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在邊上等了一會，看買鹵味的客人少了一些之後，才拿出手機，禮貌上前。
“叔叔阿姨，我想問一下，今天下午您有沒有見過這個女生啊？”
她將手機上葉秋和張冰婷的合照展示出來，特意放大了張冰婷的臉：“大概一米六二左右的樣子，長頭發挺瘦的。”
老板正忙著切鹵味沒有功夫理她，負責收錢的老板娘倒還算熱情，探頭過來仔細看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沒有。”她的普通話不標準，應該是外來務工人口。
蘇若雖然失望但還是感謝朝他們點頭：“謝謝啊，打擾了。”
就這樣，她用同樣的方式谘詢了一圈距離超市最近的幾家攤販，但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異。
沒一會，在超市買好東西的顧讓就出來了了，他撐著一把藍色的雨傘。
看到蘇若拿著手機在雨裏跑來跑去，臉色頓時沉下來。
“蘇若。”
“啊？”
正準備往下一家麵攤過去的蘇若不解轉過頭。
站在超市門口那塊燈箱下的顧讓目光深邃，從嘴裏出來的聲音寡淡卻不容拒絕：“過來。”
蘇若內心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乖乖走到他身邊，站在藍色雨傘下麵。
顧讓將傘往她的方向靠了些，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東西塞進她手裏：“給。”
蘇若隻感覺手心一暖，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一罐罐裝牛奶，熱的。在這樣寒冷的夜裏，這樣一罐熱飲簡直就是救命糧草，她的雙手和臉早就被風吹得通紅。
不過這一點暖意很快就被內心的失落給取代：
“我剛才問了一下這裏的人都沒有見過張冰婷。”
話音剛落，顧讓就指了指右手邊的方向：“她從超市出來是往那個方向走的。”
蘇若又是遲疑又是驚喜：“你怎麼知道？”
顧讓有些無奈，基於他了解的蘇若。很熱血很衝動，在這些情緒的支配下，往往會忽略很多身邊潛在的線索，從而犯錯。
“這些小攤販做的都是小生意，一天就傍晚的時間賺錢。下午正是準備東西最忙的時候，再加上來來往往買東西的人多，流動性強，根本就不會去記一個可能從他們攤位前經過的女生。”而超市裏的營業員則不一樣，他們沒有那麼忙碌，工作也比較輕鬆，能記住的可能性很大。
聽他這麼一說，再一連想到他剛才唯一進去的地方，蘇若頓時就明白了。
雨下的更大了，在黃色的路燈下，像是串在一起一樣不間斷砸落下來。
顧讓突然伸手攬住了蘇若的肩膀，將她整個人禁錮在自己懷裏，然後飛快奔進雨幕，朝張冰婷離開的那條路走。
蘇若還是時刻注意著手機裏的情況，期盼著警察和學校的老師能及時找到張冰婷。
張冰婷是在超市那天開始失去蹤影的，所以他們也不能打車，隻能步行沿路找過去，生怕錯過哪個角落。
不過這段路上工廠很多，十字路也多，很多時候他們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隻能憑著直覺一邊詢問周圍僅有的商鋪和信任，一邊前進。
在給一個報社老大爺看完張冰婷照片並且沒有結果之後，蘇若又突然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幹嘛隻買一把傘？兩個人撐一把很費時間啊，而且……”她看著顧讓已經濕了半邊的身子發出疑問。
顧讓重新把她拉到傘下，輕描淡寫說了四個字：“最後一把。”一個很顯然不會被相信的答案，他卻說的理所當然。剛才的超市裏這樣的雨傘足足有20把，但他之所以隻拿了一把，就是擔心蘇若沒法掌控，自己撐著傘就跑到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雖然找張冰婷很重要，但她的安全也同樣重要。
蘇若還想再說什麼，一道電話鈴聲卻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是顧讓的手機。
電話內容很短，顧讓也沒怎麼說話，更多的是點頭，最後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掛掉了電話，同時衝蘇若說道：“張冰婷媽媽暈倒了，進醫院了。”
“什麼？”
蘇若腳步一滯，停在了原地，心下是更加焦急。
從張冰婷消失到現在已經過去差不多五個小時，而他們還一點消息都沒有，張曉燕估計已經是心力交瘁了。
“他們也在這一帶找，我們抓緊吧。”
“嗯。”
臨近晚上八點，雨像是不會停一樣一直下著，風吹得路旁的樹枝簌簌作響。隻有晚上要開夜工的工廠還亮著燈，路上根本就沒行人，連車都是很少的。
在這樣一個地方，蘇若真的不敢想象張冰婷會去哪裏。
兩人在雨裏走了很久，雖然顧讓把大半部分雨傘靠向她，但這刮風下雨的低溫也還是讓她止不住牙齒打顫。
腳下的鞋更不要說了，蘇若今天穿的是一雙帆布鞋，現在鞋底已經可以養魚了，腳指頭凍得沒有一點知覺。
心頭的希望在一絲絲的消失，蘇若被羽絨服帽子遮住的小臉上，已經是疲倦不堪。
正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來了好幾條微信。
她看到是葉秋的微信，還以為她還是不肯死心要過來幫忙找，正準備發段語音過去罵一罵，打開之後卻停住了。
葉秋發過來兩張圖片，還有一段很長的話。
她回家之後沒有坐視不理，而是翻遍了張冰婷近兩年來的所有微博，然後有了意外發現。
早前她在微博上發過一些截圖，是ins上某個賬號發的一些圖，而且在去年的時候這個ins出現的頻率很高。
所以葉秋懷疑她有一個隱秘的ins賬號，覺得ins上可能會有線索。
不過因為國家的一些政策，他們都登不了ins、Facebook和Twitter這些國外的軟件。
所以發給蘇若，看她有沒有辦法登上ins。
這個發現對現在的蘇若來說無異於是溺水時的一根稻草，他激動的點開圖片，仔細看著上麵的賬號名稱。
“顧讓，你有辦法登上ins嗎？葉秋懷疑這個ins賬號是張冰婷的。”
她把手機遞到顧讓跟前。
手機屏幕的光反射到顧讓臉上，映出他高挺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