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真相

第293章 真相

凶手這動作出乎我們意料,杜興特意往前走了一步,對凶手施加壓力,還特意吼道,“別考驗我的忍耐力,你這次再耍花樣,別怪老子槍裏一梭子子彈全給你喂上。”

凶手微微搖頭,盯著杜興說,“我承認你身手不錯,如果那天我不是帶著護甲,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他倆都是高手,杜興被敵人這麼麵對麵的承認技不如人,臉色有些緩和。

我看到這心裏叫糟,心說這凶手咋玩起心裏戰術了?這麼發展下去可不行。我也壯著膽子往前邁一步,甚至特意把槍往下移一移,瞄準凶手的心窩。

可凶手不理會我的動作,繼續對杜興說,“我身手是不如你,但你心裏同樣有一份惡,隻是你把它封印起來了,從這點看,你沒我想的開,也沒我的悟性。”

杜興心裏的傷痕很多,有他妻子與未出生兒子的,或許還有監獄裏的,我留意杜興的表情,發現凶手說完,他就拿出一副思索狀。

我有些怕,如果杜興真上來邪勁,甚至倒戈跟凶手一夥,後果不堪設想,他那把突擊步槍能把我們這些人全突突死。

我喊了一句大油,讓他回回神。

我這句大油並沒引起杜興的注意,反倒讓凶手動怒了。

他指著我和楊閃淮,還有剛趕進來的幾個警員說,“你、你、你,還有整個社會,哼,人類就是這樣,讓人與人之間因為同事、朋友、親人、情侶的關係而有著某種聯係,這也讓你們被很多不屬於自己的事束縛上了。為了生存,你們表現的表裏不一,但我告訴你們,你們心中的那份惡一直存在著,隻是少了一個東西把它引爆出來罷了。”

我發現這凶手哲學挺強,他說這點玩意兒真要細琢磨起來還有點道理。我們也不傻,不可能被他三言兩語忽悠住,楊閃淮還當先喝住他的話。

凶手笑了,能聽出他有些得意,“我本以為自己能完成上天給我的任務,現在一看,我做不到了,這沒有關係,我盡力了,但現在我還要殺一個人,他必須死。”

我一聽殺人的字眼,心裏毛楞起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凶手要殺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指著自己笑了笑,一伸手把麵具摘了。

我本來還合計他殺自己幹什麼?當我看清他的相貌後,我就把其他問題全拋在腦後,整個腦筋也都瞬間短路。

這個凶手竟然是江凜城,或者說他跟江凜城長的一模一樣。

我特別不自在,剛往前走的一步也被我退回來了。我在想,杜興真的沒猜錯,而那晚江凜城確實沒出來殺人,看著凶手這一切怎麼解釋呢?靈魂出竅麼?

杜興跟我想的差不多,他瞪著凶手直嘀咕。楊閃淮很聰明,一下猜到了關鍵,“看咱們今天還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江凜城有兄弟。”

我被他這話一點撥反應過勁,雙胞胎殺人案!

凶手也不解釋什麼,他熟練的在腦門上劃了一個十字架,又對著自己脖子狠狠抹了過去。

在他劃腦門時,楊閃淮就招呼大家把他攔住,但凶手帶著刀,我們誰敢上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自殺。

他下手真狠,一刀下去,脖頸上嗤嗤往上噴血,甚至他就硬生生坐著,猙獰的瞪著眼睛死去。

那被吊起來的胖爺們一直看著這邊,尤其看到凶手自殺後的慘樣,嚇得他還哭了起來。

我算服了這胖子,合著凶手死後還有人給他哭喪。

這麼一來,危險解除了,可我心裏一點也痛快不起來,凶手自殺前說了一堆模棱兩可的話,尤其那所謂的上天任務,我們誰也猜不懂裏麵的意思。

至於整個十字架凶殺案中其他的兩個疑點,詭笑和結痂,到現在也沒分析出個所以然來。

其他警員看著凶手死了,全都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處理現場,解救人質,叫法醫過來驗屍。這活兒我伸不伸手都行,我就趁空出了移動房,找個角落裏悶悶吸著煙。

沒多久楊閃淮和杜興也都湊了過來,我趁空問了一嘴,“楊隊,你對整個案件什麼看法?”

