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妹妹不會說謊的,師傅既然這麼說了,就肯定有她的用意,而且我們已經打擾了師傅閉關,大叔再去的話~”
“打擾就打擾了!”應天德顯得極為激動,“你知道我為了這柄劍費了多少心力?你知道作為一個鑄劍師一輩子能夠打造這樣一柄劍意味什麼嗎?說毀了就毀了,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疾步走上前來的應采薇接過話頭,“兩位師姐,我一定會督促我爹廢掉凶劍,放心吧。”
應天德還想要說兩句,不料采薇直接挽著他的手,衝兩位師姐笑笑,便回了穹廬內屋。
“采薇,你幹什麼,那把劍我才不會毀掉,我~”
“爹,你小聲點。”應采薇迅速伸手捂住了老爹的嘴,又道:“誰讓您毀劍啦,您不是說,其實這劍已經認主,即使是師傅,也不一定能降服此劍,不如,我們順水推舟,瞞天過海,將它交給名副其實的主人,既能保住長劍,又能不被師傅知道,其三,還能報答恩情,豈不更好?”
應天德恍然大悟,登時眉開眼笑道:“還是我女兒聰慧,”話音剛落,又立時擺出一副賊兮兮的模樣道:“額,我的寶貝女兒該不是真的動心了吧?嗯,也好,我看那小子也是極為順眼,當今世界,有著一副俠義心腸的人和赤子之心的人已經不多了,而且,看你這副春心蕩漾的模樣,我就知道,我的寶貝女兒隻怕是留不住嘍。”
“爹,你瞎說什麼呐,小哥哥其實是~”應采薇了解自己的爹,不喜外界喧囂,對於手機之上呈現的東西也是一知半解,料定難以解釋,幹脆歎了口氣,跺了跺腳便轉身回到任元浩休憩的小屋。
方才轉進屋內,卻見任元浩竟是從床榻上站起身來,揮了揮酸軟的關節,見應采薇進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竟像是個呆子一般杵在原地。
“小哥哥的傷~”
“不、不礙事了,我這種人可是小強體質,當然,沒有解藥的話,隻怕我已經嗝兒屁了。”
兩人正說話,應天德也跟進屋內。
“兄弟,我問你,我鑄的那把劍可還看得上眼?”
任元浩正要說話,腦子裏驀地響起係統音。
「滴滴,那把劍可是難得的寶貝,該出手時就出手,不用我提醒了吧?」
“可是,那把劍是清風門門主的東西,我可不敢染指,得罪了宗門的下場可不妙。”
「嘖嘖,我們的任元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畏首畏尾了?」
“你也不用激我,那柄劍雖然是個寶貝,但它可是一把凶劍,說不定妨主,天天蠱惑我引頸自戮的,你受得了?”
「我有什麼受不了,大不了攜巨款走人就是了。」
“好漢!小姐姐威武不屈在下佩服!”
「誒誒,不開玩笑了,說真的,收下吧,萬一以後得了什麼獨孤九劍、天外飛仙什麼的,那可是如虎添翼,況且,技不壓身,寶貝永遠不嫌多!」
任元浩迅速從腦海裏抽身,撓搔著頭發道:“當然,大叔的手藝精湛,晚輩佩服。”
“那麼,這把劍就交給你保管了。”
應天德的聲音裏毫無波瀾,就像是巴不得把這柄劍扔到任元浩手裏似的。
——臥槽?這麼爽快?清風門可是會把我滿世界追著跑的吧?
應天德似乎看出他的擔心,把其中事件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一遍,又生怕任元浩推諉,又說道:“哎,你也不希望大叔的心血就這麼付之一炬了吧?”
——什麼情況,這等寶物推來推去想什麼樣,我任元浩不才,要了便是嘿!
任元浩喜形不顯於色,實則內心狂喜不已,他想:有了此劍,日後覓得獨孤九劍什麼的,豈不是吊炸天了?什麼狗屁異能者統統一刀斬!
想到這裏,任元浩差點笑出了豬叫聲。
等到清風門的人走後,他才在應天德的推搡之下,把長劍從泥土中拔出。
“兄弟,此劍還沒有名字,我可是希望你能執此劍縱橫天下,沒有個響亮的名字可不行。”應天德拄著拐杖,麵色滿是得意之色。
——哈?取名字,誰不知道我是個取名廢,總不能給它取個什麼二狗,二蛋之類的名字吧!
任元浩一臉鐵青,應采薇立馬上前,以為他拔劍的瞬間又牽動了傷勢,心頭擔心不已,豈知他是因為起名字這種事慌了神。
“小哥哥,你不要緊的吧?”
“我沒事,隻不過,我不大會起名兒,萬一辱沒了它的威名,那可就罪過罪過了。”
應天德點了點頭,如綠豆般的眼瞳滴溜溜的轉,當他的眼神落在垮塌的岩體之上時,心頭立馬有了主意:“此劍出世,第一個斬殺的東西便是巨蟒,蟒蛇入水為龍,就叫它斬龍如何?”
誰知應天德此話一出,采薇卻第一個反對,“不雅不雅,爹,您看這劍身亮若白雪,通體修長晶瑩,叫它寸雪,如何?”
“嗯,此劍既為凶劍,取名斬龍倒是顯得有些太過血腥暴力,反倒助長了劍的凶厲之氣,寸雪就不一樣了,很好,很好,兄弟,你看如何?”
任元浩本就是個取名廢,可寸雪二字一出,他竟然微微感覺到劍心一顫,想來也是傾心於這個名字,當即撫掌大笑道:“好,妙得很,就叫你寸雪了!”
此番得利刃相伴,殊不知,這寸雪之名,將在以後的日子裏響徹天下!
時值正午時分,任元浩本想著就此告別,卻是架不住父女倆的殷切挽留,結果硬是吃了午飯才匆匆離去。
去時,霧橫山間,山氣渺渺,天幕之上隱隱有如霧般薄紗輕掩,越往山下走,天色越顯黯淡,更讓任元浩頭疼的是,因為一夜暴雨之後,原本還算明朗的小徑,此時完全被東倒西歪的草蒿掩映,加上昨日被野豬追趕,一路上也沒有怎麼記路,晃晃悠悠間,也不知走到了哪兒。
突然,他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立時頓足四望,在他的左手邊隱隱可見一條山溪潺潺而下,宛如一條匹練。
那血腥氣,似乎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