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葉蘭帶著麵罩,任元浩依舊能從她的眸子裏看出她的關切。
“好,我忍,先瞧瞧這個王八蛋能翻出什麼浪來。”
不多時,張良彎也不拐,徑直走向沈蘭妮。
“喲,一大早就在這搞動員?省省吧,人家有黑帶,你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弟子,還是趁早回去,少丟些臉才是。”
張良也不客氣,徑直坐在沈蘭妮身旁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抽出一支煙點燃,煙幕繚繞,不消片刻,身著白襯衣黑色小馬甲的侍從便踱步過來。
“您好先生,這裏是禁止吸煙的。”
“抱歉,我耳朵不大好,你大點聲。”
侍從臉色驀地看向張良,隻見他眸子裏閃著一絲如刀刃般的陰翳,竟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而就在這時,任元浩徑直上前就往張良臉上呼去!
這一巴掌快若閃電,張良隻覺疾風掠過,嘴裏叼著的煙在空中掠過一道弧線,左臉火辣辣生疼。
“這下,你聽得見了吧?”
任元浩冷眼下瞰,對於這種人,能招呼到身體上的時候絕對不bb,而且,麵前這個人是間接導致程莉死亡的元凶,這口氣,他憋了太長時間!
這一巴掌扇得極重,加上一大早比較安靜,大廳裏的所有人幾乎都聽到了。
張良第二次被任元浩當場羞辱,一種難以名狀的憤怒如熔岩般幾欲竄出火山坑,看客們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個站起身朝這邊看來。
他強壓火氣,畢竟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是跟眼前的任元浩較勁,而是要給沈蘭妮傳達一個消息。
一想到這裏,正要起身的張良像是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似的,又坐回椅子上,冷聲說了一句:“我要先恭喜一下你,沈蘭妮,恭喜你找到了你的妹妹,不過,你真的確定,她就是你的妹妹?哦,對了,不知道你的老父親看到你妹妹,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沈蘭妮一聽,臉色瞬間大變,關於她妹妹的事,她根本沒有跟外人提過,連皺龍都不知道,因此,她想,這個張良恐怕一直安插著盯梢人,更可怕的是,這個盯梢的人,竟然連她和任元浩都可以瞞過去!
這份實力,絕不容小覷。
任元浩和楊葉兩女對視一眼,眉頭不覺深鎖。
沈蘭妮稍稍鎮定片刻,又看了一眼時間,離大賽開始還有不到一小時,時間倒也還算充足,她很想聽聽張良到底知道些什麼,於是招呼自己的弟子先去休息待命。
“張良,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裏閑人太多,不是講話的地方。”張良作勢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任元浩死死摁住了肩膀。
“想走?有那麼容易?”
“我就不信大庭廣眾之下,你能把我怎麼樣?”
張良又點了一支煙,抖了抖肩,冷聲道:“沈蘭妮,想知道答案,就拴好這條狗,我想,昨晚你已經見識到了你妹妹的怪異之處了吧?”
“你到底知道什麼!”
沈蘭妮臉色變得越發難看,明明知道張良是個善於口舌攻心的男人,卻還是忍不住往他挖好的坑裏跳。
“我知道的可就多了,話說,你難道不好奇愛神市的獅心大廈?”
四人都知道那個地方,也都知道那裏是一處極其神秘的場所,更是裝有防彈玻璃,以及高強度的避震設施,裏麵的員工深居簡出,樓層永遠敞亮如白晝。
如果說愛神市的地標是矗立在市中心廣場上高達數十米的愛神丘比特石像,那麼另一個地標,便是永不熄滅的獅心大廈。
沒有人知道那棟大廈裏有什麼,也沒人知道那群深居簡出的人有沒有家室、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這棟大廈的主人是誰。
一切恍如掩映在迷霧之中的燈塔。
當然,誰也不會想去硬闖,也沒有人敢在那裏鬧事,據說門口的保安戰鬥力比沈蘭妮還要強上好幾分。
而當張良提到獅心大廈的時候,所有人的麵色都是一變。
無數個揣測在他們腦子裏盤旋,而隻有沈蘭妮一人,才知道當年自己的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她才會做出接下來令人驚駭莫名的舉動。
“我跟你走就是了。”
沈蘭妮此話一出,登時被任元浩喝止,他知道張良手段,即使沈蘭妮有著超越常人的戰鬥力,恐怕也擋不了張良的計策。
就如同奔跑在陽光中的獅子,也會忌憚隱匿在暗夜叢蒿裏的毒蛇。
任元浩眉頭緊皺,正要阻止,卻聽沈蘭妮衝他擺了擺手,“元浩,這幫小子,我就姑且交給你,時候也不算早了,吃完飯,你就帶他們去武道館吧。”
“別開玩笑,我不會讓這種人帶你走。”
任元浩擋在了兩人中間,宛如一頭發狂的雄獅。
張良伸手露出了他的勞力士表,看了看時間後,小聲嘀咕道,“十來分鍾,夠了。”
“你特麼到底在說些什麼?”
“哦,忘了告訴你,在我和你們說話的時候,和你青梅竹馬的男人,現在應該順利帶走了沈?沈雲姝?”
張良冷笑著吐出一口煙,不料沈蘭妮一拳砸到他的肚腹之上,罵了一句混蛋,就要閃身離開。
“不用追了,你追不上的。”張良捂著被對方重拳砸下的肚子,表情有些痛苦,更是暗暗心驚——這個暴力女的力氣怎麼越來越大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說了,讓他們父女團聚。”
張良喘了口氣,又嗒了一口煙,以獵人的眼神看向表情美妙的沈蘭妮。
“我父親可在愛神市,一時半會兒~”
“這個不勞你操心,昨晚有你的發小一頓招呼,你那老爹,半夜就已經到了,現在,恐怕已經和你妹妹共敘父女之情了吧!”
沈蘭妮早已臉色煞白,她很清楚,以現在自己父親的狀態,還沒有做好能夠和妹妹相認、見麵的準備。
“怎麼樣,沈大小姐,現在,可以和我找個地方談談了吧?”
“好,我跟你走,元浩,你們都別攔我,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