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拉了燈，在黑色掩護下，人的膽子性格都會開放點兒，王華苗難得主動開口，“表妹在哪裏念書？”
“我啊？我在A市，表姐呢？”
“我讀得職高，馬上就畢業了。”畢業就要去工廠裏工作，賺錢供弟弟讀書，或許以後弟弟結婚也要靠她出一部分。
還是要去職高啊，上一世也是從奶奶嘴裏知道，這位表姐在工廠幹了許久，結婚時也就扯了個證，連親朋好友都沒通知。聽奶奶說，貌似是打算以後表弟結婚大辦一次，表姐嘛……就那樣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職高畢業的也有好多念夜大，考會計證的。”李棉覺得給別人個希望期盼，比渾渾噩噩活一輩子好。
王華苗眼睛在黑色裏綻放出光彩，沒堅持太久，又恢複死寂，“是呢，那些人真幸運。”語氣裏無不羨慕。
李棉轉了個身，盯著黑夜裏那模糊的側麵，“羨慕什麼，你也一樣可以，上班了工資就是你的，自由支配，如果家裏缺錢寄一部分就好，主要就看你能不能吃苦了。”不怕你有天大的夢，就怕夢還沒開始自己就先妥協現實。
被李棉說的很是心動，王華苗也轉過身，跟李棉麵對麵，“這樣可以？”
估摸著她有些包袱，拍拍她，“怎麼不可以了，而且你自己悄悄攢錢讀書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能賺更多錢嗎？家裏人不就跟著得到的更多？”
就算隻看的到模糊的身形，也能發覺王華苗眼睛亮的出奇，“表妹，你說的對。”
“表姐有誌氣是好事，我到時候也能沾光不是？”
王華苗臉色有些泛紅，很是不好意思，能讓這麼好的表妹沾她的光，那得猴年馬月去了。不過……如果她能成長到讓表妹沾光，估計他也能離自己越近。
“表妹以後想做什麼？”
想了想，李棉很認真道：“吃喝玩樂，嫁尹夏。”
本來很期待的王華苗有些懵，說好的理想呢？原來表妹真的是不打算奮鬥沾她光？“表……表妹，嫁人有點兒早，但是要有理想。”這不就是她剛剛勸自己的嗎？
李棉癟癟嘴，她上輩子都奮鬥的嗝屁了，這輩子將家裏人安頓好，把曾西踹出去，嫁給尹夏，然後目標就是混吃等死，玩錢。
“不早了，好男人要早點下手，晚了就成了別人的，到時候有的哭，至於理想嘛。”李棉點點下巴，思索了下，“我的理想也差不多了。”培養氣質神馬的，得經過時間洗禮。
王華苗驚的下巴都有些合不上，乖巧懂事成績超好的表妹竟然想著嫁人。不知道怎麼回話，隻得幹巴巴的誇道：“表妹……真前衛。”
“表姐沒喜歡過人？”她打死都不信一花季少女能這麼素！沒點兒春心萌動。
被問到了，王華苗結結巴巴的解釋，“沒……我沒有，隻是……隻是覺得……他很好看。”
過濾掉省略號，原來是有，“表姐有喜歡的人？”就算是內裏大齡的李棉，也忍不住八卦，木頭表姐竟然隻是個表象。“跟你同班？”
王華苗臉憋得通紅，“他……他是個……明星。”
追星族！李棉還真沒猜到，自家表姐的初戀是位明星，“哦，那表姐就往經紀人方向發展唄。”這樣能離藝人們更近。
李棉不知道，她隨意的一句話，就成了王華苗的奮鬥目標。
第二天一早，二樓便傳來“呯砰”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地板彈起，再落下。
在床上翻了個身，李棉蒙著頭還沒有起來的打算。站在一邊穿戴好的王華春抓抓頭發，表妹真是太能賴床了，隔壁那麼大聲響都吵不醒她。
上前搖搖她的身子，“表妹，舅媽讓你起來吃早飯了。”
哼唧一聲，李棉在被子裏拱了拱，“十分鍾，再睡十分鍾。”
王華苗好笑的看著跟毛毛蟲一般的人，覺得表妹好可愛，“表妹你剛剛都說了十分鍾，二十分鍾都過去了。”扯開李棉的被子。
滾了兩圈兒，爬起來坐到床邊，李棉覺得和表姐交好是個錯誤的決定。昨天都害羞的不敢多和她說話，這才聊了一個晚上，小女孩心性爆發，什麼都愛跟她講不說，還將姐姐的義務貫徹到底。寶寶不開心，寶寶心裏苦，李棉發了會兒憨才穿衣服。
“隔壁什麼聲兒。”李棉邊刷牙邊問。
“弟弟在那邊拍皮球。”說完又有些後悔，她聽外婆提過那是表妹的舞蹈室，是舅舅專門給表妹隔出來的房間，而且旁邊的書房還有鋼琴，昨天弟弟還亂彈了一天。“我們……我們隻是在外麵玩了會兒，沒碰你的小東西和書。”
意思就是碰了大東西？李棉繼續刷著丫想。
見李棉不說話，估計是不相信她，王華苗臉憋得有些紅，表妹那麼開導她，替她考慮，她還撒謊。“我們……我……碰了鋼琴。”
“櫃子裏那個大盒子呢？”那裏麵可是尹夏每年都送的生日禮物。
王華苗趕緊擺手，“沒……沒有……外婆說玻璃櫃裏的東西都不準碰。”弟弟是打算搭凳子爬上去翻看的，被她攔住，為了這事兒父母還罵了她一氣。
見她那一臉慌張，李棉點點頭，算是信了。“你如果想看書，隻要看了放回去就行。”
“我絕對不會亂碰東西的。”王華苗趕緊承諾，她有些怕表妹生氣，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可以安慰她給她希望。
吃過早飯，李奶奶想給兩個外孫買衣服，被李父接走了大姑姑一家，獨獨留下表姐。大姑姑的意思是讓表姐跟李棉多培養培養感情，不過李棉不這麼覺得，表姐那副窘的快哭出來的模樣，像是要跟她交流感情？
李媽媽也帶著二姑出門，對李棉道：“冰箱裏有水果飲料，我帶你二姑去轉轉路。”
端了些水果飲料出來，李棉打開電視等著自家先表姐開口，順便給王嬌嬌發短信，約她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