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尋找她的痕跡

第315章 尋找她的痕跡

隻聽“叮”的一聲,士兵隻覺得手掌一麻,不由得睜開眼,發現手中的刀刃,不知何時,竟然斷成了兩截。

正奇怪怎麼回事時,身後傳來一聲悶哼,轉過看去,發現一支羽箭,直接穿透了軍士的腦袋,射在了對麵的木樁上。

咕咚一聲,軍士直挺挺倒在地上,士兵也嚇壞了,一把丟開手中的刀,躲到了營帳的後麵。

閻烈洲完全不顧肩頭汩汩直流的鮮血,隻一瞬不瞬看著遠處一名騎在馬背上,手握長弓的女子。

在耶律祁挑選出的五十名契丹勇士的突圍下,她當先一騎,提前趕了過來。

好在趕來的及時,否則,閻烈洲此刻怕是早已成了冷冰冰的屍體一具了。

“契丹人,是契丹人攻進來了!”短暫的怔愣後,士兵們紛紛回過神來,有人扯著嗓子,大喊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被一支羽箭射穿了喉嚨。

對死亡的恐懼,讓剩下的幾名士兵,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為了秘密處死閻烈洲,軍士特意將他帶到遠離軍營中心的位置,他雖然狂妄愚蠢,但也知道,若是當著眾人的麵殺了閻烈洲,必定會引起軍心動亂,故而才挑了個僻靜的位置。

這也給了蘇墨鈺救人的便利,故而她才決定隻帶領五十勇士前來劫人。

有時候,敵人想得越複雜,陰謀詭計越多,反而越好對付。

留在後方斷路的五十名勇士,此刻也跟了上來。

之前還趾高氣昂的幾名大晉士兵,連連跪地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這就是大晉的士兵?

一點骨氣都沒有。

蘇墨鈺心低一片哀涼,冷笑一聲:“都殺了。”

伴隨著都殺了三個字,數顆人頭齊齊飛起,半空中劃過一道豔麗的血線。

閻烈洲原本就被鮮血染紅的眼底,此刻更是豔紅一片。

蘇墨鈺翻身下馬,走到他麵前。

兩年不見,他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閻少將,我們來救你了。”她仰頭看著他,看到了他眼底的怒火和悲憤。

被自己的敵人所救,對他來說,是一種畢生都無法磨滅的恥辱吧。

“你是誰?”

她挑了挑眉,摸了把自己的臉頰,影毒給自己的人皮麵具還真是好用,連閻烈洲都認不出來。

也難怪,這兩年期間,自己不但身材變了,個頭又高了點,連嗓音也變得清朗嬌脆了,以前微微帶著沙啞,和溫吞低醇的嗓音,已經徹底消失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閻少將不能白白枉死。”既然沒有認出來,那就當彼此從未見過吧。

這樣對他,對自己,都有好處。

“我寧可死,也絕不會賣國求榮。”

這的確是閻烈洲該說出的話,她並不覺得驚訝:“我們沒打算讓閻少將投降。”

閻烈洲冷冷看著她:“你們就算抓了我,赤狼軍也不會聽你們調遣。”

蘇墨鈺依然笑著搖頭:“我們不打算要你的赤狼軍。”

這下,閻烈洲也有些迷茫了:“你們偷偷潛入我軍營地,不會隻為了救我一命吧?”

她打了個響指:“猜對了,我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救你一命。”

閻烈洲看著他,神色漸漸恍惚。

眼前這個女子,明明是那麼陌生,卻總給他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極了她。

但怎麼可能?

她是契丹人,而那個女子,早在兩年前就死了。

聽說太子帶回了她的屍首,已經被炸得麵目全非。

他不想去想,整整兩年,經常會從噩夢中醒來。

如果那時候,自己陪在她身邊該有多好,也許那個時候,她也會對自己抱有期許吧,可惜,他什麼都不知道,沒有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

這兩年,他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活著,但他從未想過尋死。

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想讓自己好好活著,那個不論遇到什麼,都不會服輸的女子,自己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讓她瞧不起呢?

“喂,你在想什麼?”蘇墨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生死攸關的時刻,這家夥竟然走神了!

思緒驟然回轉,他再次看向麵前的女子,自嘲一笑。

他在想什麼?就因為迫切地想要她活著,想要再見她一麵,就把完全不相幹的人,與她聯係到一起?

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會生氣的。

“閻烈洲,我實話實說吧,我這次救你,隻是單純不想讓你死,但也不能放你回大晉,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臉上喜怒全無:“你們要囚禁我?”

閻烈洲隻是性子耿直了些,人並不傻,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你會因此覺得痛不欲生,一心求死嗎?”她問。

隻是她最擔心的,以閻烈洲的性子,被敵軍俘虜,像狗一樣的囚禁起來,這對於他來說,的確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

他卻堅定地看著她道:“我會痛不欲生,卻不會一心求死。”

她詫異:“為何?”

“因為曾經有個人告訴我,人活著,總有許多的不如意,即便生不如死,也要好好地活著,因為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她正想問,對他說這番話的人是誰,卻驀地想起來,這話好像是自己說的。

那時她具體說了什麼,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當時的情景,卻曆曆在目。

她笑了笑,看了眼他肩上的傷口:“這個人說得對,人,的確隻有活著,才有希望。”轉過身,對她帶來的契丹勇士道:“把他帶回去,嚴加看管。”

“你叫什麼名字?”被帶走前,閻烈洲突然問了一句。

蘇墨鈺詫異地看他一眼,對他的舉動有些難以理解。

閻烈洲也很難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有想知道對方名字的衝動,腦子一熱,就怎麼問出來了。

蘇墨鈺默了一下,道:“索玉。”

“索玉……”閻烈洲喃喃,又問:“哪個鈺?”

她笑,“玉石的玉,不是鈺決的鈺。”

他在心底苦笑一聲,閻烈洲,你在想什麼?她已經死了,不要再妄圖從別的女子身上尋找她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