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的兩人花去了人生中僅剩的兩個多小時裏的數十秒在那裏掐架,可是,任元浩卻在一株低矮的雜草上全神灌注的看著什麼東西。
餘悅走到近前,沒有說一句話,也絲毫不在意任元浩在觀察著什麼,她隻是猶如一個花癡一般的看著任元浩。
十數秒後,任元浩依舊沒有動靜,隻是低聲溫和的說道:“你在看什麼?”
“你是我臨時男友,我當然是看你了。”
餘悅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可是在我的印象之中,像你這樣文靜、又帶著書卷氣的女人,不是寧願盯著書過一輩子嗎?”
任元浩嘴角上揚,自信而又帶著一點點邪魅。
餘悅回以同樣的微笑,“我在大學、甚至踏入社會之後,一直都是跟你說的那樣,準備一輩子和書打交道,可是,我的人生還有兩個小時,不做點出格的事,我都會覺得此生太過無趣,所以我要把大學裏沒有看到的,沒有看夠的一次性補回來。”
“那麼我好看嗎?”
任元浩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好看,能夠擋在女人前麵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餘悅這句話像一把刀子一樣割在正在偷窺的兩個男人心裏。
“看,兩個家夥卿卿我我的,好肉麻!”
“喂,我們的生命還剩下最後兩小時,難道我們就在這裏吃飛醋?”
“對啊?還不如趁此機會去放縱一番?”
“放縱萬歲!”
兩人達成一致,跳著恰恰,像是撿到五百萬一樣開開心心的逃出了蔬菜瓜果育種培植點。
“話說,你們這個機構裏就你們三個人?”任元浩抓了一把讓‘密集恐懼症患者’望風而逃的蚜蟲,放在眼前,隨意搭訕道。
餘悅點了點頭道:“沒錯,一直就是我們三個,剛才你惹惱的那個男人,正是掌管灰狼整個生態、環境係統的男人,威爾士教授。”
“聽你這麼一說,我想是惹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任元浩的語調裏並沒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嗯,八王之下,就是他最大了,所以啊,我覺得還是我害了你,本來你可以爬到更高的位置~”
餘悅吐了口氣,卻一下子被任元浩攬入懷中!
餘悅此時隻覺心如鹿撞,砰砰直跳,而在她短暫的一生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過這樣霸道、溫柔的氣息。
“嘯天,有機會的話,我真心希望你能從這裏逃出去。”餘悅的語氣忽而變得有些落寞,“你知道嗎,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我早就會嚐試著逃跑了,可是,我不能,我的家人被灰狼控製著,我不能隻顧自己。”
餘悅死死紮在任元浩懷裏,仿佛此刻的她隻能在他的懷裏找到些許慰藉,找到些許存在感,找到那麼一點點溫暖。
任元浩隻是不停的撫/弄著她的背部,低聲道,“人總是在聽到死亡的喪鍾之時,才會意識到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那你最想要什麼?”餘悅忽而一改書卷氣女人的柔美,變得靈動萬分。
任元浩隻是淡淡的說道,“願我想要保護的人,都長命百歲吧。”
“你真是這個怪人,來這裏的家夥,無一不是為了名利,為了殺戮,為了刺激,你不一樣。”
餘悅話音剛落,任元浩回應道:“其實你和我一樣,不也是希望保護自己的家人嗎?”
“可是我能力有限。”
“不,有我在,你可以無所不能。”
任元浩的眸子裏閃著令人無法抗拒、無法質疑的光,就好像天光破曉之時,從雲頂降下的救贖之光,聖潔而美好。
“無所不能嗎?”
餘悅本來以為任元浩是在安慰她,就像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互相依偎著才能感到溫暖,時間一到,還能共赴黃泉,挺好的。
可是,任元浩忽然起身,鄭重的對餘悅說道,“好好的盯著這裏,等我回來的時候,會連同奇跡一起帶回來。”
不知為何,餘悅心裏分明不想要任元浩離開,可是,麵前的這個男人不過是自己的臨時男友,自己有什麼權利把他緊緊攥在手心?
餘悅終究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在這個時候,她隻能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任元浩,相信他所承諾的奇跡,並看著她生命裏燃起的惟一的光,消失在大廳外~
話說任元浩出了大廳,便一路打聽著來到灰狼的種植區,可巧的是,那裏有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種田老漢~
兩個小時之後,蔬菜瓜果育苗培植點的大廳內,癱軟著兩個縱欲過度的男人。
“喂,我說餘悅,你最後的兩個小時沒有和自己喜歡的男人那啥,不覺得遺憾麼?”
光頭望著簡陋的天藍色帆布房頂,陽光的餘溫還在上麵蒸騰,熱氣揮散不去。
“你就別挖苦她啦,我看啊,那個男人早就逃之夭夭了,隻怕現在正摟著另外一個女人,對她說著相同的甜言蜜語,餘悅,長得好看的男人都不靠譜,要不咱倆再湊合湊合,找找樂子,反正還有不到二十分鍾,我們就要被宣判死刑了。”
餘悅並未理會兩人,而是萬分驚奇的看著任元浩讓她盯著的那株雜草,一到了傍晚,一些奇怪的瓢蟲竟是順著這株雜草瘋狂的爬出!
這時,餘悅緊皺眉頭,點亮手機的電光,往雜草深處看去,隻見一大片瓢蟲卵在這一片雜草底部橫亙著!
“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給我的奇跡?”
餘悅頗為不解,而就在此時,收割他們性命的男人,威爾士已經悄然進入了大廳,身後帶著A級男人十來個!
一進門,兩個四仰八叉躺著的男人便讓威爾士大為光火,“一看你們這副鬼樣子就知道沒戲唱了,餘悅呢?”
兩人齊齊指向培植屋內。
“帶出來!”
兩人領命,隨即將餘悅帶了出來。
“時間已經到了,怎樣?”
威爾士不帶半分感情。
餘悅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向大廳外隨風卷舞的揚塵。
“哦?看來那個小子已經逃了,明明說得那麼理直氣壯,說什麼老子有辦法解決,結果還不是逃得比兔子還快。”威爾士一把捏住餘悅的臉,頓時引得一陣哄笑。
“我相信他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