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風流情史
大臭一走,對某些人的確是個刺激。
金魚眼首先就憤憤不平,很多的閑言碎語,從肚子裏不斷往外湧,覺得檢查的人太糊塗太心軟,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啊!我偷偷說:“覺得金魚眼如果去做鑒定,弄不好也能放了。”邱立就笑,說這小子看上去是有些變態 ,腦袋裏麵除了壞水就是大便。
邱立這兩天也挺興奮的,倒不是從大臭身上感受了人性的光明,而是讓一封來信給鬧的。
龐管給他送信來的時候,我們正給管教大人鼓搗一個小文,龐管放下信,曖昧地說:“邱立可以啊,沒看出來呀。”
金魚眼接過信,先審閱起來,邱立問“誰來的呀”,金魚眼也不告訴他。
金魚眼看完,一臉鄙夷:“草,我以為你們知識分子多幹淨呢,也搞破鞋啊。”順手把信給邱立扔過來,邱立興奮得臉色幹紅,抄起來先掃一眼落款,似乎很意外。我看一眼,那裏簽了個“Annie”。不是他老婆的名字。
“還掛了個老外啊。”我開玩笑。
邱立說:“等會兒再說。”說著自顧看起信來,我和冬禾也不研究學術方略了,一邊一腦瓜,陪他看信。
那個Annie說,費了千辛萬苦才得到他的信址,說一直特擔心他,心都破碎了,整天惶惑不安地,她是相信舒和無罪的,一定是遭人陷害,邱立一定會出來,會帶著久違的迷人的微笑,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像幾年前那個秋季一樣。她最後很實際地說:她已經給他準備了一筆錢,隻要他需要,隨時可以送到,她隻要他出來,便什麼也不顧。
我們都已經看完了,邱立還在那裏咂摸滋味,不忍心把信折起。
冬禾憋不住了,問他:“Annie是誰呀?”
邱立講了一段很得意的往事。
他說Annie是“某公司”的人事主管,就是那家被他詐騙的公司。他還在那家公司上班的時候,Annie是個比他大幾歲的少婦“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不算特別漂亮,但很幹練,氣質賊好,對男人有一股無法言表的媚惑力。
這姐姐特傲,從不拿正眼看那些男同胞,當時很多人想泡她,就是沒勇氣上前。邱立鬼頭啊,就偷偷偵測Annie的私人信息,伺機下手。
開始,他也跟Annie來不可一世那一套,整酷男秀,弄得Annie偶爾側目一下,心裏不定怎麼鄙夷他呢。高傲的人往往鄙夷其他高傲者,總覺得“你有什麼屁能耐”?
後來邱立慢慢給她來個笑臉什麼的,Annie就有些被坑蘿卜心裏美了:瞧,這丫見了所有女人都鐵個臉,就跟我還溫暖點,就有了些征服對方的小快感。
一來二去,邱立逮個機會,趁晚上加班,很老套地建議“一塊喝點什麼”,被Annie笑容燦爛地婉拒了,人家還不上道兒。邱立那個氣!都不想玩了,趕巧Annie被公派出差,中秋節也不能回來,邱立突發奇想,在當天下午給Annie掛了電話。
問候些個溫柔的話兒,然後火速通過關係,從公司查出了Annie落榻的酒店,搭飛機漂了兩個多小時,傍晚時分敲響了Annie的房門。Annie打開門,看到手捧鮮花的酷男正站在麵前,一臉陽光地說:“Annie,節日快樂,生日快樂。”
Annie真的驚呆了。
邱立早就從電腦裏查出了Annie的一些私家資料,他說他自己都沒想到會以這樣浪漫的方式給他祝賀生日。他相信自己的策劃是具有爆破性的,結果如他所料,Annie在那一天,在那個秋季陰謀裏,被邱立給爆破掉了。
Annie哭了,在那個婬亂成熟的秋夜,她說她從沒想過玷汙自己純潔的家庭關係。Annie的老公是個地稅局長,屬於風流倜儻年輕有為那一檔次的,往台麵上一擺,絕不遜邱立。但邱立的這一套花活,他肯定不會,至少跟Annie沒玩過。
邱立得意地交代著他的作風問題,我們嘴上說他道德敗壞,暗裏有些羨慕。
邱立繼續交代:“從那以後,Annie我們就成了地下情人 ,但沒有再亂搞過男女關係,真的,就是成一好朋友了,Annie有什麼話都跟我說,我會傾聽會安慰啊。弄得那些菜鳥都快嫉妒瘋啦。
他們跟我請教,我能告訴他們絕招嗎,必殺技啊!今兒講出來,是擔心我活著出不去,這秘籍給失傳了。”
可以想像,如果豐子沒下隊,將怎樣借題發揮,敗壞整個知識界的道德形像了。就是個人品行絕對操蛋的金魚眼,也不屑地說:“不就掛了一貨嘛,也值當吹牛逼?問問道上混的弟兄,誰手裏不囤著一打婊。子 ?”
