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謝緩拿著沈星離遞給自己的文件夾陷入了自我的懷疑之中,難不成她真的錯了嗎?
沈星離、陸初弦、謝家人都說紀君澤不是什麼好人。
謝緩站在遠處,看著沈星離逐漸離開的背影,她感覺沈星離正一步步的離開他原來命運的軌跡。
如果紀君澤真的是壞人,那沈星離一定會……
謝緩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她捏緊了手裏的文件袋,指尖泛白。
“謝謝你,沈醫生。”
紀君澤如果真的是壞人的話,她該怎麼辦?
謝緩抿抿嘴唇,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遇到了特助。
特助看著謝緩手裏的文件袋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剛才紀總要交給謝小姐的“病曆”不是已經交給她了嗎?
“謝小姐,這個文件袋是……”
謝緩勾起嘴角笑了笑,“這是最近公司的數據,”她捏緊了文件袋,故作輕鬆地說,“特助也想看看?”
特助連忙說道,“不,沒有,謝小姐說笑了。”
其實謝緩在打賭,因為公司數據這種東西一般是不能給別人看的。
所以,即便她故作輕鬆地想要給特助看,特助也是不敢看的。
“唔,”謝緩突然捂住了肚子,看上去肚子有些難受,“特助,我去一趟廁所,不好意思啦。”
說完,她一下子衝進了廁所裏麵,看著文件袋裏麵的東西,捏緊了手。
她看著文件上的數據眼睛不由得沉了沉,抓著紙張上麵都有一片深深的褶皺。
過了一會兒她深吸了幾口氣,把文件揉碎了之後扔進了垃圾桶裏麵。
謝緩推開門的時候,窗外微涼的風吹了進來,擾動了窗簾。
紀君澤正坐在床上,看著一本書。聽見動靜,他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謝緩。
“沈醫生叫你是有什麼事嗎?”
謝緩勾起嘴角笑了笑,“沒什麼,沈醫生是洛沫的朋友,隻是跟我談一談洛沫最近怎麼樣了。”
她說著緩緩走近。
紀君澤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文件袋,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謝緩心頭一震,舉了舉自己的文件袋,笑著說,“是這樣,我媽讓人送來的文件袋,說讓我先看看這些報表。”
說完,就毫不在意地把那個文件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我現在哪有什麼心情去看這些啊,紀總你還在這裏病著,我可沒有心情去看這些。”
紀君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而又皺著眉頭看了她手裏的文件袋一眼。
似乎還沒有打消疑慮。
謝緩看了看他,伸出手打開了文件夾,給他看了一眼,“就是這裏,我看不大懂。”
紀君澤看了一眼,然後深吸了口氣。
“嗯,這裏的話……”
謝緩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紀總,你先別看了,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呢。”
紀君澤含笑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地說了一句,“好,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問我。”
“紀總,你知道的好多啊,這些都是你自己懂得嗎?”
紀君澤低下頭,眸底深了深,然後嘴角揚起一個笑意,然後說道,“自己學的啊。”
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這些事情啊。
謝緩看著紀君澤,她看著這個人,突然有種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沒什麼,我覺得紀總比以前更好看了。”謝緩說道,微微一笑,眼睛裏麵倒映出紀君澤的輪廓。
更好看了,卻又更陌生,陌生到我好像從未認識你。
“嘟嘟——”
紀君澤身側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謝緩皺起了眉頭,微微轉過頭,看著那手機。
紀君澤把手機朝床裏麵塞了塞,麵不改色地說道,“應該是特助給我發的消息。”
謝緩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紀總了,紀總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給我帶一份餃子吧,我想吃了。”
謝緩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過身,“紀總你可不要過度勞累了,陸初弦那邊我會跟你說的。”
她走出門之後,靠在不遠處的柱子上舒了口氣,“你為什麼不當著我麵接呢?”
謝緩剛離開沒多久,特助就走進來了。
“紀總……”
紀君澤笑了笑,摸了摸手機,手機上依舊是神秘人洋洋得意的話語。
“紀總,我們跟謝小姐不是……”
紀君澤歎了口氣,一雙眼睛深邃無比,“她心太軟了。”
謝緩一直沒辦法割舍下洛沫和陸初弦,所以他隻能幫謝緩一把。
逼她做出抉擇,這是最好的結果。
昨天李總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一根針一樣刻在他的心上。
也許很多人都在像看跳梁小醜一樣地看著他,等著他從神壇跌落,然後人人都踩上一腳。
“可是我看著謝小姐是真的喜歡您的,咱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大好……”
特助有些欲言又止,昨天的話對紀總的影響太大了,他現在就像是一隻處於崩潰邊緣的獅子,所以他隻能指望謝緩能喚起紀君澤的理智。
紀君澤看著他,沒有說話。
“如果謝小姐知道的話,會生氣的吧?”
紀君澤的手指猛然間捏住了手機,一雙眼睛冰冷徹骨,“她不會離開我的。”
謝緩跟他說過很多遍。
她不會離開自己的。
“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們好,我必須要看到陸初弦破產,而他既然要破產,為什麼我不能在他的心坎上割上一刀呢?”
紀君澤說道,眼底是洶湧的恨意。
“畢竟,這是他們虧欠我的。”
“我知道了,紀總。”
特助說道,緩緩地朝門口走去,他希望謝緩是能夠把紀君澤帶到光處的向日葵,而不是把他拽向深遠的罌粟啊。
謝緩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從口袋裏麵摸出了手機,卻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
半晌之後她顫抖著手指把手機又放到了口袋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