了他一番，此人穿著看似樸素，實則布料皆是上等蠶絲製成，紫色袍子上的暗紋也十分精巧，一般裁縫怕是無法縫製。
以此推斷，這人怕是身份不低。
看來，他這一進來就撞到了一條大魚啊。
“我手上有魚的紋身。”他連忙把手腕露了出來：“我們守城軍每個人都有的。”
聞言，那人緩緩朝他走了過來，淡淡瞥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紋身，果然是一條魚。
“這麼說來，你真的是江南城的守城軍了？”
“當然，我從來不騙人的。”他點頭入蒜。
這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後道：“跟我來。”
他一路跟隨這個男人，七拐八彎地走進帳篷營地。
周圍的士兵看到他，都會熱情地叫他世子，每聽到一聲，呂陽就哆嗦一下。
他的個乖乖，他就說這人的穿著打扮怎麼會如此與眾不同，原來是楚王的兒子，完了完了，如果被發現，他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鳳笙離啊，你如果還有點良心，就趕緊保佑保佑我吧，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正想著，他們已經走進一個帳篷內。
雖說是帳篷，可裏麵該有的東西是一樣都不少，葡萄美酒，名書名畫，看不出來，這楚王還是個會享受的人。
他正打量著四周，那男子已經拱手對主位上的人道：“阿爹，我在外頭碰到了一個江南城的守城軍，便把他帶了回來，您瞧著他有用嗎？”
正在飲酒的楚王聞言，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落在掃了男子一眼，隨後落在呂陽的身上：“就是他？”
“正是。”男子道：“方才孩兒已看過他身上的刻印，確實是江南城守城軍的印記沒錯。”
“哦？”楚王眉頭輕挑，對呂陽招了招手：“過來我瞧瞧。”
這話讓呂陽的心裏不斷打鼓，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身旁的男人就推了他一把：“還愣著做什麼，我父王讓你過去呢。”
他踉蹌向前走了兩步，緩緩來到楚王麵前，卷起袖子，把手腕上的魚露了出來。
楚王起身探頭看了一眼，伸手摸了摸胡子：“確實是守城軍的印記。”
說罷，他又伸手摸了摸呂陽的手腕，指腹來回地在魚的身上揣摩，呂陽緊張地心都快從身體裏麵跳出來了。
“小夥子，你這刻印，多久了？”楚王問。
他咽了一口唾沫，故作鎮定：“兩，兩年多了。”
聞言，楚王緩緩抬頭朝看了他一眼，那如鷹隼般的眸子看得他心裏發慌，手掌心不斷地冒冷汗。
“嗯。”楚王點了點頭：“確實是兩年多的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