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逸如今對歐陽情十分信任,更想不到,眼前這位女子,竟然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於是,司馬逸將這東西的來曆說了出來。
原來,這東西是一個大臣送給司馬逸的玩物,司馬逸憤恨的說道,一定要找這個大臣好好算算賬。
歐陽情不以為然,心中一動急忙說道:“太子殿下,隻怕不妥啊。這位大臣既然送上禮,必定是有求於太子爺。既然這位大人有求於太子爺,自然而然是不會害太子爺的,若是太子爺出了什麼不妥之處,隻怕這位大人會更加不好做人吧。”
一番話,令司馬逸茅塞頓開,他雖然不曾說起大臣找他所為何事,歐陽情竟然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了,說來也是,那人可是求他辦事的,怎麼會想要害他呢,如此說來這想害他的人必定另有其人,此人不僅想害死司馬逸,還想挑撥司馬逸去對付那位大臣。
司馬逸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倒真是好陰毒的手段,若是司馬逸發現了這東西是毒物,必定會找上那個大臣,而那個大臣正是司馬逸的一位心腹,司馬逸到時候就會
失去這個左膀右臂。
想到這裏,司馬逸不由得歎息道:“本宮真要多些太子妃了,不然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來。隻是,本宮上有事要辦,還望太子妃見諒。”
歐陽情暗暗觀察司馬逸,就見司馬逸麵色鐵青,顯然是已經想到了這其中的貓膩,歐陽情有意無意問道:“此人用心歹毒,卻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竟然有膽子對太子爺動手,太子爺您可要小心些了。若是朝廷中的大臣,隻怕還要給太子爺您使絆子。”
歐陽情這番話,乍一聽是在關心司馬逸,實則是詢問這幕後黑手的身份,司馬逸不曾察覺,卻也並未曾提起這人的身份,隻是寒暄一番便匆匆離去了。望著司馬逸離去的背影,歐陽情感覺到了一陣陣的腥風血雨,隻怕這皇城之中又要死不少的人了。
爭來鬥去,勾心鬥角,終究還是為了權勢罷了,歐陽情不由得長歎一口氣,或許對於司馬逸而言,這太子的地位才是全天下最重要的東西,司馬逸何曾珍惜過他身邊的真心之人。當年的歐陽情死在司馬逸手中,如今的歐陽夢兒還不是被司馬逸丟在了一旁,不曾理會過。
歐陽情眯著眼睛,仔細的回想著司馬逸的一舉一動,想要推測出這幕後黑手的身份。
如今已過了正午,外頭的日頭也沒那麼毒辣了,這人在屋子裏麵呆久了難免覺得陰冷,歐陽情一邊想著事情一邊走出了書房,打算到後花園的涼亭曬曬日頭暖暖身子。
誰知,歐陽情剛到後花園,就見楚夜一身白衣勝雪,眼角眉梢帶著一抹冷冽,獨自一人坐在後花園的涼亭之中,正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歐陽情微微一愣,心說這楚夜不是說回家了麼,怎麼又跑來了。
心中雖然疑惑,可歐陽情還是沒能克製住心中的衝動,快步走過去,瞧著楚夜便要問個究竟。突然,歐陽情楞了一下,不對勁,眼前這人十分不對勁。
衣衫確實是楚夜最喜歡的白衣,那張臉也與楚夜一般無二,甚至眉宇間隱藏著的霸氣冷冽也是那麼真實,可終究還是少了一點東西。不知為何,楚夜總是隨身帶著一個香囊,那香囊散發著一種甜膩膩的味道,一如楚夜這個人,像是甜膩膩的毒藥,縱使明知道服下去會萬劫不複,還是沒有人會拒絕。
可是,眼前這個楚夜,雖然腰間也掛著一個香囊,看樣子和楚夜的一般無二,隻是唯獨缺少了那股香氣。歐陽情心裏清楚得很,楚夜的香囊應該是許多種草藥製成的,那香氣也必定是精通藥理,亦或者是與草藥為伍之人才能察覺得到的,歐陽情絲毫不懷疑自己的鼻子,可是眼前這個人,必定不是楚夜。
那種香囊,帶的時間久了,就算是偶爾不帶在身上,也依舊能聞到那甜膩膩的香氣。歐陽情頓時就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楚夜本尊,楚夜會易容術,這天下間還不知道多少人會易容術呢。
歐陽情心中微微一動,瞧著眼前的楚夜,腳步頓時停下來,冷笑道:“這位公子瞧著有幾分熟悉,可是前些日子曾來過府中。公子可是走錯了路,這是青絲居,還望公子移步。”
