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紐扣之謎
侯俊明的犯罪情節並不算太嚴重,隻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弄明白,我將那枚紐扣放在桌子上,問他認不認識這枚紐扣。
侯俊明看到紐扣後很驚訝,說他確實有一件衣服丟失了一枚紐扣,我一直在觀察著他的表情,他驚訝之色不像是裝的。
我很疑惑,有些不甘心,問他真的不記得這枚紐扣是什麼時候遺失的嗎?
他搖了搖頭,沒有幾乎皺在了一起:“確實不記得了,那天我回家才發現。”
“那天?”我敏銳的抓住了他口中的那天的時間點,順帶著提示了他一下:“你還記得黃浩然的父親嗎?”
提到黃浩然的父親,侯俊明恍然大悟,他說他想起來這枚紐扣是什麼時候丟失的了。他說他那天剛好下班,然後老黃來找他,讓他說出自己兒子死亡的消息。
但是他當時一心想要隱瞞,所以和老黃半句都沒有透漏,並且勸解老王。他說既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也拿到了錢,這件事就放下吧,以免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了進去。
沒想到這句話說完後,老黃惱羞成怒,捏緊拳頭朝著他就打了過去。扭打之中,他被老黃抓住了衣領,有可能就是那個時候被抓走的。
聽了他的敘述,我點了點頭,當初去他們家的時候,他的妻子確實也提到過這件事情。從侯俊明的麵部表情來看,他並沒有撒謊,隻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老黃死後要死死的攥著這枚紐扣,如果不是侯俊明殺了他,那麼殺了他的人是誰?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侯俊明的疑問打斷了我的思緒:“陳警官,這枚紐扣……為什麼會在你的身上?”
我皺著眉看著他,確定他並不知道老黃已經死亡的消息後,才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得知老黃遇害,侯俊明大吃一驚,一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最後他深深的歎了一聲,他說他早就料到王文盛不會放過他,老黃如此緊咬著他兒子的死因不放,肯定會觸怒盛安建築投資公司的高層。
這個時候我不禁想起王文盛死亡的當晚,老黃感歎天道不公,或許他如此急切的寄出血手印信件,就是因為王文盛去世了吧。
我比較理解他的心情,自己的兒子枉死,作為凶手逍遙法外的同時,又在一些有心人的資助下,成為了一方富豪。
他認為這些人都應該付出代價,而不是心安理得的自然死亡,曾經在墓園老黃說過,總有一天他要讓那些害死他兒子的人付出代價。
隻是現在,那些人還沒有付出代價,反倒是他自己先行遇害。我將那枚紐扣握緊,老黃在臨死前握住的這枚紐扣肯定還有其他的含義,是什麼呢?
一時間我想不到答案,見從侯俊明的口中問不出什麼東西了,我讓人把他帶了下去。臨走時,他一直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他的妻兒,千萬要小心盛安建築投資公司的人。
侯俊明被帶下去後,我讓兩名刑警護送著侯俊明的妻兒回去,並且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直到案子結案為止。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晚上十點多鍾,我伸了個懶腰,發覺冰山一角已經浮出了水麵,隻要順藤摸瓜,早晚能夠將這件事查一個水落石出。
現在我已經確定,老黃的死亡和盛安建築投資公司有脫離不了的關係,更是和死去的王文盛有直接的關係。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收網的時候,說一句不好聽的,王文盛隻不過是一個傀儡,真正對社會有危害的,是他們背後的那些財團投資商。
隻要他們還在,貪腐就還會在,類似於王文盛這種“企業家”就會被源源不斷的被培養出來。真正的想要了卻這種案子的發生,就要從案子的根本來解決,也就是要將所有的幕後黑手,全都拔出。
按照孫隊給我留下的線索,以及侯俊明供出的幾個人,我發覺名單上麵的人大半已經水落石出,如今剩下的,隻有三名隱藏在暗處的市領導高層。
隻是這三個人,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我看著最後的三個名字發呆,忽然覺得棘手無比。牽一發而動全身,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刑警,這三個人無論是誰隻要發現一點端倪,一句話就可以將我從這個位置上拉下去。
如今我查到的所有線索都沒有公布,除了專案組的成員之外,其他人連那份老黃寄出的血手印信件的名單的含義都不知道。至於孫隊給我留下的線索,我更是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沒有告訴,剛剛給侯俊明看的,也不過是他那一份犯罪記錄罷了。