我指的是另外兩個疑點,楊閃淮卻有些答非所問,“咱們還不能鬆勁兒,凶手死了現在死無對證,但我總覺得江凜城不是清白的,他一直沒說自己有個兄弟,我不信他對整個案件不知情,甚至也沒參與過。”

我一合計也是,江凜城那天晚上裝的那麼無辜,其實他心裏肯定明白著呢。

我們把現場處理完一同回了警局。直到第二天上午,江凜城才帶著律師過來。

這次楊閃淮審問,我們都聚在審訊室外聽著。我發現江凜城太能撒謊了,甚至都達到了撒謊不臉紅的境界,他一口咬定自己生下來就被抱養了,父母也死得早,根本不知道還有個兄弟。

杜興趁空說了一句放屁,說他和他兄弟都會點穴功夫,怎麼可能不認識。

隻是杜興這話根本不能算是證據,而且江凜城帶的律師也很牛,楊閃淮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律師還把話題拐走,商量著能不能把他兄弟屍體要回去,找個地方給葬了。

我看楊閃淮遇到強敵了,不是那律師的對手,我聽得來氣,索性一扭頭回到辦公室。

王根生自打救出來後,整個人有些蔫,也不出屋,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其實我覺得他挺無辜的,不管從警察角度還是從個人角度講,他跟凶手都沒結梁子,但凶手就挑軟柿子捏,這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走到他旁邊後遞了根煙過去,他說聲謝謝還抬頭看我一眼。

那就是一瞬間的事,我發現他詭笑一下,這讓我背後發毛,可我再盯著他仔細看時,他一點怪異都沒有。

我有話就說,絕不藏著掖著,我問他,“根子,你剛才笑什麼呢?”

王根生被我問的挺納悶,古裏古怪的看我一眼說,“我哪笑了?”

說實話,我還真咬不準這事,又低頭尋思一會心說算了,或許是我太緊張了。

我一轉話題扯起別的來,倒不是說我閑著無聊,我就是想通過這個方式讓王根生盡快振作起來。

我著重聊一些我們以前的開心事,回避十字架凶殺案的話題,但我這一番苦心被杜興一句話全打破了。

他回到屋子裏後開口來一句,“江凜城真不是個東西,在警局喝了半天茶,現在沒事人一樣走了,還跟上頭談妥了能把他兄弟屍體領走,那個儈子手多凶殘,竟能被好好安葬?哼,根子最知道了,是不是?”

王根生本來都笑嗬嗬的,突然間臉又沉了下來。

我趕緊把杜興拉出辦公室,心說王根生沒從陰影裏走出來前,他可別再進來了。

杜興一點都沒覺悟到自己做錯,還跟我嘀咕問我拉他幹什麼。

我想找個會議室,給杜興好好上一課。沒想到劉千手還獨自躲在一間會議室裏坐著。我和杜興都好奇,一同進去看了看。

楊閃淮表情很怪,我都有些不認識他了,毫不誇大的說,他臉色裏露著一絲猙獰,手還緊緊握著手機。

杜興當先湊過去推了他一把,他這才緩過神。

我以為楊閃淮是被江凜城氣的,隻好打個哈哈隨便說兩句,“頭兒你看開些,江凜城不老實,會有報應的。”

我真就是隨便一說,沒想到還應驗了。

中午剛吃完飯,警局這邊接到電話,江凜城和那律師出了車禍,死在郊區。

我們當時聽完這消息都一愣,隨後撒丫子往郊區趕。

案發現場我們來過,就是在往江凜城回家的路上,一輛豐田車,開出路麵直接裝在一顆老樹上。

我懷疑當時車速有多少,能撞的這麼嚴重,整個車前蓋全凹了進去,那哥倆在車裏跟個血葫蘆似的。

一般遇到這種命案,楊閃淮都會表現的特別嚴肅,但現在他整個人很放鬆,甚至查看現場也很隨意,背個手圍著豐田車轉了轉就下了定論,“這明顯是一場交通意外,江凜城知道他兄弟犯了這麼大殺孽,心裏不安,開車分神了!”

倒不是我不信他的話,而是我湊近車窗後發現車後座上有一個錄音筆。我們開車快,法醫還沒趕到,我特好奇這錄音筆裏說的什麼,就迫不及待的帶著膠皮手套,提前把它拿起來聽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