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謙謙公子

青絲居內,歐陽情潛心研習藥理,這保命的手段自然不能有絲毫的懈怠。昨天楚夜離去之後,便派人送來了消息。原來楚夜早就在太子府之中安插了耳目,將歐陽夢兒的遭遇全都告訴了歐陽情。

歐陽情心中對司馬逸更是不屑一顧,想不到,這司馬逸竟然如此狠毒,前一世對歐陽夢兒那可是萬般寵愛,如今竟然能對歐陽夢兒下手了,想必歐陽夢兒的性子一定是怨毒了司馬逸,當然,自然也會不會放過她這個情敵了。

歐陽情不由得覺得十分可笑,她早就已經對司馬逸死心了,去還要忍受歐陽夢兒的怒火,若不是為了以後的計劃,歐陽情倒真想找歐陽夢兒說個清楚,她看上的司馬逸,可不是她歐陽情也看上的人。

用楚夜的話來說就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偏偏歐陽情不喜歡什麼太子妃的位子,隻喜歡身邊貼著的這塊狗皮膏藥。想起楚夜的模樣,歐陽情頓時沒心沒肺的笑起來,似乎隻有在想到楚夜的時候,她才能這般開心起來。

巧兒推開書房的門,手中帶著一封書信,交給了歐陽情。歐陽情有些疑惑,心說難不成是舅舅送來的麼,一打開就見是楚夜的手筆。信中說楚夜家中有些事情,近些日子不能出來走動,叮囑歐陽情萬事小心,有什麼事等楚夜回來再說也不遲。

歐陽情心中無比溫暖,楚夜竟然還知道派人送信來,看來是將她的話給記住了。歐陽情說過,不喜歡楚夜來無影去無蹤的毛病,總是讓她覺得,楚夜隨時都會離開她的身邊一般,想不到,楚夜竟然真的改掉了這毛病。

“姐姐,你可真是好福氣,能讓楚夜公子這般上心。”巧兒眼見著歐陽情憋不住笑,便輕聲的調侃道。歐陽情本想教訓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小丫頭,這時候卻見小天急匆匆的跑進來。

“小姐,太子來了。”小天一進門,便急忙說道,神色十分焦急,仿佛來的不是司馬逸,而是什麼妖怪一般。歐陽情不由得勾起嘴角,巧笑嫣然,不就是司馬逸來了麼,犯不著如此懼怕。

歐陽情叫小天和巧兒先去門口迎接,而自己則是換了身素雅的衣衫,這才去了青絲居的門口。

果然,剛走到門口,就見歐陽震二姨娘她們陪著司馬逸,正朝著青絲居而來,歐陽情不動聲色,迎過去見了禮,不卑不亢,眉宇之間看不出來絲毫的情緒。

歐陽震大笑道:“情兒,今日難得太子爺如此有心,你可要好生伺候著,別怠慢了太子爺。”

正午的陽光正好,落在司馬逸的身上,卻見司馬逸豐神俊朗,司馬逸聞聽此言開口說道:“丞相大人客氣了,本宮偶得寶貝,聽聞太子妃見識頗多,便想著拿過來請太子妃一同鑒賞,何來怠慢之說。倒是本宮唐突了,心急,也不曾派人來通報一聲,還未請太子妃恕罪呢。”

一番話,謙遜有禮,歐陽情卻唯有苦笑了,旁人不知道司馬逸是個什麼東西,她可是清楚的很。

當下,司馬逸進了青絲居,歐陽震等人則是紛紛離去。巧兒和小天一直跟在歐陽情身邊,對著司馬逸虎視眈眈,尤其是巧兒,恨不得將這個司馬逸給生吞活剝了,真不知道這人怎麼還有臉,竟然敢來青絲居。

既然是鑒寶,自然是要到書房了,歐陽情和司馬逸來到書房之中,小天和巧兒隻能守在門口。巧兒瞪著眼睛,氣的七竅生煙,心中巴不得楚夜公子現在就出現,把司馬逸直接一劍殺了才叫痛快呢。自從得知殺手是司馬逸派來的,巧兒就更加不待見司馬逸了,如今她是南宮徒的義女,自然說起話來也硬氣了許多。

司馬逸取出那寶貝,隻見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美玉之上卻又一道深深的裂痕,由此可見,這東西倒還是有些年頭的了,隻怕是一件古物。

“看成色應當是三朝古物,上麵的裂痕乃是利器造成,卻不曾毀掉這塊玉,當真是少見的玉質。這可是昔年先皇所佩戴的美玉,真是難得,竟然被太子殿下找到了。”歐陽情說的雲淡風輕,麵露驚訝之色,眼中卻是古井不波。

先皇昔年曾經禦駕親征,險些喪命,據說是一塊玉,擋住了敵方將領淩空飛來的寶劍。後來,先皇回朝中途將這塊美玉遺失,為此痛心疾首,曾經派許多人尋找這救命恩人的美玉,卻不曾找到任何下落。想不到,竟然被司馬逸給找到了。

“太子妃真是好眼力啊,這天下間還知道此物存在的人,怕是不多了。”司馬逸十分得意的說道,似乎,歐陽情的才學便是他的驕傲。

歐陽情伸出手,抹了一下那美玉的表麵,隨即冷笑道:“不過,這東西雖然極像,終究還是做舊了的贗品。不過,倒也是十分逼真,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物件。”

司馬逸登時一愣,忙問道:“怎麼,難不成這東西是假的?”