我的手指敲擊著桌子,思考著如何才能從這三個人的身上查找到線索。再次抬起頭,猛然發覺已經過了十二點,局裏麵隻剩下了我一個人,電腦屏幕上發出幽藍色的燈光,一些儀器在滴滴的響著。
抻了個懶腰,我將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準備先回去睡覺,一時半會兒想要結案並不太容易,不如養精蓄銳,以不變應萬變。
現在著急的應該是他們,侯俊明已經落入了我的手裏,他的妻兒也在我們的密切監控之中,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我準備明天去看一看林明,小劉說他的死亡有蹊蹺,我也覺得如此。醫生說他至少還有三個月可活,結果在我們去找過他的三天內就死亡,很有可能是對方殺人滅口。
如此看來,接下來更加不嗯呢該輕舉妄動,對方比我想象的要警覺的多,如果逼得太緊,一旦他們狗急跳牆,我們承受不了這個後果。
出了警局,我這才想起來我的車還沒有拿回來,恐怕要徒步回去了。好在市局距離我家並不算太遠,隻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就當做散步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朝著門衛室看了一眼,一名年輕的警員正在值班。我不由得歎了口氣,想起了和老黃喝酒的那段時間,如果老黃還在的話,現在應該能拉著我喝一個通宵。
想到喝酒,我又想到了和孫隊的那一夜,不知道吳猛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我現在已經對孫隊還活著不抱有多大的希望,隻希望他的屍體還在,我沒有忘記他的那句話,比起作為一名罪犯活著,他更願意以一名烈士的身份死去。
走出市局,我發覺外麵竟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霧蒙蒙的。我也沒有太過在意,江城本就比較潮濕,現在又到了雨季,以後這樣的天氣會很常見。從市局到我的家要經過一段夜市,夜市不大,隻有一條街,每天晚上一些小商販推著小車來販賣小吃,時間久了,就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隻不過今晚的夜市有些冷清,或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街道上沒有幾個人。走著走著,我忽然發覺了不對,似乎並不是冷清,而是寂靜!
以往道路兩旁的小販見到有人經過都會吆喝幾聲,可今晚我走了這麼久,卻隻有沉悶的呼吸聲,不要說吆喝聲,連翻動炭火的聲音都沒有。
這條街似乎陷入了已經詭異的寂靜中,仿佛連空氣都要凝滯,他們死死的盯著我,仿佛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一樣。
職業的敏感讓我心生警兆,毛毛細雨落在睫毛上,刺痛了我的雙眼,我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女孩急匆匆的從前麵跑了過來。他一直低著頭,因此並沒有看到我,“哎呦”一聲撞在了我的身上。
在她抬起頭的一瞬,我有些驚訝:“何靜?”
何靜是之前采訪過我的一名剛剛畢業的記者,之前在三十號攔江大壩上時,她為了畢業報道,寧死不退,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並且這個女孩什麼都敢報道,隻要是真實的,她就敢寫出來,當初也正是因為她的聰明果敢,救了江城和華海市上百萬的民眾。
她抬起頭皺著眉頭看著我:“你誰啊,你認錯人了吧?”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忽然發現她在和我眨巴眼睛,眼珠不斷的朝著旁邊轉動。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實在剛剛我就發現了這條街有問題,現在經過何靜一提醒,更加警覺起來。
我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連忙道歉,同時用餘光掃到旁邊的小販身上。我發覺他們大多數身影挺拔,肌肉結實,身體出於繃緊的狀態,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我的後背。
我的心中忍不住一顫,心說這下要栽了,正準備告訴何靜讓她快點跑,她忽然拉住我的手到旁邊的一個生蠔攤前,說讓我請客賠罪。
街上雖然沒有多少人,但畢竟還是有人的,否則他們也不會等到現在也沒有動手。見到我和何靜走過來,我眼前的“商販”的身體放鬆了下來,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問我們要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