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意外的消息
按照地址,我找到了江城和平路文化街二百三十八號,是一家古玩店鋪。店鋪的門臉不大,隻是一扇桃木製作的小門,門上掛著一張牌匾,寫著正正方方的三個大字,古香閣。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其他的店鋪要麼在門外擺一個小攤,要麼在門口有人吆喝。像是古香閣這樣的,薑太公釣魚的做法,還真是不多見。
不過一般這種店,要麼是混吃混喝等死,要麼是真的有好東西,專門迎接識貨的人。或者還有一層意思,是一個聯絡點。
按照張成才給我的地址來看,這裏應該是後者,一個聯絡點。聯絡的另一方應該就是陳美,她為了躲避狼群組織的追捕,隻能小心翼翼。
我朝著四周看了看,都是一些遊客在挑挑揀揀,沒有人注意到我。我邁步走進古香閣,剛一如大門,就聞到一股撲麵而來的檀香味。
古香閣並不大,不過五十多平方,屋子呈筒子形,兩側擺滿了瓶瓶罐罐,還有一些瓷器古玩。當然對於這些我一點兒都不懂,也就看個熱鬧。
過道不過三米寬,在大廳的正中心,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呈紫金色,頂蓋呈網格狀,露出嫋嫋白煙。
店鋪中不過隻有一個人,正坐在古香閣的最深處,那裏擺放著一張木桌,桌子後豎立著兩道屏風。那人穿著白衣,一手拿著折扇,一手拿著書本,不時的唉聲歎氣。
見到此景,我恍惚間有一種穿越了的感覺,走近一看,那人在看的竟是張愛玲的沉香屑。
我輕咳一聲:“打擾一下。”
他抬起頭,將書放下,問我是要買,還是要賣,亦或是鑒定古董。
這個人很是客氣,他介紹自己名叫孫侖,是這家古香閣的老板,除了賣古玩之外,他這裏平時可以幫助顧客鑒定一些古董,並且可以幫助出售。
我向他說明了我的來意,告訴他我要找一個叫陳美的人,孫侖搖了搖頭,說他這裏隻有他一個人,更不認識陳美。
我愣住了,本以為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沒想到卻卡在了最後一步。我就像咬了一口饅頭後,發現裏麵有半隻蟲子的屍體一樣難受。
江城和平路文化街二百三十八號。我將這個地址和他重複了一邊,他點點頭,說這個地址是古香閣沒錯,但他確實不認識一個叫陳美的人。
我又問他認不認識張成才,他也是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我有些失望,說了聲打擾了就退了出去,不過臨走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張名片,說如果有古玩生意可以聯係他。
我也沒太在意,隨手就放到了衣服兜裏,然後轉身走了出去。走在街上,我有些頹然,原以為找到了陳美的線索,結果還是功虧一簣。
歎了口氣,準備回到警局,忽然電話響了起來。接聽後,我的臉色變得一場難看,在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就朝著市人民醫院趕過去。
到了醫院後,我直奔四樓,推開劉丹病房的房門。劉丹被固定在床上,手腕腳腕上都被繃帶纏在床架上,他在不斷的掙紮,腰身高高弓起,眼睛血絲密布,手腕上已經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看著心疼,想要上去幫她解開,卻被醫生攔住。醫生告訴我說,她今天白天出現了狂躁的症狀,已經咬傷了兩名護士,不得不將她固定住。
我眼睛瞬間就紅了,走到床邊看著劉丹,讓我更加心疼的是,她看見我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眼角流下了一道淚痕。
我轉過頭問醫生,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劉丹真的就無藥可醫了嗎?
