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弟子來了,看他們的年紀修為應該都是內門弟子,果然個個不凡!”
“喏,為首那位就是桑晚菀,年紀最小修為卻最高,看來這次仙門大比的魁首又是出自白玉京了。”
“這位仙友此言差矣,仙門大比的優秀者可是能獲得進入白玉京內門資格的,以白玉京的地位資源誰能拒絕?就算比前不是,比後不就是了嗎?”
修士們打趣幾句,皆笑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看,峰主們來了!”
高空的錐形巨石上不知何時多出幾道人影,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靈壓自頭頂上方籠罩而下,方才還有些吵鬧的看台霎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抬起頭。
為首那塊巨石站了位穿著金紋白袍的中年男子,濃眉虎目,威勢逼人,這股靈壓就是從他身上發出的,這便是白玉京的現任掌門華榮峰主。
唐玉斐細細看去,十二塊巨石隻站了六位,有男有女。
“怎麼隻來了六位峰主?”唐玉斐湊近身側的殷不疑,同他咬耳朵。
殷不疑溫聲向她解釋道:“是否出席仙門大比全憑意願,總有峰主正在閉關或不喜吵鬧。若是有意收徒,最後一天到場看比就好。”
唐玉斐恍然,比試第一天確實是最沒看頭的,參比的人太多,修為相差太大,會比較混亂。
“那往常你會來嗎?”
殷不疑略搖了搖頭:“一般不會。”
他不喜熱鬧,也沒想收徒,對於其他人來說的盛事對他來說同在不疑峰的每一天都是一樣的。
“諸位遠道而來,參加白玉京五年一次的仙門大比,乃我宗之幸。這次仙門大比由我華榮主持,那麼按照老規矩,比試內容還是武藝切磋,勝者奪魁。前三名可入我白玉京內門,如有不願者,則可以帶走一件靈器作為獎勵。”
“但有一點,仙門大比僅限切磋,並非死鬥。參比者不得使用陰損招數,更不得傷人性命。”
華榮峰主聲如洪鍾,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簡單過了幾句場麵話後直切正題,開始宣讀大比規則。
仙門大比共五天,參比宗門六十二個,參比弟子二百餘位。第一天是最簡單利落的淘汰製,所有參比者一同下場混鬥角逐,直到剩下六十四位。
之後就是抽簽決定一對一的比試,六十四進三十二,三十二進十六,以此類推,直至最後的魁首出現。
“那麼,本次仙門大比正式開始,請攜玉令的參比者入場。”
華榮峰主話音落下,峰頂響起三道磅礴的鍾聲,而伴隨著這鍾聲,一道道身影自看台上飛下,落入場中。
“我們先下去啦。”唐玉斐同眾人打了聲招呼,揪著蕭明珠輕盈一躍。
而丹翠對他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笑著說道:“明珠,實在打不過就認輸,隨便比比就好,可別傷著自己。”
原本心中緊張又激動的蕭明珠聽到這句話後:“......”
有這麼鼓勵人的嗎!他好歹也是個金丹啊!
唐玉斐帶著蕭明珠落地時鍾聲恰好結束,場地邊沿升起一道金色的靈力罩,或許是怕打鬥產生的靈力誤傷到看台上的人。並且兩人發現,來自同一宗門或相熟的人都是三三兩兩抱團的,各個小團體之間則警惕地隔開不少距離。
“這不是人多欺負人少嗎?”蕭明珠掃視一圈,小聲嘀咕道,“那邊穿的跟個綠螳螂一樣的是什麼宗啊,怎麼有六個人?!”
“不知道。”唐玉斐順著蕭明珠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統一穿著綠色弟子服的宗門果然很顯眼,一是衣服太亮,二是人數太多。
“師妹,你說師父為什麼不跟我們講講這參比的都有什麼宗、分別使什麼路子的招數,如今我們一概不知,很吃虧啊。”
兩人說話時已經有人開始動手了,唐玉斐勾唇一笑:“現在不正是我們了解的機會麼?還是近距離觀察的那種。”
他們雖然隻有兩個人,但蕭明珠金丹初期,唐玉斐看起來是金丹中期,並不好惹,所以不是最先被攻擊的目標。於是果然如唐玉斐所說,他們縮在一旁,看起了其他宗門的攻擊路數。
那幫綠螳螂中有一個是金丹中期,一個是金丹初期,其他皆是築基期。他們袖擺一揚,竟然抖出大片的綠色濃煙,被籠罩在濃煙中的人皆臉色痛苦。
唐玉斐頷首:“這幫人會用毒。”
另一邊,三個紅衣女修一人拿著把樂器,古琴、洞簫和琵琶,聲聲和鳴,靠近他們的築基期修士立即像被抽走了魂般雙眼空茫,丟了武器放棄抵抗。
蕭明珠嚴肅臉:“她們是樂修。”
還有五個紫衣築基修士,正一人一個方位結陣抵抗,外麵的修士一時間無法打破此陣。
唐玉斐再道:“陣修。”
兩人一邊看一邊默默記下。