樂樂笑道:“還別說,我就不搞積壓,小凱子是見一個上一個,玩完了一扔,不留後患,讓一女的跟糖稀似的粘上,多膩!”
豹崽吟哦了一下,多少有些矯情地說:“我在外邊有一相好的,東北的,在我們當塊兒坐台,跟我特鐵,我剛進分局那會兒,給我死盯……一到市局,不讓寫信了,也跟她聯係不上了。操,在外麵全靠我罩她,她不給我盯也不行啊。”說到後來,流氓氣就冒出來了。
我問邱立:“你老婆知道Annie的事麼?”
“你說呢?”邱立笑道:“沒能力做好保密工作,就別在外麵風流 ,外麵是彩旗飄揚了,最後把家裏大旗給倒了,不值。”
冬禾分析道:“我估計現在露餡了,Annie滿處找你,能不走露風聲?女人的感覺都多靈敏!”
聽他這麼一說,邱立有些打蔫:“還真沒準兒,要那樣,我老婆肯定氣瘋了,要不,沒有理由不給我寫信啊。”
侯爺笑著開導他:“算了,你這小情人不也夠棒嘛,你都進來了,還可勁想往你身上糟踐錢呢,以後就投靠她不也挺好?”
樂樂羨慕地說:“邱立你還就算夠棒,把人家給搞了,還上趕著給你花銀子,現在這麼賤的女人不好逮。”
“我就是花錢能買命,也不會用她的錢啊,我死也不會用女人的錢啊。”邱立一臉正氣。
豹崽說:“別你媽吹你逼啦,真到那時侯你眼都紅了,還管誰的錢?”
我也笑著揭露他:“邱立你是有點虛偽了。”
冬禾笑著審他:“Annie咱先放一邊,算你對不住嫂子的,你說你跟你們那個同案有沒有一腿?”
“你說陳兆一啊,我們特純潔,就是誌同道合騙錢,沒肉體上的業務。”邱立笑著洗刷自己。
“你就說你們怎麼勾搭一塊的吧。”
“簡單,通過一朋友老周認識的,一搞仿古家具的老板。那老兄特實誠。一天我去他那玩,他說正巧我這來一哥們兒,北京的,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吧。見麵才知道是個女流,小三十的歲數,不怎麼靚,這女的就是陳兆一,當時老周欠陳兆一10萬塊錢。
看那意思,陳兆一是來討債的,我當然衝老周也得跟人家陪好臉啦,後來琢磨著,當時老周把我拉出來也有讓我出賣色相的嫌疑。
“打那就跟陳兆一認識了,我對她沒什麼好感,當然,也沒找到不跟她來往的理由。後來陳兆一來了這邊,就給我打電話,也就是打老周的幌子,出來喝喝茶,那丫頭好像挺寂寞的,愛情方麵搞得不理想,老讓人家甩。
有時候聊著天,跟我還玩怨婦情調呢,唉聲歎氣楚楚可憐弄得特古典,我又不好意思當她麵吐,那惡心勁就別提了。”
我笑道:“甭淨撿好的說,光顧著提高自己形像了,你要真不撣人家,這麼大的案子,你會拉她一塊玩?”
