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陸離就是瞧著這個人他不像臨渙,既然莫紛飛也這樣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認錯了。
但是臨渙卻潛意識裏覺得自己一定是認識麵前這個人的,所以在他表達自己的抱歉準備離開之後,還是起身攔住了他們,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班陸離站在那裏愣了愣,他隻是覺得他長得像臨渙而已,沒有上升到想認識他的地步。
所以尷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認錯了。”
臨渙卻沒有讓他走的意思,而是試圖開口道:“我叫臨渙,你……你認識我嗎?”
雖然這個問題問出來很傻,但是卻是臨渙此刻唯一的辦法了,他既然不想被菩薩操控,不想被木蓮欺騙,就要做些看上去有些離譜的事情。
木蓮見此,實在忍受不住,她鬆開一直扯著臨渙袖子的手,徑直往後麵走去。
“你若是不走,那我便走了!”
算是賭氣,也算是威脅。
但是臨渙從來不吃她這一套。
“你,你說你叫什麼?”
莫紛飛覺得會不會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臨渙。”他又重複了一遍。
“我是班陸離啊。”班陸離表示很激動,他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臉:“你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忘記我們?”
臨渙淺淺地笑了笑:“不是忘記了,就是很多記憶斷斷續續的,拚接不上。”
此刻的臨渙雖然看上去沒有從前那樣戾氣加身,但仍是渾身冰冷的模樣,聲音柔情了不少,但是眼裏還是深沉的望不到底。
“那……”臨渙在腦子裏迅速搜尋著,看向莫紛飛道:“你就是莫紛飛吧。”他皺眉想了想,眼睛一亮:“月白山的小蘑菇。”
“恩。是我。”
莫紛飛剛說完,老朋友相見正一大堆話想說,臨渙卻忽然眼前一黑,死死捂著胸口,他後退了兩步,身子有些站不穩。
“你怎麼了。”班陸離見此趕緊將臨渙扶住,他們從前也算是共同曆經磨難的好兄弟,見他被折磨的這樣麵色慘白,心裏自然是諸多的不好受。
“我,我……”臨渙艱難地開口,手指不住地往身後探去:“木……木蓮……”
“那個姑娘?”莫紛飛狐疑著開口,不過眼下這個情況怕是也問不清楚什麼,便快走兩步,跟在那個逐步往遠去的姑娘身後,左手扣在她的肩膀上麵,死死控製住她。
“臨渙怎麼了。”莫紛飛冷冷地問,在她感覺,這小姑娘不過是個法力微弱的小神仙,年紀不大,法力不過和莫紛飛平起平坐,誰也威脅不到誰。
“鬆開我。”那妖精雖然生的一副媚像,但是眼裏流露出來的狠意卻著實讓人退步觀望。
“跟我回去。”莫紛飛沒有鬆手。
她一把扯住那小仙的手腕,本想扯著她往前走,但是鑒於那小妖精一點也不配合,所以兩個人各自使力,她們便呆著這裏,進不得,退不得。
莫紛飛衝著不遠處的班陸離大喊道:“把臨渙扶過來!”
畢竟是飽經風霜的老人家了,莫紛飛對於臨渙的症狀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加上他心口痛的難以忍受,下意識伸手指向這個小姑娘方向這一舉動,也著實讓莫紛飛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班陸離艱難地把高他許多的臨渙扶了過來,隻要接近了這個姑娘,他的臉色瞬間便好了許多,班陸離將臨渙扶著坐在樹下靠著,皺眉望著他,關切道:“現在還好嗎?”
臨渙就是看見班陸離這副關切的,因為束手無策而焦急起來的神色,才覺得,他就是他記憶中該找的那個人。
臨渙虛弱地搖了搖頭道:“沒事了。”
班陸離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那個被莫紛飛牽製住的小姑娘可不這麼聽話了,她趁著莫紛飛的注意力都在臨渙身上時,故意用力,翻身將莫紛飛的手腕扯住,然後準備就此脫離。
但是莫紛飛畢竟是老江湖了,能讓一個小姑娘這樣胡鬧?
就在木蓮稍稍使勁兒了一點點的時候,莫紛飛就感受到了,她假裝沒有注意,任由著她來,等到她猛然轉過身的時候,莫紛飛在一舉發力,趁著她背過去的時候,將她的雙手牽製住,這樣一來,她的胳膊被在後麵,又被莫紛飛握住,便更加動彈不得了。
“小姑娘,別妄想著亂動了。”
木蓮氣的臉通紅。
她終是忍受不了。
忽然掌心生出片片毒刺,險些就要紮在莫紛飛的手心上了,但好在莫紛飛反應快,很快便躲了過去,而後站在距離木蓮不足一米的地方,滿臉提防地看著她道:“你是木蓮花!”
