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回憶撕扯

可是那杯子中的冰淇淩,早就已經空了,而圓圓,原本自已吃著可以吃得幹幹淨淨的,如今那小嘴上,都被抹上了一層冰淇淩。

徐少瑋聞聲,皺了皺眉,原本想要衝著米蘇大吐一下,替莫子言吐一吐這些年來他心裏的苦水,可是看著米蘇這樣子,他卻又突然之間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

“路人乙對路人甲的愛,是愛到可以為她舍棄生命的,他向她求婚之後,兩個人很快的就舉行了結婚典禮。”

徐少瑋止住了話頭,一邊一直沒有插嘴,在那裏注意觀察著米蘇的易晨皓卻將米蘇所有的舉止表情都盡收到了眼底。

開口接下了徐少瑋未說完的故事。

“可是,就在他們高高興興的去渡蜜月的時候,老天爺卻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在馬累潛水的時候,路人甲出了事故,路人乙發動所有力理去尋找她,找了很久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已經放棄了希望,他卻還在堅持著。”

“在沒有路人甲陪在身邊的日子,誰都不知道路人乙是怎麼熬過來的,因為他對路人甲的愛,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布置好的新房,除了每年他和路人甲的訂婚紀念日,結婚紀念日,還有路人甲的生日他會回去那裏精心布置好一切。”

“就像是她還陪在他身邊一樣的為她慶祝,說著他對她的心意,然後,宿醉一場。”

“除其之外的其他時間,路人乙的生活,永遠都隻有著兩件事,一件,工作,不停的工作,一件,找她,不停的找她。”

“三年的時間,他試圖紮根馬累去找她,也全世界各地的去跑,花費無數的錢。”

“隻要是在哪裏找到一個和路人甲有半點相似的人,他都會立馬跑過去見一麵。”

“不管那個時候他已經有幾天幾夜沒有休息,不管那個時候他有多累,不管那個時候他已經找了第幾十個,第幾百個,第幾千個像這樣類似的,一點點像的,相像的人。”

“可是沒想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之後,她卻挽著別的男人的手,指著別的男人說是她的丈夫,卻把,路人乙忘得一幹二淨。”

一句話說到這裏,易晨皓的語氣刻意的停頓。

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米蘇,在看到米蘇因為他話的停頓而停下來的動作,他一直在緩著,她也一直在緩著。

他在等著她開口問他一句話,無論什麼。

而她,卻硬生生的維持著不自知已經停頓下來了的動作,無聲的等著那個故事的繼續。

盡管,她手上的那個冰淇淩早已經沒有了,在這其間,不間斷的喂給圓圓的,不過是一下又一下伸過來的空勺子。

“而如今,在他費盡心思的想要見自已的兒女一麵的時候,卻還遭到了路人甲的提防,警惕。”

兩個人僵持了半響,米蘇一直都沒有開口,卻是一邊的易晨皓在心裏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敗下了陣來。

他必須得承認,不管是麵對現在忘了他們的,這個自稱米蘇的女人,還是之前的淩女王,淩晴涵,他們都是贏不過,僵持不過她的。

無論在哪方麵。

易晨皓的這一句話一出口,原本就安靜的氣氛,似乎變得更加安靜了。

小奶娃圓圓看著僵在那裏的自家媽媽,眨巴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伸手往自已的嘴巴上抹了一把。

看著手上那粘粘膩膩的冰淇淩水,又望了一眼對此全然不知的自家妹妹,乖乖的自已跳下椅子拿出濕紙巾把自已的小嘴巴擦幹淨。

“媽咪,那個傻子叔叔是在說你嗎?”

在圓圓去拿紙巾的時候,滾滾酷酷的伸手拿了一張,一邊仔仔細細的擦試著嘴巴和手,一邊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米蘇,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米蘇的腦袋嗡的一聲。

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聽覺,所有感覺一般,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什麼感覺都找不到了,整個人的腦海裏,回響的都是滾滾那嫩聲嫩氣說出來的那句話。

‘我是誰?’‘你是米蘇。’‘你是誰?’‘我是赤,你的老公。’當她在醫院裏睜開第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映入在眼簾的那張臉,第一句話聽到的,是他告訴她,她的名字。

也是他,告訴的他,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她起初有些懷疑,總覺得事情哪裏還有些不對勁,缺少了些什麼東西,可是他卻隻是把她的疑惑,把她的警惕看在眼裏。

在她醒來之後,一直都是他溫柔體貼的照顧著她,從來沒有任何怨言,任何事情,從來都不會假手於他人。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失去了記憶,對你的印象一片空白,我還在懷疑你說的話,你明知道的。’‘你是我的老婆,是我愛的女人,我是你的老公,是你愛的男人。’‘你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救下了被仇家報複的我。’‘你忘記了我,把對我的愛,還有對我的信任,依賴,都變得有些質疑,我很傷心,但更多的是心疼,對你的心疼。’‘因為你不單單的是忘了我,還忘了以前發生的所有種種,對我,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感覺都是陌生的,而你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卻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你好,是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形成的習慣。’‘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愛上的女人,也是會陪我走完這一生的女人,我想,我也想不出什麼理由去不對你好。’‘更何況,你的肚子裏,還懷了我的孩子,救了我的同時,還在孕育著我的繼承人,這樣的你,又怎麼能夠讓我不去對你好?僅僅是因為一些懷疑,就舍得不去對你好?’他的手落在她平整的肚子上,那一臉溫柔憐愛的神情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她恍了神。

在那一刻,在他那樣溫柔細語的攻勢下,就連她自已都沒有察覺到的,已經對他沒了提防。

甚至是,就像是他對她所說的,以往對他的依賴那種感覺,又跑了回來一樣。

她對他,一天比一天的依賴。

她對他,一天比一天的信任。

而他,對她,更是一天比一天的溫柔,一天比一天的寵溺,一天比一天的好。

然而現在,所有的那些一切的好,竟然可能是一個謊言?

他那般誠懇的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竟然可能隻不過是用來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