楚夜微微一愣,放下酒杯,麵露疑惑之色,狐疑的望著歐陽情,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情兒,你這是什麼話,莫不是才幾天的功夫,你便真的看中了司馬逸,忘了本公子。”
歐陽情微微蹙眉,此人言語間與楚夜也非常相似,可是,楚夜斷然不會說出這般沒出息的話來。在楚夜的眼中,司馬逸根本不值一提,楚夜那般出塵的翩翩公子,怎會將司馬逸那種貨色視為情敵呢。
聽到這裏,歐陽情便更加確信了,這個人絕對不是楚夜。不過,此人冒充楚夜究竟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有人想要試探她。這一切,皆是變數,前一世歐陽情不曾見過楚夜,而這一世,她已經深深的愛上了楚夜。
在這世間,能做出這種事情,又有這個本事易容的人,隻怕是司馬逸授意的。此人,必定是司馬逸的屬下無遺。歐陽情身體一震,猛然想起,方才她將那毒物放入水中之時,司馬逸的表情。
看來,司馬逸倒真是因為那毒物,才拿來給歐陽情鑒賞的,司馬逸將那毒物當成了美玉。不過,這位冒充的楚夜,隻怕是司馬逸安插進來的,為的就是看一看,歐陽情和楚夜到底是什麼關係。
司馬逸如此在意楚夜,怕是楚夜的身份也不簡單啊,歐陽情微微蹙眉,臉色煞白指著那假冒的楚夜厲聲道:“這位公子,前幾日見你和家父關係頗好,想不到,暗地裏竟然是這般的登徒浪子。我這就去告知家父,出言調戲太子妃,究竟要定個什麼罪責。”
歐陽情說罷,轉身就走,假冒的楚夜微微一愣,隨即試探道:“情兒,你糊塗了,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歐陽情頭也不回,緩步走向了青絲居的正門,大聲喊道:“來人啊,有人闖進了青絲居,快來人啊。”歐陽情這麼一喊,小天和巧兒也跑出來了,兩人急忙跑到歐陽情身邊。
歐陽情趁機將假冒楚夜的事情告訴了巧兒和小天,並且叮囑兩人千萬不要叫旁人看出破綻來,這話剛叮囑完,後麵的假冒楚夜便緊跟上來了,假冒楚夜伸手就去拉歐陽情,歐陽情忙躲開了。小天擋在歐陽情和巧兒的身前,黑著一張臉怒道:“這位公子,請自重,若是再無禮,可別怪我得罪了。”
假冒楚夜站在原地,依舊一臉狐疑的望著歐陽情,那雙漆黑眼眸似乎在質問歐陽情,為何這般對待他。誰知,卻見歐陽情麵色陰沉不為所動,似乎當真不認識他一般。
丞相府的人聽到聲音,紛紛趕來,最先到的便是歐陽震和二姨娘等人,看到這裏,歐陽情更是明白了幾分。平日裏歐陽震都是呆在書房的亦或者不在這丞相府之中,如今她才喊了幾聲,歐陽震竟然就趕到了。書房和青絲居雖然不遠,可也沒有這麼快就趕到的道理。
隻怕,這些人都躲在附近的屋子裏,隻等著看歐陽情麵對楚夜的反應,這一切,怕是司馬逸早就和丞相府商議好的。畢竟,楚夜曾經在湖心亭救了她,司馬逸難免會起疑心,隻是,這般狠毒的算計,司馬逸當真是越發的不要臉了。
歐陽情幾步走到歐陽震身前,頗為委屈的說道:“我這青絲居,竟然闖進了登徒浪子,若不是有小天和巧兒護著,隻怕有損丞相府的清譽。”
歐陽震微微一笑,隨即說道:“委屈情兒了,楚夜公子他隻是走錯了地方。”這時,那假冒的楚夜也走了出來,麵色如常根本不提方才之事,歐陽震推說這人是走錯了路,還有要事相商,便將這假冒的楚夜帶走了。
歐陽情看在眼中,也不曾追究些什麼,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司馬逸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楚夜了,那麼她就得盡快想個法子,絕對不能牽連了楚夜才好。幸好,這幾日楚夜不能來丞相府,倒也是最好的時機了。
與此同時,歐陽震帶著那楚夜回到書房之中,書房內,司馬逸端坐其中,細細詢問方才之事,這才放心下來。歐陽震也是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太子,您真是多慮了,楚夜乃是青龍國之人,情兒不曾離開過這皇城,這二人怎會有瓜葛。”歐陽震緩緩說道。
對此,司馬逸一言不發,隻是告別了歐陽震,便去辦最要緊的事情了。司馬逸卻是不知道那美玉是毒物,自然是要將此時一查徹底的。
倒是歐陽情,一番才學,令司馬逸刮目相看。這般女子,不容小覷,若是能成為他的人,更是如虎添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