木蓮一麵揉著手腕,一麵輕笑道“好眼力。”
莫紛飛又轉臉看了看臨渙,又看了看木蓮,這算是弄清楚了一切。
“是你幫著臨渙逃了出來?”莫紛飛略帶猜疑地開口:“是你用自己的木蓮花心,救了他?”
木蓮道:“不錯。”
“既然這樣,你也定是個對臨渙上仙癡情的苦種,又何苦離開,白白讓他遭罪呢?”
木蓮眼神淩厲,提醒道:“你管的多了。”
莫紛飛隻是不屑地笑了笑,她本來沒有對這個木蓮花有什麼敵意,畢竟她能救了臨渙便也算是他們的朋友,可莫紛飛總是從她的眼神裏看見她琢磨不透的東西,不知是這姑娘城府太深,還是秘密太多。
總是都不是適合打交道的角色。
可是既然臨渙現在離不開她,他們將來自然也是要和她相處的。
“你這樣講他從菩薩身邊帶走,不怕菩薩責怪?”莫紛飛開口問道。
木蓮卻不屑地一笑:“我自小在菩薩身邊長大,她寵愛我,所以將臨渙上仙賜給了我,這個理由如何?”
又是一個在菩薩身邊長大的生靈,這菩薩究竟偷偷摸摸養了多少亂七八糟的生物,又是棉被又是木蓮花的,都是這世上少之又少的物種。
莫紛飛的氣勢一點也不輸給木蓮,她昂頭道:“那你也該知道,臨渙本該屬於誰。”
她言下之意,是木蓮應該認識晏晏。
“哼。”木蓮不屑地笑:“那你倒是問問,臨渙上仙他,知不知道那個叫觀晏晏的女子,究竟是誰?”
此話一出,莫紛飛後脊背發涼,她好像能過多多少少想到些什麼了。
“你若是把這些都怪給菩薩,有朝一日她知道了,你會有什麼結局?”
這句話本就是莫紛飛試探木蓮的話,但是她卻細眉一挑,反問道:“你覺得呢?”
莫紛飛覺得自己在不可能在這個木蓮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多和臨渙交流交流說不定更有用一些。
既然大家都把話說明,想必這個木蓮也不會那麼著急著離開了,莫紛飛放心地轉身,不再監視著她。
轉過頭去看臨渙了。
“你怎麼樣了?”
麵對這接二連三的擔憂,臨渙顯得有些尷尬,他柔聲笑道:“沒事了。”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班陸離很明顯沒有聽明白方才莫紛飛和木蓮的對話,畢竟作為一個沒什麼經驗的凡人想要理解這個確實有些困難了。
莫紛飛便耐心地開口給他解釋道:“那女子該是木蓮花仙子,相傳木之心,花之蓮,世上這種就此一朵,她的精氣可以養人續命,任何氣若遊絲之人,就算魂魄聚散,她都可以用自己的精力為他續命,但是……”莫紛飛皺著眉頭,頓了頓。
“但是什麼?”
“但是被救之人,必須時時刻刻和這朵木蓮在一起,隻要分開的超過了一定的距離,那麼被救之人的心必定絞痛難忍,最終吐血而亡。”
班陸離聽得覺得驚悚無比,他皺著眉頭開口:“也就是說,那個姑娘救了臨渙,所以,他們不能分開?”
莫紛飛點了點頭表示正確。
聽到這裏班陸離不禁開始為晏晏捏了一把冷汗,若是讓她知道了……
不過現在也好,晏晏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回來了。
“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了嗎?”班陸離開口問道。
“木蓮之所以寶貴,便是因為她在這世上無可替代。”
莫紛飛冷靜地回答道,她比班陸離還擔心晏晏的感受。
“你不是被菩薩救走了嗎?”莫紛飛開口問道:“不是說好了要五百年才能養好,這才幾十年,怎麼就出來了?”
臨渙搖搖頭,很多事情,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醒來的時候,她就在我身邊了。”臨渙看向木蓮,眼光隻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不到片刻,便移到了莫紛飛的身上。
“而後我便發現腦子裏的已經全部都混亂了,雖然都記著,但是順序錯亂,令我記不清自己身處的位置,活了多久,走過哪些地方,這一切,我都弄亂了。”
莫紛飛沉思了片刻,他說的這些倒也不是多嚴重,畢竟記憶混亂了,整理整理還能用,但若是記憶丟了可就不好辦了。
剛想到這裏,莫紛飛便聽見臨渙的聲音又一次緩緩傳到耳畔,他悲傷地說:“而且,我還丟失了一段記憶。”
莫紛飛心裏暗想不好,此刻也隻能祈求不是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