此時場地內各色靈力此起彼伏,各路招式層出不窮,又是毒煙濃霧又是催耳魔音的,一時間混亂極了。但這一切都被靈力罩阻隔著,看台上的人並沒有受到半分影響,個個看的興致勃勃。
殷不疑垂著眸,目光遙遙落在唐玉斐的身影上,如春日雨霧般柔和。他聽不到兩人在嘀咕什麼,卻能猜到她如今的想法,藏在麵罩下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當然,期間也有一些修士盯上唐玉斐和蕭明珠,但唐玉斐帶著蕭明珠如遊魚般在場內靈活的閃來閃去,對方抓不到他們,還要應付其他來偷襲的人,隻要先作罷。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場上修為較弱或沒有金丹修士幫襯的築基修士已經被解決了個幹淨,並被華榮峰主彈出靈力罩。人數少了一半多後,場內越發顯得空曠了。
唐玉斐和蕭明珠終於將其他人的攻擊路數瞧了個遍,同時,也不再能如之前那般輕鬆摸魚了。
身後忽有掌風劈來,蕭明珠一個哆嗦,被冷明遠打出的肌肉記憶讓他迅速拉著唐玉斐避開攻擊,卻發現他們已被三個小宗門的人盯上了,其中有三個金丹初期。
唐玉斐的麵色鎮定極了,她突然向蕭明珠傳音:“三師兄啊,來之前師父跟我說要多鍛煉鍛煉你。所以接下來你能打就打,不能打時我再幫你。”
“記住,先解決修為低的,解決一個不虧,解決兩個就賺。”
完全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的蕭明珠:“?”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唐玉斐身形一動,竟已經脫出了包圍圈,就剩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了。
“哈哈哈,還以為要先合力對付那個金丹中期,誰想她居然選擇了明哲保身,將你丟下了。”其中一個金丹初期的男修見唐玉斐走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對蕭明珠譏諷地笑了起來。
“你雖然是個金丹,隻可惜第一天是混戰,哪個宗人多哪個宗就有優勢。”
蕭明珠卻深吸口氣,冷靜了下來:“叨叨什麼呢,你是嘴修啊。”
說罷他將靈力運至腿部,下一刻已經出現在那金丹初期的男修......身側的築基修麵前,隨後揮出一拳。
師妹說了,先挑軟柿子捏!
那築基修士顯然沒反應過來,慌忙要去抵擋,蕭明珠的拳頭卻已逼至他胸口,隨後砰地一聲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說起來,蕭明珠因為從小身體不好,進宗後每天被冷明遠拉著揮拳練拳鍛煉體魄,實際上他的身體力量是全宗門最強的那個。
“你他媽找死!”那金丹初期的男修反應過來對方在挑釁了他後還當著他的麵淘汰了一個同宗兄弟,他麵色陡然陰寒,並展開了攻擊。
出其不意的法子隻能用一次,蕭明珠瞬間落於包圍圈。
唐玉斐在一旁看著,包圍著蕭明珠的共有十個人,三個金丹初期,七個築基期。
這些築基期對蕭明珠來說不是問題,但他們會使絆子。蕭明珠本就難敵三個同修為的修士,即使身手再敏捷,拳法再強橫,也很快力不從心,受了些小傷。
不過,這十個人終究也不是一夥兒的。
唐玉斐從袖中摸出三枚翠碧小巧的靈果,這是她早上出門時順手揣的。
一個金丹修士剛朝蕭明珠劈來一劍,唐玉斐看準時機打出一枚靈果,擊中他的劍身,劍劈出的軌跡陡然歪向了另一個金丹修士。
那金丹修士本就一直警惕著外人,見狀立即抬劍格擋,麵上泛起冷笑。
而同時,他身側的築基修士丟出一張符籙,唐玉斐又擲出一枚靈果,將符籙打向剩下那個金丹修士的麵門,符籙瞬間炸開一團火花。
一來二去,這三個本就各懷心思的小宗門立即互相攻擊了起來,蕭明珠壓力驟減。
他連忙退出中心地帶,遊離於這幫人周圍,看準時機又送走一個築基修士。
因為唐玉斐又向他傳音了,她說:“看機會補刀。”
這幫人正打的熱火朝天,唐玉斐的身後卻冷不丁出現靈力波動,她將最後一顆靈果打出去,砸中它的是柄巨大的鐵錘。
那鐵錘被靈果的力道一撞,硬生生回彈落回主人手裏,竟是個金丹中期的強壯女修。
那女修神色陰晴不定地看著唐玉斐,她是看對方背門失守才選擇發起突襲的,誰知自己這千斤重的大錘竟被一個不知名暗器輕鬆打回來了,而自己卻連對方使的什麼暗器都沒看清。
唐玉斐站定在原地,並沒有動彈,隻回頭瞧了對方一眼。
這一眼又敷衍又隨意,就像身後有隻蚊子飛過,而她隻漫不經意地看看而已。
鐵錘女修卻皺起了眉毛,即使看著境界相同,可對方這麼輕鬆自信的態度,隻能說明對方有極大的自信和把握。
直覺告訴她,不要招惹眼前這個看著很年輕的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