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活了17年，這輩子距離校長辦公室最近的一次是那次被高三年級主任汙蔑，然後被顧讓拉著路過校長辦公室，堂而皇之上厚德樓天台的時候。
當然她怎麼都不會想到，距離那次事件不到一個月，她這次跟近了一步，直接就進了校長辦公室，還是在這麼晚的時候。
何成業站在實木的辦公室後麵，神色嚴峻：“書吧，怎麼回事。”
辦公室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保持著無聲的沉默。
他們不說話，何成業就更生氣，猛地一拍桌子，直接指著李錚吼道：“你說，這麼晚在學校幹什麼!”
李錚被吼得一抖，眼珠子慌亂的轉了一圈，才支支吾吾開口：“我……我……我們是來……是來學校補課的。”
話音一落，何成業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直接氣笑了：“補課？你們放學了不回家，留在學校補課？”他手指的方向又轉向一邊的南北，“你們呢！”
南北顯然是見過世麵的，沒有李錚這麼沒出息，依舊鎮定自若的很：“我們也是在補課啊。校長您不知道吧，我們現在成立了一個學習小組，叫帝社學習小組。”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何成業的手就已經伸到桌子上那個玻璃製的煙灰缸上了。
“校長。”
顧讓及時開口提醒了他一聲，他才略過那個煙灰缸撿起了旁邊的餐巾紙盒，朝著南北的臉就丟了過去。
“帝社學習小組！學習怎麼考倒數第一嘛！”
蘇若早就在南北一臉嚴肅的說出‘帝社學習小組’幾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憋不住了，這會聽到校長的點評，更是噗嗤一聲差點沒當場笑出來。
考慮到影響不好，她連忙低下頭，緊抿住嘴唇，但肩甲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誰知道下一秒，何成業的怒火就燒到了她身上。
“你呢，全場就你一個女生，你又在學校幹什麼的！你叫什麼名字！”
在場的人當中，隻有蘇若是新麵孔，他並不認識。
被點了名，蘇若隻能抬起頭，雙眼因為剛才憋笑憋的厲害，泛了紅。
“校長您好，我叫蘇若。我是初中部學習小組裏的。”
“你就是蘇若。”
很出乎意料，何成業聽到她的名字，竟表現出熟悉感來。看來女魔頭的名號，在拫州學院真的傳的太廣泛了。
“你一個高中的，跟他們初中部的混在一起幹嘛！”
“校長，我們是學習，不是做其他什麼壞事。”蘇若小心翼翼的解釋，最怕的就是學校裏的老師不理解他們，認為他們是在胡鬧，讓他們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何成業氣呼呼的看了她兩秒，倒沒有再為難什麼，而是迅速把槍頭對準了顧讓：
“顧讓你呢！學生會主席，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學校裏瞎晃什麼！”
顧讓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正經的不得了：“校長，我是初中學習小組和帝社學習小組的首席指導老師。”
“什麼？”
何成業這會的臉色直接氣紫了，也不管會不會受傷，撿起煙灰缸就衝他丟了過去。
顧讓眼疾手快，猛地攔住旁邊的蘇若往左邊退了兩步。那個厚重的玻璃煙灰缸重重砸在他剛才站過的地方，在木質地板上生生砸出一個凹坑來。
這下辦公室裏的人都嚇壞了，尤其是蘇若，盯著地上那個煙灰缸，心髒砰砰狂跳。
不敢想象，剛才這個煙灰缸要是砸在顧讓身上，會發生怎樣的意外。
相較於他們的膽戰心驚，顧讓這個當事人要冷靜的很多。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煙灰缸，重新放回到桌子上：“校長，您想殺人啊？”
“我是想把你這個兔崽子的腦袋劈開來看看，你到底在想什麼！”
“教室是朱老借給我的，他很支持我。”
顧讓說完之後，何成業突然就皺緊眉頭，目光疑惑的落在他身上，似乎在驗證這句話的可能性。
接下來的時間，安靜的讓蘇若感覺像是世界末日來了。
何成業和顧讓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高手過招，用的不是語言或者動作，往往一個眼神的來回，就已經能把對方殺落馬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成業再度開口：“你們都先回去，顧讓留下。”
初中部和帝社那群人，巴不得趕緊走。眼下像是被赦免一樣，一溜煙往外跑。
隻有蘇若心裏忐忑的不得了，她想起了之前徐麗娜對待自己的方式。她害怕補課的事情會印象顧讓在老師心中的形象。
雖然她很不認同老師心中的等級之分，但又不得不承認，每個老師心中都有這樣的分別。
所以她害怕何成業會像徐麗娜對自己那樣，對顧讓說：你不要把自己拉到跟垃圾一樣低的檔次。
畢竟，讓他給初中部補課，是她用威脅的手段達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