歐陽情拿起那塊美玉,狠狠的朝著地上摔去,司馬逸想要阻止卻已經為時已晚了。古怪的是,這美玉竟然一點都沒有破損,反倒是在地上彈了幾下,歐陽情隨即開口說道:“南疆之中有一種毒蟲,十年蛻皮,其脫下來的皮如同美玉一般晶瑩剔透,入手之中卻是極其溫潤。便有人將這東西做成美玉,這東西可以說算是無價之寶,隻是,卻是用來害人的。”

司馬逸狐疑的瞧著歐陽情,心說歐陽情平日裏就呆在這青絲居,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連他這個太子爺從未聽說過如此古怪的東西。歐陽情命小天去拿一條小魚和一個裝滿了水的翁,然後將那美玉一般的東西,放在了水中。期初,那小魚圍著美玉打轉,不多時便死在了水中。

司馬逸臉色鐵青,歐陽情將死去的魚撈出來,之間這魚的腹部有一條詭異的紅線,殷紅似血。

“這東西平日裏無毒,唯獨不能見水,哪怕是一滴水,也能將其毒性散發出來。若是太子爺放在身邊,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沾染上水,縱使是擺在家中,若是下了大雨,這東西的毒性,便會籠罩整個太子府。”歐陽情冷笑著說道。

說話間,用鹿皮將那東西包裹起來,方才這東西的毒性都散在了水中,所以他們才並無大礙。這東西雖然劇毒無比,可其毒隻存在於水中,想必,送這東西的人,是等著下雨的時候,毒死整個太子府的人吧。

司馬逸麵如死灰,他怎麼也沒想到,身邊竟然還有如此的毒物,若不是歐陽情慧眼識珠,隻怕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在了這東西上麵。

想到這裏,司馬逸心中對歐陽情無比欽佩,這是司馬逸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即便是麵對當今皇帝,他的父皇,司馬逸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然而,今時今日對著歐陽情這樣一個弱女子,司馬逸竟然有些自愧不如了。

如此世間奇女子,若是做了他的太子妃,想必日後江山社稷也總有個能談心的人了,想到這裏,司馬逸頓時心神蕩漾。歐陽情不僅容貌傾國傾城,這鑒寶的本事也是十分出眾,更不要說還是大將軍的外甥女,丞相的嫡女。

司馬逸站起身,一臉凝重的說道:“太子妃,今日還要多謝太子妃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計較本宮當日見死不救,竟然還提醒本宮這東西是毒物。當日,本宮確有難言之隱,本宮身為太子,自然要保留幾分本事才行。太子妃如此聰慧,想必能諒解本宮的無禮。”

無禮,說的真是比唱的還好聽,見死不救僅僅是無禮麼,歐陽情心中百般厭惡,卻不動聲色寒暄一番,隻說不曾介意當日的事情。

司馬逸對歐陽情的好感更加濃烈了,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豈是歐陽夢兒那無理取鬧的瘋女人能比得了的。歐陽情測過身子,不經意間勾起嘴角,眼角眉梢噙著一抹怨毒之色。

好,很好,如今看來,她已經取得了司馬逸的信任和賞識,當一個男人信任和賞識一個女人的事情,便距離愛上這個女子不遠了,歐陽情不動聲色,便已經達到了目的。

隻是,這罕見的毒物究竟是如何送到了司馬逸的手中,要知道,這東西劇毒無比,可世間卻是少有人知的。能將這東西送到司馬逸手上已經是一件難事,竟然還能找到這東西,更是難於登天了。

這東西,本就是數量稀少,即便是在南疆,許多人也是隻是聽聞卻不曾見過,怎麼,就到了司馬逸的手中。

歐陽情隱約覺得,送這東西的幕後主使,必定是司馬逸的生死對頭,能拿到這東西,其勢力必定和司馬逸不相上下,甚至還有可能超過司馬逸。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一點歐陽情早就領教過了。

歐陽情不希望楚夜涉險,若是能聯係到這幕後黑手,或許對付司馬逸便有了另外一條出路了。

當下,歐陽情便佯裝關切,向司馬逸詢問這東西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