“嗨,那不都是為老周嘛。陳兆一那天來了,把我跟老周都約過去,哭天抹淚地說,她在海南跟黑社會借了80萬高利貸,現在人家追上門來,要死要活的,讓我們給想想法啊。
老周特仗義,當場就拍胸脯說多了幫不了,欠你那十個包準先拿來,誰知道轉天大哥就沒影了,所有帶音兒的通訊工具都歇了,老周就給我來一電話,說形勢緊迫,先閃了,要我給頂一陣,嘿,大哥也太水啦!把陳兆一給氣得罵街,也沒閑心裝淑女了,我咋辦,隻能安慰她,這咱是高手。當時是把姐姐給糊弄美了,可後來發現,這寬心話頂不了錢用啊。”
“所以你就跟他一起去詐騙?玩那麼大,懸乎掉腦袋的事,你們倆要就那麼一層純潔關係,能這麼玩命?弱智的都不信你的鬼話呀。”我先不信他的。
冬禾也笑著打擊他:“別把你美化得我們都不敢認啦。”
邱立緊著擺手,笑道:“我不是高大全哦,我也沒往那上描自己,我就是跟你們說不清了,反正我跟陳兆一真沒那事。”
我說:“你這叫欲蓋彌彰。”
邱立笑道:“我這叫欲辯已忘言啊。”
“那句是用這的麼?”冬禾嘲笑起來。
邱立痛心疾首地說:“自古而言說假道學家看見女的買塊肥皂,就開始幻想人家怎麼咯吱咯吱地洗澡,我還不信,沒想到啊,你們倆也這麼庸俗,看人家男的女的往一堆一近乎,就開始給人家編意婬故事,失望啊,太讓我失望啦。”
又說笑了一會兒,我催著邱立接著交代怎麼跟陳兆一沆瀣一氣走上犯罪道路的。邱立說:
“我就跟她開了句玩笑:不行咱想法套點錢出來?我說我倒是有法兒。陳兆一,一提錢就紅眼啦,說千方百計,是條道都行,隻要把錢弄到手,讓我先過這關就行啊。我就說我能搞來‘某公司’的財務章和帳號,咱把它的錢先套出來用不得了嘛。
陳兆一想都沒想就說行,有這兩樣就行了,回頭你給我帳戶上打,取出來咱二一添作五。我說你短路啊,往你帳戶上發錢,那不等於領著警察查戶口嘛!這女人就是豬腦子,算計個油鹽醬醋什麼的能耐大了,一沾大方向的,就懵了,我指揮他,我說你先回去弄個假公司,起個帳戶,再招聘一女孩,別太精,相當於高中畢業那水平就行。以後取錢也好,轉帳也好,都叫她出頭,咱就在後麵去那個收單的。陳兆一當時那個佩服咱呀。
陳兆一回北京,我就跟韓文淵聯係,從他那弄來他們公司的業務單複印件,上麵有他們的帳號和財務章啊,回頭我用PHOTOSHOP
把那章給摳下來了,一加工就跟真的一樣,‘彩噴’咱有現成的,就等陳兆一那邊的消息了。”
我說:“這麼說整個事都是你策劃的啦,你不打折的一罪魁禍首啊。”
“我不給她策劃,她撞死也想不出這好計謀來呀。”邱立炫耀地說。
“錢騙出來以後,你們好像也沒就地分贓啊。”冬禾以前聽他零星講過,所以疑問。
邱立無辜地一攤手:“嗨,說了你們又不信,我開始就沒想要錢,就是想騙出10萬,把老周欠她的錢給堵上,再衝動點,也就是提80萬,先幫陳兆一把高利貸還了,我真的沒打那錢的主意,你們說,我二十幾萬的年薪,也不低了,我在錢上沒有壓力,沒理由去冒風險吧。”
“580萬,你說過最後你們一共騙了人家580萬。”我鑿了一句。
邱立氣急地說:“可不是嘛,那丫頭一看錢來得這麼易,紅眼了,連著就填了好幾張單子,湊了580個,說一不做二不休,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她最後算把我給害了。”
邱立馬上又憤憤地補充道:“錢一到手,我才明白,原來黑社會那事根本是那娘們編的,就是為了擠兌老周還錢,要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給他露高科技那一手啊。”
冬禾說:“就怕你過得了財關也過不了色關啊。”
“我意誌堅定著呢,尤其在她那樣貌不驚人的女流麵前。”
我小結說:“你也甭給自己貼金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啊,一個因色迷心,一個見財起意,湊一堆要不禍害人都怪了,看現在著屋子了麼,那不是鋼筋水泥築的,那就是錢和色碼成的。”
冬禾讚許地笑起來,邱立也笑了,氣短地說:“你們就鉚勁損我吧,等哪天我步了大臭後塵,你們想損我還找不著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