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靈和小趙準備好自己的隨身武器,用品。
一切停當,就一起等在四智部的議事廳外麵。
議事廳裏很寬場,作案和椅子都像瓷器,白淨無暇,光閃閃的大門沒有關上,有靈看見智長帥本部人員都坐在裏麵,似乎是在等著分戰利品——我們的地球人呢。
各種膚色的地球人都站在寬闊的牆壁前麵,有的人麵色沉重,有的人呆滯,也有的人麵露喜色。他們都是年輕人,有男有女。
有靈輕盈的從門邊走過,假意幫著他們把門關上了。
其實並沒有關嚴實,她聽到了智長的聲音:“那些綠草皮人還有多久才能恢複自己的行為能力……”。
有靈微笑著靠在門邊,彩色雙翅背在身後看著棚頂,準備著偷聽。
這時清遠過來了,她拉著一個地球男人的胳膊,就像我們牽著一頭牛。
那男人四十多歲了,胖的臃腫,發如蓬草,目光怯懦,被清遠拉的一定很痛,表情痛苦。
清遠再次對著門比量了一個手勢,智部的大門才關嚴實了,聽不見裏麵的任何聲音了。
有靈一見再也聽不見裏麵的聲音了,就回過身來,分析這瑞星人此行的目標,必是瘋狂的報複,瑞星人欲殺鯨人,自己要怎樣做呢?
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阻止他們的行動,即使飛出去找人龍和鵬鵬報信,恐怕也來不及,人龍和鵬鵬倉促間恐怕也想不出來有效的辦法。
有靈再次把目光放到小趙身上。
可惜那個家夥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目光如炬,黑喙如彎刀,一雙大長腿伸出很遠,目不斜視,毛茸茸的大四方頭頭顱抬得高高的,雙手放在大腿上,臂上長而寬大的翅羽被他施展成扇形,微微發出黑亮的光澤,黑亮的大皮鞋顯的柔軟而結實。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地球人了,我必須要啟發他才是啊,可是要怎樣做呢?
有靈再次把目光放到小趙身上,那個家夥的電光一樣的圓眼居然凶悍的掃了有靈一眼,有靈明白,那是讓她老實點。
有靈低下了頭,慢慢做到旁邊的一把椅子上……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去了。
這樣耗下去不行,也許隻有眼前的時間才是最寶貴的,屬於我們兩人獨處的,我要有所動作才行,可是我要怎樣做呢?有靈灰色的小手爪子緊緊抓住自己的褲子,使得褲腳微微上緊起來……
有靈再次把目光放到小趙身上,這個家夥居然閉上了眼睛,碩大漆黑的彎刀喙直直的伸向空中。
有靈想起昔日兩個人的好來,一同在林間飛舞,一同守護莊稼,一同吃東西……
今日卻成了陌路,有靈愁楚的用手掌揉了揉額頭,想試一試,挽救小趙和自己的往日情感。
她站起身來,在原地踏踏的走了幾步,就輕輕唱起歌來:“清早的太陽真艱難,爬呀爬呀爬上來,爬到了最頂上的樹梢,清早的陽光真柔弱,努力地努力的才照亮了第一片桉樹葉……”
這首歌是有靈以往經常唱的,小趙也很愛聽,有靈嘀哩嘀哩的唱著,聲音清和又悅耳,低而溫婉,直醉人心。
有靈一邊唱著一邊瞄著小趙那雙閉著的黑眼皮。
終於見他微微睜開了眼睛……
有靈會心一笑,輕輕抬起穿著小黑靴子的腳,微微晃動著細腰,雙手向上曼舞,這樣就拉開了它的迷彩翅膀,那股絢麗就像流動著的彩星,任誰看見都會醉的。
小趙微微張開了黑色的彎刀喙,圓眼睜的大起來,像電光一樣轉起來,裏麵閃爍著驚喜……
有靈不理他,依然低吟輕舞著,她那甜美的歌喉,醉人的舞姿……
都在恰如其分的給一個人表演著。
終於,小趙弓著腰站起身來,大貓頭鷹眼睛裏閃爍著驚喜與真誠,走過來。
拘謹地看著有靈,斯呀的叫著好:“你唱得真好,你叫什麼名字?對不起你剛才告訴我了,我忘了。”
“我叫有靈。”
有靈文雅的站在原地,微微咋撒著雙手,極期盼的看著小趙。
其實她很想爬到小趙的懷抱裏,但終於覺得時間不成熟,隻是把一雙小手紮撒在身前,像一隻膽怯的小天鵝。
“我叫黑電……”
小趙急切誠懇的介紹著自己,上下打量著有靈,也不時的看著自己,也許再次的發現了兩個人的共同之處,他的眼神裏湧上了熱切。
“我知道。”
有靈簡短的回了一句,尾翎傾動,依然含情脈脈的微笑著。
“你知道?你怎麼認識我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小趙極是欣慰的樣子,圓眼笑成了彎月。
他甚至還抬起了雙手,欲握有靈的一雙小手,但是很快又拘謹的抽回去了。
這條走廊很寬闊,就像我們昔日的大馬路一樣,隻不過馬路兩邊是房舍,建築物,或者田野,而這裏隻是牆壁,好遠好遠才會有一個機器人,雕塑一樣的聳立著。棚頂的燈眼永遠都像星星一樣的閃爍著,眨著狡黠的鬼眼……