醫生搖了搖頭,說至少按照國內的水平毫無辦法,如果出國還有一絲希望,不過……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劉丹:“按照她現在這個情況,出國恐怕來不及了。”
“來得及!”我說的斬釘截鐵,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醫生看著我的目光楞了一下,說了聲好,他馬上去辦理轉院的手續,等我的好消息。
出院後,我感覺到一陣茫然,狼群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陳美又有了蹤跡,現在劉丹又出了事。種種事情忽然趕在一起,令我焦頭爛額,有一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我準備將追查狼群的事情交給鄭欣,再找吳猛輔助她,他們有合作的基礎,再次合作應該不難。
陳美的事情我想可以放一放,畢竟現在也沒有線索,張成才留給我的地址我也去過了,店主根本不認識陳美。
現在首要的事情是劉丹,她病情危在旦夕,不能再拖了。想到劉丹,我就有些後悔,我住院的時候她每天都陪著我,現在她住院了,我卻因為案子而忽略了她。
每天一個人待在病房裏等待死亡的這種感覺,我體會不到,但卻能感受得到。那天我在病房外看到劉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時候,我的心,仿佛就被一把刀狠狠的刺穿,再用力擰了一圈。
我找到了我當年在警校的同學,在加上多年在警界的朋友,以及辦理案件時所認識的大人物。我讓他們務必在三天內,將劉丹的簽證和護照辦下來,我可以等,但是劉丹等不了。
這些人的能量是巨大的,短短十個小時,護照和簽證就已經放到了我的手裏。拿著這這兩張薄薄的本子,卻是沉的嚇人,我動用了我所有能夠動用的人脈,也是我入職以來唯一一次求人。
拿到了護照和簽證,醫院這邊也辦理好了手續,當天晚上,劉丹就被送上了去往美國的飛機。
站在機場外,聽著飛機起飛的聲音,我的腦海裏現在還回想著劉丹臨走時說過的話。
等著我,等著我回來嫁給你。
一句話,很平淡,卻讓我忍不住哭出了聲。這一去,我不知道她再次回來時還會不會笑著和我說,你來娶我啊!
我不敢去想那一天,太過沉重,奇跡總會發生的,但是更多的時候,奇跡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不是嗎?
離開機場,我回到了局裏,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我坐在辦公桌的後麵,連夜將文件批改完畢。林處長離開後,所有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肩頭,我不得不扛起來,否則江城的治安就要垮了。
再次抬起頭,天已經大亮,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林處長的秘書走了進來,將這一天的案件資料拿了過來。
我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習慣性的拿起杯子想要和一口咖啡,卻發現杯子早就空了。秘書很有眼色,想要幫我去重新衝一杯,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麻煩。
秘書出去後,我伏在辦公桌上,一對眼皮仿佛吊了一個鐵塊,忍不住的想要閉上。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今天早上鄭欣沒有來找我,我估計他應該是和吳猛去方家村調查去了。
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兒,我站了起來,抻了抻懶腰,繼續批改文件。中午十一點到時候,桌子上的文件才被批改完畢,肚子餓的咕咕叫,我才想起來從昨天從醫院出來,我就什麼也沒吃過。
習慣性的拿出手機準備給劉丹打過去,問她有沒有空,一起吃個午飯。在按撥出鍵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她已經出了國。
一想到此處,我的心裏就異常的痛,連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索性就坐在座位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下午鄭欣和吳猛回來了,順便給我帶了一份飯,當吳猛把飯塞到我手裏的時候,說是鄭欣猜到了我肯定不會去吃,所以特地給我帶了一份。
我有些尷尬,把飯先放到一邊兒,問他關於這次的調查結果。
吳猛說他們到達方家村後,方家已經沒有人了,屋子裏裏外外都被徹底清掃過,什麼都沒發現。在詢問村民的過程中,他們得知方經理在昨天他們去之前回家了,帶著他的“父母”離開,也不知道去了哪,應該是接去城裏住了。
周圍的村民都對方經理和他“父母”的關係深信不疑,這令我感覺到一陣脊背發寒。狼群組織這個布局真是夠大的,也足夠謹慎,哪怕隻是方經理一個人,也要做到萬無一失。
他們越是謹慎,就越是難對付,如果不是上次季佳玲和我說過她隻有一個母親,恐怕我也不會發現那對假的夫妻,更是聯想不到方經理的父母也是假的。
方經理這條線已經斷了,但是火葬場還在那裏。既然他在火葬場待了三年,肯定不是去養老,我想,他是在圖謀什麼東西,或者說,圖謀某個人。
我準備從他的目的著手調查,知道了他的目的,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到他的下一步的動作。
吃過飯,我帶著鄭欣前往火葬場,吳猛在回來後就歸隊了,他又接到了一個案子。
到了火葬場,我還是先找到範濤,畢竟在這裏我能信任的隻有這個退伍軍人。我相信他既然選擇了軍人這份職業,就不會做出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的事情。