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HUOO年會還有兩天,北京那邊已經準備就緒。
顧郴和Vivienne盛情邀請蘇若提前幾天去北京,順道可以玩一玩。
但是蘇若以廣播站有事為由拒絕了,她買了7月25號早上的飛機,準備在HUOO年會當天過去。
距離那天在小區樓下跟顧讓說開已經三天,這三天裏他們再沒有聯係,仿佛從彼此的世界裏消失。
這也是蘇若心中最想要的結果了,她原本以為這一切就會這樣結束,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那些悲傷的情緒就像是一個傷口一樣,雖然一開始會痛會難受,但是時間久了,等到結痂了,終究會慢慢沒感覺的。
隻不過她沒有想到,在傷口逐漸愈合的途中會突然接到江荊年的電話。
那天下午她正一個人窩在房間裏看書,突然接到江荊年的電話,一接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電話那頭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哀求。
他說:“蘇若,你救救阿讓吧。”
名都城
名都城在上海黃浦區的中心路段,房價穩居上遊,不到一百個平方,就能讓很多工薪族全家背著房貸這輩子都直不起腰來。
而江荊年在這樣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自己的一套房子。據說是他當年高考後答應出國,他家裏送他的畢業禮物。
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學習生活,偶爾放假來上海的時候,才會想到過來住一住。
隻是他沒想到,今年第一次住進這個屋子,卻還拖了一個病號進來。
蘇若到的時候,醫生剛給顧讓掛上點滴,他躺在主臥室裏,臉色是病態的白,在床上昏睡。
床邊掛著四瓶點滴,現在才進行到三分之一。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點滴給了蘇若心理暗示,她總覺得整個屋子跟在醫院一樣,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
房間的窗簾隻開了一小半,外麵的陽光灑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中央空調呼呼工作著,跟外麵的炎熱形成鮮明的對比。
江荊年帶她進去之後,站在一旁看著床上的人語氣很無奈:“急性腸胃炎,引起高燒40度,真的是去閻王殿走了一圈回來。”
現在已經確認顧讓沒事之後,江荊年才能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
而蘇若聽得心髒猛地一顫,有擔心有害怕也有不解。明明那天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江荊年不知道是不是有超能力,好像是聽見了她心內的疑慮,又跟著解釋道:
“這兩天也不知道他著了什麼魔,跟幾個合作方吃飯,跟不要命似的,紅酒、白酒輪著灌,連喝了兩天,沒喝出胃出血已經是菩薩保佑了。”
蘇若的眼角狠狠一跳,三伏天裏感到一陣寒意。
“怎麼……不去醫院呢。”這麼嚴重,差點就胃出血了,而且……
她走到床頭邊,伸手貼住顧讓的額頭,手背上立刻傳來一陣燙人的熱度。
“怎麼不去醫院?”
“那也得有位子啊。”
江荊年很無奈,上海北京這種大城市的醫院,專家門診的號都有黃牛排隊高價販賣,更不要說是住院部的床位了。
每天緊張的跟什麼一樣,前一秒的病患剛起身,下一個要住進來的病人就已經排在門口了。
要不是什麼特別重大的極品,醫院恨不得你動完手術當天下午就能直接出院,把床位留給其他人。
像顧讓這樣喝酒喝到腸胃炎並發高燒的,對醫院來說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住院這件事可有可無。
再者,江荊年也打聽過,醫院裏床位很緊張,有位子也是幾個病人一起的大病房,這種多人病房很吵鬧,對顧讓的恢複反而沒什麼幫助。
“醫生是專業的,病情已經控製住了,高燒也止住了,環境還是自己家裏好點,我就把他帶回來了。”
顧讓放在被子外麵的手背上貼滿了醫用膠布,連接藥水的針頭就紮在手背上,將治療的藥源源不斷的輸送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太難受的原因,昏睡中的他依舊眉頭緊鎖,神色很吃力的樣子。
那天在小區樓下,滿目通紅的他和現在躺在床上昏睡的他在蘇若眼前交疊出現,將她心底那個洞越擴越大。
“現在幾度?”
江荊年:“醫生走之前剛量過,38.5。”
蘇若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來,片刻之後想起自己跟顧讓之間的事,咬牙狠心道:“既然已經沒事了,你這麼著急叫我來幹嘛?我也不是醫生,能救得了他什麼?”
江荊年的語氣突然重起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那天突然跟我說什麼你不要他了。然後就開始跟那些合作商一起不要命的喝酒抽煙,我勸都勸不住,總算是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
前天晚上接到顧讓電話的時候,江荊年還在拫州,聽到他聲音就感覺不對,然後連夜趕回了上海。
一到上海就收到張進學的求助,說再不來攔著他老板就快要胃出血出大事了。
然後江荊年才知道,顧讓這兩天不要命的跟合作商吃飯喝酒,從早到晚根本就不歇,簡直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他強製性的把人從飯桌上拖走,果不其然昨天半夜就出事了。好在發現及時,沒有演變成胃出血。
在醫院急診的時候,顧讓人還是清醒的,他像一具木乃伊一樣不聲不響,任由醫生護士在旁邊忙碌,不喊痛也沒反應,然後沒多久就開始發高燒,一度直接到40度,溫度降下去又回上來,反複數次。
江荊年從來沒見過他這種樣子,嚇壞了,就怕這溫度一直退不下去,把他人都燒傻了。
從醫院到家,顧讓就像是沒有了生氣,眼神空洞,神智渙散。
連醫生都看出來了,他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病,更多的是心病。
顧讓的心病是什麼,江荊年很清楚,所以給蘇若打了那通救命的電話。
“小若,你們兩到底在鬧什麼呢?”
蘇若苦笑:“沒有鬧,我們隻是都需要新的生活需要新的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