有靈胸有成竹的笑著,把自己的手伸過去:“你和我本是一家人,我自然是認得你的。”
“咱倆,是,是,一家人?我怎麼不記得呀?你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兒,我為什麼會不記得你?”小趙笑著,但是眼神裏流露出懷疑來。
“你看看在這偌大的瑞星總部裏,有誰和咱倆臉長得一個樣子,你瞅瞅這羽毛,四肢,身材,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就不和你說什麼了。”
有靈依然微笑著,卻把頭扭向了一邊,不再看小趙了,似乎生氣了。
小趙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了。
隻不過這回坐下去,不再那麼老實了,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一會動一動,一會兒瞅瞅有靈。
有靈不再理他。
起身輕盈的在這個寬廣的街道式走廊裏踱起步子來。
倒背著雙手,翅膀支在後麵,就像一個少女穿著色彩斑斕的長裙一樣的,亭亭玉立。
尤其是頭上的那一縷紅纓像鳳冠一樣的美麗。
有靈輕輕踱著步子,口裏又繼續唱起歌來:“夏天來臨的時候,花草滿山坡,火紅的玫瑰引來了花蝴蝶,我和你呀在林子上飛,戀愛的時光真可貴……”
小趙這個家夥又忍不住了,他欲進又止的向有靈靠近:“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我沒有騙你的理由啊。”
有靈表麵笑著,眼睛不時地打量著智部的屋門,很怕他們會解決完,衝出門來,立即蹬碟去圍剿鯨人。
“那麼我為什麼會不記得你了?能告訴我到底返生什麼事兒了嗎?”小趙認真地問。
“你和智長等人去執行了一次任務,任務失敗了,你有了失誤,就被從新做了記憶,自然不記得我了。嗨——咱們……”
這回有靈說話的表情變得難過起來了,停止了踱步,站在小趙麵前,愁苦的看著他。
“我,有了什麼失誤?”小趙也看了看智部的熒光大門,聲音放低了,起身向有靈靠近。
有靈眼睛再度瞟了一眼智部的大門,大門依然熒光灼灼的,聽不見裏麵的聲息,也看不見裏麵的人。
有靈便隻用一個手指,指了指小趙的鞋子,示意他鞋子裏有問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他不要出聲音。
然而……
隻是有靈這一個動作,就立即引得大走廊裏的一排燈眼大閃其光,一明一滅的,並伴隨著一種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陰險,陰險。”
然後就迅速從四麵八方飛來許多的黑鐵機器人,蜘蛛一樣的四肢圍過來,欲挾持有靈……
小趙急忙護在有靈身前大喊:“住手,你們幹什麼?”
“他做了違禁動作,須受罰。”黑鐵機器人同時回答。
這時,四智部的大門也開了。
智長鐵著臉率智部成員站在門前,喝問:“什麼事情?黑鐵勇士們?”
一個黑鐵機器人立刻跑過來。
對著智長行著彎膝扣手禮回報:“這隻鳥人做了違禁動作,指著黑電的腳,又指著自己的嘴,由於我們的信息網裏沒有鳥類大腦的意念信息,不知是何用意。但是他這個動作確實違禁。”
智長冷酷的目光逼視著有靈:“你在搗亂嗎?呆膩了,還是活膩了?”
有靈戰戰兢兢地說:“我指著他的,不是腳,而是他的褲腳子,我是和他開玩笑,嚇唬他……我要踩他的褲子,燈燈眼理解錯了。”
“那你指著自己的嘴是什麼意思?示意他不要出聲音嗎?”
智長問,眼睛盯著有靈的眼睛看,仿佛在窺探有靈的內心秘密。
有靈不自然的動了一下腳。
“一定是告訴他是秘密。”另一個瑞星人說:“是什麼秘密?趕快坦白——”
“沒有秘密呀,我怎會有秘密,是是的,他不記得我了,我想讓黑電從新認識我,可是他有些愣頭楞腦……我不想讓他驚詫的大喊大叫,那樣就會驚到你們,所以我指著他的喙,是讓他安靜點,對不起還是驚到了你們,我錯了。”
有靈膽怯的偷眼看著周圍的人們,那一雙雙黑色的機器人大腿,還有那穿在熒光服裏的瑞星人的大黑皮靴子。
“如果你敢騙我們,死的就是你們倆。”一雙大黑靴子走近了一步,發出了冷酷的金屬撞擊的聲音。
有靈拘謹的點著頭,心裏立刻打定了一個主意,他們如果要審判我,必然會拖延他們圍剿鯨人的時間,這段時間裏如果發生點什麼事情……發生點有利於地球人的事情就好了。
可惜瑞星人寧可要了他的命,也不會浪費時間去審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